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試探
已經瞞了他這麽久，怎麽可能突然想著坦白，恐怕這裏麵出了不少幺蛾子。
梁晗看了一眼穿著中山服表情淡泊的梁遠山，歎了口氣，依賴的抱著他手臂:“爺爺，你說我怎麽就沒繼承到你和爸爸三分的聰明？”
她要是能有爺爺這腦子，哪裏還會讓爺爺這麽操心？
梁遠山被她半奉承半真心的話逗樂，笑了笑:“有祈晟在，你這腦子也足夠自保了。”
顧祈晟看著關係親近的祖孫倆，嘴角弧度不自覺上揚，將顧家老宅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哼！總算還不糊塗！”偏頭看了梁晗一眼，梁遠山眼角的魚尾紋舒展開來，多了幾分欣慰。
要是梁晗真妥協了，他才會真覺得這孫女不爭氣，這麽快把自己的底牌亮給對方，他怎麽放心把梁氏交給她？
“老爺子，您該休息了，明天還有一次檢查。”
護士長過來趕人，梁晗很識趣的站了起來:“那爺爺，我跟顧祈晟就先走了，您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想我，要是想我的話，您就給我打電話……”
梁晗說著就紅了眼，爺爺這麽疼她，一定也很舍不得她走……她要不要跟護士長打個招呼，讓她在這裏陪一段時間的床？
“你先下去，祈晟留一會，我跟他說說話。”
梁遠山的話從梁晗耳朵再到梁晗腦子裏，讓她控製不住的開始黑人問號臉:“？”
什麽鬼？她才是親孫女，顧祈晟不過就是個上門的孫女婿！跟她這個親孫女沒話說，對顧祈晟這個孫女婿依依不舍……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悲傷蛙哭泣.jpg。
“你怎麽還站在這？”梁遠山親切的目光從顧祈晟身上無意間轉到角落迎風落淚的梁晗身上，發出了真摯的疑問。
梁晗隻覺得心口梆的一下中了一劍，如果生活是一部動畫片，她現在很想讓特效師給她加一個吐出一口老血的特效。
“懂了，感情淡了，物是人非了，天涼王破，小白菜也該地裏黃了。”
看著梁晗捂臉傷心欲絕的跑開，梁遠山哭笑不得，隻能笑罵一句:“這活寶！”
顧祈晟看著門口梁晗的背影，垂眸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梁遠山知道自己這個孫女婿的脾氣，也不生氣，正了正色，哪裏還有剛剛開著玩笑的和善老人模樣？
“我就這一個孫女，尹雪玉一而再再而三的動她，祈晟，你莫怪我心狠。”
顧祈晟麵色恭敬，側臉的線條在光下極為流暢，聽了梁遠山的話，他笑了笑，眸子裏一片冷然:“我顧祈晟的母親隻有一個，十年前拜尹雪玉所賜，仙逝十年之久。”
“您動她，我隻有推波助瀾的份，哪裏會有怨氣？”
有了顧祈晟這話，梁遠山這才鬆了口氣，他雖然老了，但是還沒老到任由自己孫女被欺負的地步。
尹雪玉敢再三搞鬼，他總得還她一份大禮。
唯一擔心的，就是顧祈晟的態度，尹雪玉是他顧家的人，他這一出手，要是讓這對小夫妻之間出現了齷齪，反而不美。
他這次把顧祈晟留下來，就是為了探探他的態度。
梁晗在樓下等了有半小時才看到顧祈晟從樓上下來。
“你就一直在這蹲著？怎麽不去車裏等？”顧祈晟想著剛剛梁遠山跟他說的那些計劃，正出神時，就看到不遠處蹲著小小的一團，在夜色下顯得尤為可憐。
梁晗抱著膝蓋抬頭，控訴的開口:“誰知道你跟爺爺能聊這麽長時間？我以為頂多十幾分鍾就下來了。”
所以她就在這一直等他？
顧祈晟長長的睫毛輕顫了顫，心口某一處像是在臘九寒天灌了熱水，那些讓他莫名燥鬱的舊事忽然就從他腦子裏散開，梁晗小小的一隻強勢的擠了進去。
“抱歉，下次會快點。”
他也沒想到，梁晗會在下麵等他。
但是沒關係，下次，他會記住的。
記住有個人，無論多晚，都在某個角落等他回來。
得到顧祈晟的道歉，梁晗這才傲嬌的一抬頭:“知道就好，下次不能再讓我等這麽久了，不然我可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你。”
她朝他揮了揮拳頭，一副不好惹的架勢。
顧祈晟輕笑出聲，眼裏其他的物，人，忽然褪了顏色一般，隻有梁晗是顏色鮮明生命力蓬勃的。
梁晗看著顧祈晟走到她麵前，半屈下腿，半跪的姿勢抱住了她。
“喂喂……”
“梁晗。”
梁晗手足無措的被他抱住，耳邊傳來顧祈晟叫她名字的聲音，酥酥的，像是有人拿了鳥羽撓她的耳朵，莫名的瘙癢。
她難得任由他緊緊抱住，趴在他懷裏沒有掙紮。
今天的顧祈晟，似乎有些不對，低氣壓始終縈繞著他，讓他顯得比平時更加陰沉。
“我們要好好的，永遠在一起。”
顧祈晟聲音低低的，嗓音厚實，這樣一口天生適合念情書的嗓子這麽不緊不慢的說一句話時，很容易給人一種許諾的錯覺，帶著令人忍不住動心的期盼。
他似乎嫌不夠，再次堅定的，一字一頓像是婚禮宣誓一樣，鄭重而認真的重複了一遍。
“永遠，在一起。”
梁晗心忽然就劇烈的開始跳動起來……
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微微的刺痛感讓她回過神來，心亂如麻。
她動心了，人活著一輩子，心總是要動一動的，不動的話才糟糕，她對情愛之事看的很開，顧祈晟這樣優秀的男人，她一年到頭總要動心個幾十次。
畢竟，那樣鬼斧天工得天獨厚的一張臉，值得任何一個女人心動。
可是現在不一樣，以前動心是見色起意，如今，卻好像已經開始不自覺心疼起顧祈晟來。
動心很正常，可是心疼，是人將自己的心交出去才會有的情緒……
她似乎不知不覺，把心給了顧祈晟，這很危險。
顧祈晟並沒察覺到梁晗的情緒，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在他的生命裏承擔的是什麽角色。
十年前母親被尹雪玉逼得自殺，那個他一生中最陰暗的冬天，他拿著刀，看著那深淵，想要同它同歸於盡。
幸好，那時候有人將他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