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細思極恐

  推杯換盞之間,一個中年男人諂媚地湊上前去,站起身來拿著手中的酒杯,敬了一杯穿著一身道袍的甄業啟,“這次的合作多虧甄道長了,來來來,我敬甄道長一杯。”


  說著,中年男人就著酒杯一飲而盡,暢快淋漓。


  “李總客氣了。”甄業啟勾了勾唇,滿麵春風,難掩得意。


  甄業啟喝下了這杯酒便抬手捂住了酒杯,不讓李崇元再給他倒酒。


  “本道待會兒還有點事,實在是不便多飲,還望李總見諒。”甄業啟我行我素慣了,對於這種應酬,除非對方身價頗高,不然他可不樂意給臉。


  李崇元臉色微變,心裏隱隱有些不痛快,不過到底是忌憚甄業啟的本事,就算是心有不滿,他也沒有刻意的表現出來。


  甄業啟看著李崇元對自己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裏越發得意,這種凡人也隻配給他提鞋了。


  “要不是看你人傻錢多,老子才不會跟你這種為了小三把老婆給打死的狗東西合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玩意兒,還妄想跟我喝酒,嗬……”


  甄業啟話剛一說出口,他就懵了。


  他明明是在心裏想的,怎麽就這麽說出來了?


  甄業啟惴惴不安地看向李崇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果然看見李崇元惱怒地瞪著他,“甄道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崇元敬畏甄業啟不過是覺得他有點本事,但是他也不怕得罪他,要知道這世上的道士不是隻有他甄業啟一個人,隻要有錢什麽樣的道士找不來?


  甄業啟緩了緩心神,想要解釋,結果一出口又變成了另外一番意思:“老子就是這麽個意思怎麽著?你以為就你那麽點臭錢還想怎麽支使老子,要不是老子缺錢,老子會幫你?”


  李崇元被甄業啟的這句話氣的怒火中燒,當即就掀翻了桌子,掄起一旁的椅子就往甄業啟身上砸去,原本甄業啟可以躲過去的,偏偏這個時候他的雙腿就好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麽都動不了,李崇元沒發現他的異常,椅子“啪”地一聲硬生生地砸在了他的身上,甄業啟的頭頂頓時流下了一片血跡。


  “李崇元,你他媽是不是想死!”甄業啟也怒了,但是很快他又發現自己不僅腿不能動了,就連身體他都無法控製了,他一點兒知覺都感受不到。


  “甄業啟,老子花錢請你,你竟然還敢瞧不起我,你他媽的這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呢,我告訴你甄業啟,今天你說的話,老子都記住了,你給老子等著!”李崇元見他的頭上滿是鮮血,生怕自己犯了事,忍不住慫了,不過麵子上他不能慌,甚至對著甄業啟惡狠狠地放了一句狠話。


  說完,李崇元就拿起披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匆匆的離開了酒店包廂。


  甄業啟痛得“嘶”了一聲,他抬手去摸了摸被李崇元砸到的頭,一股濕潤的液體蔓延在指腹上,看著手上的血跡,甄業啟咬了咬牙,烏黑的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李崇元!”


  甄業啟搖搖晃晃地從包廂走出來,人剛走到門口,就被酒店門口巨大的廣告牌給砸了下來,正中他的脊背,被廣告牌砸趴下了,甄業啟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快叫救護車,有人被砸傷了!”


  甄業啟幽幽轉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張千臣,安家園的家主。


  張千臣的臉色不是很好,渾身上下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威嚴。


  “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張千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沉沉地冷視著甄業啟,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看穿一般。


  甄業啟艱難地皺了皺眉,不知道張千臣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他能得罪什麽人?李崇元那個廢物,哪裏能夠傷的了他。


  “老爺子在說什麽?業啟聽不懂,還望老先生指點一二。”甄業啟聞著鼻息間縈繞的消毒水的味道,忍不住皺了皺眉,不對,他怎麽會在醫院裏?

  甄業啟驀地回想起自己被李崇元砸了自己一椅子之後,他就出了酒店的門,後來他似乎是被酒店外的廣告牌給砸中了……


  細思極恐,好像從一開始就不對勁,甄業啟猛地喘了口氣,似是想到了什麽,他驚恐看向張千臣,“老爺子,我是不是被人給下了咒?”


  張千臣冷哼了一聲:“你也是個術士,難不成你身上有什麽異樣,還看不出來嗎?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竟然被人用作了陣法,那可是八卦兩儀陣,輕則重傷,重則飛灰湮滅,你別告訴我你沒得罪人,你要是沒在別人身上動手腳,那人也不會利用對方身上的咒通通反饋到你的身上來。”


  甄業啟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八卦兩儀陣,那可是道教真傳,就算是張家這樣的名門道家,也隻不過是學了陣法的皮毛,壓根就布不出這樣的陣法,單看張千臣的眼神,他便明白自己這是惹了一個不得了的前輩。


  “老爺子,你可千萬要救救我啊!”甄業啟自知理虧,當下就認錯,他才不過六十幾歲,在術士之中算是中齡人,他可不想這麽早就死了。


  張千臣瞪了甄業啟一眼,要不是看在他跟在自己身邊二十多年的份上,他都想狠狠地抽死著破玩意兒。


  “你究竟害了誰,給我一五一十的通通說出來,我才好想辦法解決。”張千臣說道。


  甄業啟吸了吸鼻子,眼珠子咕嚕亂轉,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我也記不清楚了,當初我也是接了一個朋友的委托,稀裏糊塗地就幫了他一回,算是做了個順水人情。”甄業啟說。


  “哪個朋友?”張千臣眉心一緊,眼神銳利地看著甄業啟。


  甄業啟毫不猶豫的就把李崇元賣了出去,“石化集團的贅婿,李崇元。”


  張千臣的眼睛從他說出李崇元的名字時,就沒有移開過,“業啟,你要是不把自己這條命放在心上,那我也幫不了你。”


  甄業啟慌張的抿了抿唇,臉色微變。


  “你要知道,我這個張家當家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坐上去的。”張千臣冷聲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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