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我負責
“我告訴你,要是我梁晗殘了……哇……沒有一個顧祈晟是無辜的……你負責的起嗎?”
看著梁晗哭的淒慘,顧祈晟聽著從她口裏蹦出來的:“渣男”“愛情犧牲品”等一連串稀奇古怪的詞匯,隻覺得嘴角抽 動的越發控製不住。
還有,什麽叫做她的下半身成了他和秦楠愛情的犧牲品?她哪隻眼看到他和秦楠之間有愛情?
眼看一旁的小護士投射過來的八卦鄙視眼神,顧祈晟額頭青筋都忍不住蹦了蹦,可看她哭的跟花貓一樣,心頭的怒氣頓時變成了棉花,隻剩下無奈。
“別哭了。”
梁晗身子正痛著,心也千瘡百孔,不管不顧哭出來還好受一點,結果正哭到興致處,一條帕子就被扔到了她臉上,隨後一隻大手動作雖然輕柔但異常粗魯的給她擦臉。
梁晗:“……”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頭一次慶幸她懶得化妝,不然要是花了五個小時畫的全妝,就顧祈晟這個手法,三秒鍾就能糊成鬼一樣……
要是換了韓寧,哪個男人敢毀了她的妝容,她就敢讓這男人當場去世!
就在梁晗要發作時,就聽到顧祈晟突然開口,丟出三個字。
“我負責。”
話一落音,他將帕子拿開,梁晗的視線還有些不適應光線,等她閉了閉眼,再睜眼時,視線就撞進了顧祈晟深邃的眸裏。
她想說別開玩笑了,可顧祈晟看著她的視線認真,半闔著眼,一張鬼斧神工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看不出半點玩笑的痕跡。
梁晗傻了,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她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個“啊?”的語氣詞來。
顧祈晟看了她一眼,最終輕歎了口氣,用手輕捂住了她的眼睛,梁晗眼前又恢複成一片漆黑。
“沒什麽,你先睡會,別再亂動。”
梁晗眨了眨眼,因為看不見顧祈晟的臉,所以對聲音的敏感程度更高,顧祈晟的聲音微沙,帶著某種低沉的降調,傳到她耳裏,讓她的心髒忽然間撲通撲通劇烈跳動起來。
等了好一會兒,就在梁晗真要睡著時,車終於開到了醫院,醫生過來給梁晗包紮了下,順便給打了一針止痛。
“傷情有點嚴重,估計得住院半個月才能好。”
梁晗聽到最後“才能好”三個字,心口的大石才落了下來,算是打了一劑強心針。
能好就行,她要是和秦楠一樣殘了,秦楠好歹還剩一個顧祈晟對她生死不棄,她可什麽都沒有,那個花花公子黑心棉洛少謙,要是知道她殘了,誰知道他對她真心還是假意?
“你是不是忘了秦楠?”
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梁晗才想起來顧祈晟居然把秦楠拋在酒吧,葛高可還在那裏,他心可真大!
顧祈晟正在給她削蘋果,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語氣一如既往的淡漠:“簡秘書會處理後續事宜。”
說完拿了牙簽戳了小塊蘋果喂給她,梁晗下意識張口吃了。
蘋果酸溜溜的,她的心裏也酸溜溜的,看顧祈晟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就想刺他兩句才舒服,一邊嚼著蘋果塊一邊開口:“你居然把秦楠歸在後續事宜四個字裏麵,我要是她,絕對頭也不回的取消訂婚典禮。”
梁晗這話一說完,自己就覺出滋味不對來,果然顧祈晟拿著牙簽的手頓了頓,一雙墨色的眸子深深的朝她看了過來,他眼窩深邃,這般專注看人時,幾乎把人的全副心神給吸了進去,讓人有種在他麵前脫光衣服一絲不掛的暴露感。
梁晗偏了偏頭,倉皇移開視線,磕磕絆絆此地無銀三百兩開口:“我就是個比喻,沒有讓你們真取消掉訂婚的意思。”
她看不見顧祈晟的臉,也沒聽見後麵傳來任何的聲響,但也能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正看著她的後腦勺,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懊惱。
天啦,她究竟在說什麽?梁晗,你丟不丟人?你剛剛那話不是擺明了在說你對顧祈晟餘情未了?沒出息!丟人!
就在梁晗快把腸子都給悔青了的時候,幾乎到了無地自容的地步,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塞回去,謝天謝地顧祈晟視線終於從她身上移開,後麵再次傳來沙沙的削蘋果皮的聲音。
“你想這場訂婚取消嗎?”
伴隨著沙沙的刀片接觸蘋果的聲響,顧祈晟的聲音在這間隻有他們兩個人在的房間顯得異常的明顯。
梁晗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隻是覺得挺諷刺的,他想聽什麽?
“我想取消就能取消?我怎麽想,有用嗎?”
就在梁晗話最後一個音節落音後,削蘋果皮的聲音再次停了下來,病房再一次陷入無盡的沉默之中。
“隻要你說要我取消,我可以取消掉這次的訂婚。”
梁晗背對著顧祈晟,隱隱能聽到些微的風聲,她裹緊了被子,隻覺得有些冷,又有些難過。
是哪個缺心眼的沒關窗戶,不知道病房裏有病人嗎?
“顧總,別開玩笑了,離月底可沒剩多少日子了,就算你想取消訂婚,秦楠怎麽辦?青市誰不知道你馬上就要成為奚滕衛的女婿,奚滕衛會答應?”
顧祈晟聽著她冷淡而理智的聲音,驀的輕笑一聲,似乎覺得他的話滑稽,將手裏削到一半的蘋果放在一旁,起身,聲音從更高的高度沉下來,帶著某種莫名的諷刺和難過。
“梁晗,我從不開玩笑。”
“但是在你心裏,五年前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是不是就是一段玩笑?”
梁晗倔強的躺在另一邊不開口,良久之後,她才聽到顧祈晟不屑的輕笑一聲,隨後走了出去。
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她用手背擦掉,她當初那麽求他留下來,丟了所有的尊嚴和傲氣,跟他解釋清了所有的誤會,可換來的是什麽?
換來的是他一出國半年的渺無音訊,是他要和秦楠訂婚的消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跟所有人強調,他們已經離婚,已經沒有半點關係。
他是從來不開玩笑,可她也不敢再信他的話了,半個月前他回國,那麽決絕的跟她形同陌路,半個月後,他在她麵前說,隻要她想,他可以取消訂婚。
她怎麽信?她怎麽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