809 火頭軍鐵柱

  葛汝明抬眸看了他一眼,原來他還知道自己這是在諷刺他呢,也不算那麽蠢。


  如果他身邊的親信一個個的都過來狀告他,說他通敵叛國,就算他是跳進黃河那也洗不清。


  他之所以說這麽多,也隻不過是想讓他自己來判斷而已,而不是聽別人說了之後,帶有了偏見再來看他。


  這對他來說是不公平的。


  霍將軍眼神一頓,裏麵夾雜著幾分尖銳。


  “你這是在怨我派人監視你。”


  “小人不敢。”葛汝明朝著霍將軍的那個方向,刻意拱了拱手道。


  霍將軍哼笑,“你不敢,本將軍就沒見過比你敢的,葛汝明啊葛汝明,你是拿定主意了覺得本將軍不會動你,你才這般放肆的對吧,放著本將軍的麵就敢說本將軍蠢的人,就你獨一份了。”


  “我隻是在勸將軍三思而後行罷了,若是將軍不聽,那小人也是沒有辦法的。”葛汝明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就好像罵他的不是自己一樣,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霍將軍看著葛汝明那張臉,恨不得扒下他那笑起來假的可憐的虛偽麵具,“伶牙俐齒。”


  “罷了罷了,我也不想跟你吵起來,不過這次也是本將軍沒有管好下屬,做的確實有那麽幾分不對,也希望軍師能不計前嫌。”


  故沅在一旁觀察了好一會兒,覺得眼前這個霍將軍也不想是夢魘,那夢魘這玩意兒究竟在哪兒,他的目的可是葛汝明,但是卻並未在葛汝明身邊安插眼線,這怎麽可能,他難道就不怕葛汝明會失去他的控製嗎?


  還是說自己找的這個葛汝明並不是真的。


  故沅產生了一個可怕地想法。


  與此同時。


  軍營夥房。


  “我說你到底能不能幹啊,不就是個燒火嗎?連火都燒不起來,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混進來當火頭軍的。”穿著一身紅色衣服,頭戴紅巾的男人,一臉不屑的推了一把身旁的人,嘴裏罵罵咧咧,那副凶狠的模樣,像是要吃了他一樣。


  “我說你呢,怎麽很塊木頭一樣,不會燒火還不趕緊去學,非要我指著你的鼻子踹你去嗎?你要是再幹不好,讓將士們沒辦法吃到飯,到時候可就不是挨罵的事了,小心將軍把你給弄死,明不明白?”


  那個被凶的人長的黑不溜秋的,身體看起來挺壯實的一個人,站起來還有七尺的個兒,偏偏在眼前這個矮瘦的男人麵前唯唯諾諾的抬不起頭來。


  他不是火頭軍,也不想做火頭軍,他家原本在臨沂北處,然而老家遭遇水災,不僅莊稼糧食被衝沒了,還有房屋和人,也都沒了,村裏有些人跟他一樣,好不容易從這大水災裏撿回來一條命,準備去臨村找個活幹,混口飯吃,沒想到就被半路抓過來充軍了。


  他一點兒也不想打仗,他怕死,怕極了。


  可是來到這裏後,他並沒有像想的那樣,穿上將士們那樣的盔甲衣,而是套上了一件火紅的火頭工衣,成為了一個燒火做飯的兵。


  雖說火頭軍不用衝鋒陷陣,但是做飯燒火這種事,他從來都沒有碰過。


  其實他自己也覺得挺奇怪的。


  他的記憶力他是從小到大都在村裏長大的,家裏也並不富裕,爹娘生了好幾個孩子,他是最大的,按道理來說。他應該什麽都會做才是,但是他第一次碰到柴火的時候,人都是懵的。


  記憶是不可能出錯的,但是他為什麽沒有一點兒熟練感呢,甚至做什麽都會被人嫌棄笨手笨腳,明明在他的記憶力,他什麽都會,他的弟弟妹妹尤其崇拜他。


  “鐵柱,我都說了多少遍了,點火之前一定要用幹草一定要用幹草,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就這麽不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是不是?”說罷,那人就氣的揪住了鐵柱的耳朵,用力往上一擰,臉上的表情那是一個恨鐵不成鋼。


  鐵柱痛的嗷嗷叫,連忙求饒道:“火工我錯了,我就是一時給忘了,我立馬換幹草。”


  “你說說你,真是幹什麽都好不好,你也不是什麽富家子弟公子哥,十指不沾陽春水,你看看人家小栓子多機靈,再看看你,簡直是沒眼看。”


  那人見鐵柱認錯態度良好,就鬆開了他的耳朵,“行了行了,我也不為難你了,趕緊幹活去。”


  “我感覺我真的沒有幹過這些活。”鐵柱摸了摸被揪的有點疼耳朵根,嘴裏忍不住小聲嘟囔道。


  沒想到這話就讓還沒走的火工給聽見了。


  當即這人啊,火氣就“蹭蹭蹭”的上來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想幹唄,你要是不想幹,有的是人想幹,要不要我現在就讓人把你給換去當衝先兵去,你去衝鋒陷陣,我也不讓你幹這活了行不行?”


  鐵柱一聽,整個人都僵硬了。


  明顯是被火工的話給嚇住了。


  “不行不行,火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剛才那個話隻是想說,就算我不會這些活,但是我都會努力的去學,我覺得做個火頭軍也挺好的。”鐵柱心虛的摸了摸後腦勺,生怕火工真的氣上頭了,把自己給換出去。


  他怕死,他才不要去打仗。


  “既然如此,還不趕緊去幹活,站在這裏活還能自己就幹沒嗎?”火工看著鐵柱這傻不愣登的樣子,簡直就氣不打一處來。


  怎麽會有這麽傻的傻子。


  鐵柱歎了口氣,連忙去把幹草給拿了過來,重新把火點燃。


  見火終於燃了,鐵柱終於是鬆了口氣。


  火工見狀也沒有再盯著鐵柱了,而是轉頭去幹自己的活去了。


  旁邊的小栓子連忙湊過來安慰鐵柱道:“鐵柱,剛才火工說得話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你也知道火工這個人脾氣就是這麽硬,你要是跟他硬幹,那肯定是幹不贏他,所以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鐵柱搖了搖頭,其實他也沒多難過。


  比起那些在外跟蠻夷打仗的將士們來說,他隻是一個做飯燒火的火頭工已經很好了,最起碼不用害怕有一天會死在蠻夷人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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