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她在哪?
這四個字,產生的化學效應是極為顯著的,以至於洛少謙牽著她的手走進公司,上了電梯,坐在了他的辦公室時,梁晗都沒能回過神來。
洛少謙出去給她倒熱水,梁晗一個人呆在他的辦公室,無意間看見他垃圾簍裏撕碎的文件一角,“顧祈晟”三個字龍飛鳳舞印在上麵,極為醒目。
她沒有去翻垃圾簍,畢竟從最上麵露出的“梁”字,不難猜到這是一份什麽文件。
梁氏的轉讓合同。
在雙方沒有談妥之時,顧祈晟簽了名發過來,誠意可想而知,而如今撕碎了躺在洛少謙辦公室的垃圾簍子裏,不難想象,恐怕要不了幾天,洛家這公司裏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她還盯著那垃圾簍子發呆,麵前突然被放了一個裝了熱水的杯子,洛少謙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了,梁晗並不心存僥幸,而是相當明確的意識到,她剛剛的反應已經全落入了洛少謙眼裏。
“累了嗎?要不要先休息?我這辦公室裏有個隔間,累了可以先睡會,我還有半小時將事情都交代下去,到時候來叫你起來。”
梁晗點點頭,還不知道洛少謙有沒有從她剛剛發呆的情形看出端倪,正好借這個機會梳理清楚情況。
睡在隔間的床上,隔壁洛少謙的動作極輕,幾乎完全察覺不到,整個屋子裏陷入寂靜,腦子裏一直強行壓下去的那些念頭在這個時候紛紛冒了出來。
她就這麽走了,顧總還不知道會怎麽生氣……
抱緊身上的薄毯,梁晗皺緊了眉,讓自己不要後悔。
事實證明,她做的是對的,要是她這電話晚打來一步,恐怕合同就簽成了。
她也不想的,能過安穩日子,誰會傻得給自己找罪受?她一直沒告訴顧祈晟,其實她找過韓秘書。
而在隻有他們兩個的那場談話中,韓秘書也難得推心置腹的跟她說了真心話。
如果這合同真的簽了,以洛少謙的性子,一定會狠狠宰顧祈晟一筆,而以顧總的性子,他就算明知道洛少謙是在坑他,但他絕對不會拖延,不止不會拖延,恐怕他會比洛少謙更急切,更想盡快簽成這筆合同。
韓秘書在最後告訴她,在她梁晗的事上,顧總不是那個運籌帷幄經驗豐富的商人,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買櫝還珠的傻子。
如果這合同成了,哪怕是顧總,董事會也不會輕易罷休,後患無窮。
墨家。
“顧祈晟,你幹什麽?你冷靜一點!”墨辰看著猩紅著一雙眼衝進來的顧祈晟,心裏有些慌神。
顧祈晟衝進墨家,韓寧正和葛柔坐在一起,看到這亂糟糟的一幕,韓寧倒還是冷靜著,反而是葛柔先沉不住氣。
“祈晟,怎麽了?”
葛柔從未見過顧祈晟這般模樣,墨辰和顧祈晟從小就認識,她也算是看著顧祈晟長大的,這個後輩,似乎是天生的沉穩冷靜,也是她一直最欣賞的。
可是現在,他這麽氣勢洶洶衝進來,連她都有些不悅,這樣沒禮數的事,怎麽會被顧祈晟做出來?
與其說是顧祈晟的行為讓她不悅,不如說是關於自己心裏顧祈晟形象的破碎讓她不悅。
看這裏亂糟糟的,墨辰叫來管家:“媽,你不是要去美容院?還約了時間?快遲到了,讓管家現在送您過去吧?”
葛柔想反駁,去美容院離她約好的時間還早著呢,怎麽就快遲到了?
隻是在看到墨辰懇求的眼神時,她還是心軟了,她對這個兒子一向是放養政策,唯一幹預的,還是他的婚事,畢竟韓寧給她的第一印象太差,才見第一麵就傷了墨辰。
而且,對墨辰的婚事幹預,最終也沒能幹預成功,這兩人最後還是在一起了。
看這情形,這三人中間一定是發生了事,還是了不得的大事……
可既然墨辰不想讓她知道,那她也別管了,這些後輩的事,她也管不來。
等葛柔走後,屋子裏隻剩下韓寧,墨辰和顧祈晟三人,氣氛一時沉寂的可怕。
“她人呢?”
顧祈晟低低的吼著,嗓子沙啞,眸子猩紅,整個人的狀態都有些癲狂。
他今天一早醒來,就發現人不見了,當下就有了預感,拿著手機,腦子裏她昨天拿著黑色手機的畫麵一閃而過。
隻覺得腦子轟的一下,像是被人重拳打了頭,一時間頭暈目眩的坐不住。
她拿的根本不是他的手機,而是墨辰的手機,而那個陌生電話,就是墨辰借的其他人的手機給他打的電話,目的就是為了警示他。
可是,他卻被梁晗給騙得團團轉,錯過了所有的提示……
這女人一向狡猾,他竟然蠢到還不知道對她豎起防範心!
韓寧麵色平靜,墨辰正擋在她麵前護著她,也讓她心安了一些。
“小晗在哪裏我怎麽會知道?我一直在家裏,顧總不是最清楚了嗎?要不是你的授意,我也不至於出門逛街墨辰都得跟著。”
她這話說的無懈可擊,墨辰也覺得顧祈晟做的過了,梁晗逃走,他也有責任,可當時,韓秘書在樓上的秘書層,他在二樓的會議室,他能想到最快的辦法就是借身邊人的手機給他打電話。
被掛斷之後,他也迅速上了電梯去找韓秘書,隻是恰好這時候,電梯出了故障,等他搭乘普通員工電梯上去,找韓秘書借到手機後,已經是五分鍾後。
再打過去,手機已經關了機。
或許,這真的天意也不一定……為什麽電梯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那時候壞了?員工電梯也因為公司招聘,電梯門開開關關比往日要頻繁……
他在顧祈晟家坐到了後半夜,也沒能等到他們回來,這麽多的意外湊到一起,就不叫意外,叫算計的嚴絲合縫。
“祈晟!寧寧一直在家,什麽都不知道,我知道你現在很著急,但是也不能抓到一個人就問罪不是?”
顧祈晟盯著韓寧那張表情毫無波動的臉,半晌輕扯了嘴角,眼裏的陰鷙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我隻問了她在哪三個字,她要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可能問都不問,就跟我說不知道梁晗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