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 蠢的可憐
昏黃的燈光在整個地下室發散出來的光尤為弱,襯得空間逼仄,陰暗的讓人喘不過氣來,仿佛隻有下水道裏的老鼠才會願意待在這種潮濕又森然的地方。
地下室的布局簡單明了,清一色的桌子椅子,除卻這個之外,就是一間被人鎖住的房間。
男人不經常回這裏,一旦回這裏,就得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
他難耐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口,嘴裏低咒了一聲,“該死的。”
“撕拉——”一聲,是布料撕裂的聲音。
他將從身上撕下來的爛布扔在一旁,又拿起來放在沙發上的毯子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後起身,艱難的朝著他左側正前方的一個小櫃子走去,那裏放著急救箱。
他身上的傷口有些嚴重,如果不趕緊消毒包紮的話,很有可能會腐爛掉,尤其是因為現在正處於冬天,傷口不容易養好,不處理好的話更容易感染。
一回想起在地下停車場,虞瑾身上射出來的那一道金光,他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不是這道金光的話,或許虞瑾早就成為了他的甕中之鱉,這個時候或許他都已經拿到了虞瑾的人皮了,隻可惜……都怪那道金光。
可是那道金光是怎麽出來的?
男人想破了腦袋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他是唯物主義者,自然不相信什麽違背自然科學的荒唐無稽事,所以他想事情也沒有朝著那種天方夜譚之說去想。
身體上的疼痛讓他越發難耐,眼底氤蘊的滿是恨意。
地下停車場這一次痛擊之下,男人早已把虞瑾給拉入黑名單了。
等他恢複好了,他一定要將虞瑾碎屍萬段,就算拿不到他的那張皮,他也要將他給弄死。
不過就這麽把他給殺了,倒有些便宜他。
總之……他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虞瑾。
男人麵目猙獰的盯著自己身上的傷勢,眼底的勢在必得蓄勢待發,這好像虞瑾在他的眼裏已經成了他案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估摸著處理了半個小時,男人的體力已經開始不支了,他躺在沙發上,緩了緩神,緊接著他就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手機。
卻不想他剛把手機拿出來劃開了屏幕,就有一條新聞彈了出來,他手指微微偏了偏,一不小心就點了進去。
不想一點進去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男人咬牙切齒的盯著手機,“蠢貨!”
他真想一個電話打過去,把那人臭罵一頓。
男人不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來這麽一出,簡直打的他措手不及。
“啊——”男人抓狂的抓了抓頭發,怒地一把將手中的手機摔在了地上。
“啪——”地一聲,手機落地,屏幕被摔碎的到處都是,布滿了客廳的每個角落。
“傻逼……蠢貨!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他媽的都跟你說了不要管我的事情,可是你為什麽還要插手我的事?”甚至還打亂了他接下來的計劃。
陳炳生注射毒劑的事在他被抓的那一段時間裏,就已經上了新聞。
這一處細節還是程岩點出來的,陳炳生一直咬緊牙關,不肯告訴警方他的那個學生是誰,但是警方有的是辦法,從確定陳炳生以前教過的學生名單裏,他們一一查了那些人的資料。
不過因為人員太多的緣故,他們需要耗費了不少的時間,甚至都還不能確定,這其中究竟有沒有那個人的存在。
據他們現在所了解的情況,那個凶手的臉已經換了別人的臉,那麽他自己的身份必然是用不上的,如果對方還有家人的話,說不定還能夠從這方麵入手……
程岩捏了捏太陽穴,這個案子處理的他簡直頭疼。
“程隊,新聞通稿已經發出去了,網友們都在熱議這次醫院下毒事件,再加上我們這邊已經買好了熱搜,幾分鍾之後就會掛在網上,我相信那個凶手一定能夠看得到……”沈仄言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程岩。
程岩頷首讓他繼續,“有什麽就直接說。”
“程隊,咱們這次搞突然襲擊會不會對醫院那邊產生不好的影響,我怕邰局那邊會不好交代。”沈仄言皺著眉說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特殊時期特殊手段,更何況我們發出去的通稿本來就是事實,就算我們不說,這個事也會傳出去。”程岩道,“而且,這個案子我們已經拖了這麽長時間了,如果還沒有一點進展的話,那麽這個案子很有可能會被龍組那邊接手。”
“什麽?龍組?”沈仄言瞪大了雙眼,吃驚道,“不會吧,特別行動組還來管我們這種刑偵案,到底有沒有搞錯,上麵竟然會同意?”
程岩沉了沉氣,雙手交疊放在桌上,“這事我也是聽邰局說的,雖然上麵的批令還沒有下來,但是很有可能是真的。”
“邰局願意?”沈仄言氣的兩頰都鼓起來了,活像是一隻受了氣的河豚,“龍組那邊是閑的沒事幹了吧,憑什麽我們的案子要給他們?邰局到底怎麽想的?”
程岩盯了沈仄言一會兒,說:“如今爭論這個沒用,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盡快讓凶手落網,咱們忙活了這麽長一個時間,總不能將自己的心血拱手讓人吧?”
“當然不!”沈仄言當即反駁。
他可沒有那麽大度。
雖然他解決這個案子並不是為了什麽獎金,但是一有人覬覦屬於他們團隊的東西,他就不爽。
言歸正傳,沈仄言看了一眼時間,“我已經聯係了媒體那邊,半個小時之後就可以開發布會了。”
程岩很滿意沈仄言的辦事能力,笑著點頭,“好。”
藏在地下室的男人還不知道虞瑾現在是生是死,但是不管他是生是死,他心裏都不舒服,因為他的獵物被別人碰了,而那個人還是他曾經尊稱為老師的人。
陳炳生被抓,於他而言,沒有一丁點觸動到他的內心。
男人隻覺得他蠢的可憐,心想下毒也不找一個替死鬼,反而把自己暴露出來,簡直就是一個智障,他都有些羞於承認陳炳生是自己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