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操心
“我給沒給過其他女人擦過臉,你不知道?”
聽著顧祈晟低低的壓著嗓子的質問聲,梁晗哭聲停了停,就顧祈晟這張臉擺那兒,一般的女人還真不敢放肆。
看梁晗心虛理虧,顧祈晟才深吸一口氣,將那股子想好好教訓她一頓的想法壓了回去。
他身邊的女人除了她一個,誰敢在他麵前這樣撒潑?她真以為他是什麽人都伺候的不成?
伸手從旁邊拿了一瓶液體出來,重新拿了濕巾過來,梁晗看他又要謔謔她的臉,身子比腦子更快,下意識往後退了退:“你還要糊我一臉?我告訴你,人是有底線的!要是把我惹急了,我也會咬人的!”
顧祈晟:“……別動!”一把掐住梁晗的下巴,他仔細的用手上的濕巾將她臉上的妝給擦掉。
梁晗察覺到不對,人當即炸了:“這卸妝水是哪個女人留在你車裏的?有了一個秦楠還不夠,還有別的紅顏知己,這就算了,你還非得把我揪回來!你個渣男!”
看梁晗又開始鬧騰起來,顧祈晟險些按不住,手裏的濕巾幾乎被他擰幹,他壓著嗓子看她,聲音極其危險:“這卸妝水是誰的,你聞不出來?”
梁晗被他的眼神震住,下意識抽 動了鼻子,還別說,這卸妝水的味道是有些熟悉……
旁邊的韓秘書實在是看不下去梁晗的作死行徑,難得冒著被扣工資的危險提醒她:“梁小姐,顧總這車,隻坐過你和秦楠小姐。”
秦楠年輕,是不化妝的,也懶得廢這個力氣,卸妝水自然不可能是她的。
那麽,答案隻有一個,梁晗哆嗦著看向顧祈晟:“這……哈哈……不會是我的吧?”
顧祈晟淺色的眸冷的跟冬日寒泊一般,滋滋的冒著寒氣,已經用眼神表明了一切。
梁晗已經不是尷尬兩個字能形容她的境遇了……
“從上車到現在,你汙蔑了我多少次?”
梁晗下巴還被顧祈晟掐著,他這麽一低頭,兩人距離近的她都可以看清他臉上細小的絨毛。
顧祈晟眼睛定定的看著她,眼睛的紅血絲清晰可見,語氣聽起來有些難過發狠:“你就這麽希望我能有別的女人?”
“不是……”梁晗呐呐說出兩字就不知道該說什麽,楞楞的跟他對視。
顧祈晟的失態僅僅是片刻之後,很快又收斂了起來,垂著眼繼續一絲不苟的幫她擦著臉。
車內一時安靜的出奇,梁晗不敢再開口,盯著他的腿一言不發。
“梁晗。”
良久之後,顧祈晟才叫她的名字,無端端的有些小心壓抑。
她抬眼看他,隻能看到他的下巴,並不能看見他的臉。
“我們好好的,好不好?”
他啞著嗓子,在梁晗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時,才再次開口。
梁晗睫毛一顫,沒回話。
好好的?她也想好好的,但是現在她拖著韓寧入局,已經回不了頭了。
至少這半個月,她沒辦法和他好好的。
等不到梁晗的回應,頭頂響起顧祈晟的輕笑,帶著滿腹的自嘲和諷刺,嗓子因為情緒的過度壓抑,幹涸的像是在沙漠中渴了三天的旅人,帶著強烈的絕望的撕裂感。
“梁晗,我總是在你身上,十賭九輸……”
轟的一下,梁晗眼睛一酸,淚突然砸了下來。
“顧總,到了。”
所幸,韓秘書打破了沉寂的氣氛,讓梁晗能稍微的喘一口氣。
顧祈晟沉默了片刻,起身下車,將梁晗抱了下去。
本以為下車能被他鬆綁的梁晗現在臉上就是大寫的一個囧字。
算了,誰讓她理虧,哪裏能有剛剛上車時的底氣十足?
將臉埋在顧祈晟懷裏裝烏龜。
人生三大哲學真理之一:隻要她遮住了臉,就不會丟臉。
“小晗姐!”
隻是這個哲學真理還沒撐過一分鍾,就被秦楠打破了。
為什麽她都穿成這樣,還擋住了臉,也能被秦楠給認出來?這不科學!
認都被認出來了,梁晗隻能探出頭尷尬的跟她打個招呼:“嗨?”
秦楠坐在輪椅上,笑的一如兩人初見時的模樣:“小晗姐,歡迎回家。”
梁晗愣住,隨後不自然的笑笑,她這個姿勢,想要跟秦楠對視顯得異常費力,瞪向某個毫無所察的男人,梁晗咬牙切齒:“老娘被你綁的是手,又不是手腳都被綁了,你能不能給我放!下!來!”
顧祈晟被她瞪得不怒反笑,依言將人放了下來,伸手將她身後的領帶給解開,注意到她手上勒出來的紅痕,他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偏頭移開視線,強迫自己狠下心來。
“不要試圖出門,乖乖呆在這裏,我會幫你把梁氏拿回來。”
看顧祈晟要走,梁晗急了:“拿回來?你要怎麽拿回家?”
顧祈晟看著自己被她抓住的手,心軟了一下:“這你不用管。”
梁晗心裏陡然間沉重下來,隻覺得一股子怒氣把她理智給燒的連灰燼都不剩。
“我不用管?這是梁家的公司,我是梁家人,你跟我說,不用管?”梁晗咬著唇:“顧祈晟,你究竟還要讓我欠你多少?是不是在你心裏,我梁晗就是什麽都不會,沒了你就什麽事都辦不好?”
顧祈晟看著忽然爆發的梁晗,有些不明白她莫名其妙的怒氣從哪裏來:“你是我的妻子,梁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是外人。”
梁晗站在原地,鬆開拽住他的袖子,眼睛紅彤彤的:“梁家的事,不用你一個姓顧的管,我梁晗去哪裏,也不關你的事。”
“顧祈晟,你要是愛心泛濫,麻煩能不能去做些別的大善人該做的事,能不能別總在我身上下功夫?你難道忘了,半年前你一無所有的滋味了嗎?”
顧祈晟盯著她,眼底毫無波瀾,如一潭死水,看的人不自覺難過:“你究竟想說什麽?”
梁晗冷笑,直視他:“我想告訴你,梁家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姓顧的操心。”
顧祈晟看著梁晗,眼底深處翻湧著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身體肌肉繃緊,低低開口:“要是我非要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