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離開
洛少謙今天開的車，他想要找個包廂能坐下來好好聊聊，但梁晗拒絕了，看了看他開來的車，表示就在車邊就行。
“小晗，對不起，之前是我糊塗了，我就是一時衝動，隻想出口氣，沒真的想做什麽。”
洛少謙食指插在頭發裏，將好好的的發型弄得亂糟糟的，偏偏他輪廓分明，淩亂的碎發讓他多了幾分頹廢的憂鬱感。
梁晗有再多的氣也發不出來，泄了氣蹲在他旁邊:“算了，你要是真想對我做什麽我也逃不掉，得虧你有這賊心沒這賊膽，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洛少謙被她惡狠狠的語氣弄得心裏的愧疚少了許多，看著她的眼神也自然了幾分:“小晗，我這次過來，一是跟你說句對不起，二是為了跟你告別。”
對於洛少謙的道歉，梁晗並沒有真的怪他，她有腦子，跟洛少謙相處了這麽長時間，他雖然總是一副不正經無所謂的霸少模樣，但是絕對不是什麽壞人，隻是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有一個洛家當家人做父親，母親又是國際上赫赫有名的醫者，洛家又隻有他這麽一根獨苗苗。
他隻是想要的太容易得到，珍惜這個詞對他來說太陌生。
要不是梁安琪的慫恿，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搖了搖頭，甩去腦子裏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離開？你要去哪？”
洛少謙滿不在乎的開口:“在國內呆的不愉快，出國散散心，不過這並不代表本少爺認輸了！小晗，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從始至終都是認真的，並沒有玩玩的意思。”
他口吻輕鬆，但眼睛騙不了人，裏麵的悲色被梁晗看的清清楚楚，張了張嘴，語氣三分玩笑七分祈求:“你能不能等等我……”
梁晗注視著他的眼睛，良久才開口:“是……顧祈晟做的嗎？”
洛少謙瞳孔震了震，複又笑了起來，才堆積起來的輕鬆笑意再觸到梁晗篤定的眼後頓時分崩離析，狼狽的偏開頭:“小晗，太聰明了真的會傷人。”
他不過認識梁晗晚了幾個月，卻被顧祈晟逼著放棄追求自己心愛女人，被迫出國，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滋味並不好受。
氣氛低迷，梁晗也沒想到自己會猜的這麽準，腦子裏又開始浮現出童安曼說的學長工廠被燒的事。
“得出國多久？”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卑鄙，洛少謙因為她必須得離開這個從小長大的城市，他或許有過壞心眼，但是對於她，向來是問心無愧的。
一人做事一人當，她應該去跟顧祈晟質問，如果她跟顧祈晟去爭取，這一切或許還有機會，但是她沒有，她像個局外人一般，假裝不知道是因為她才會讓洛少謙背井離鄉，讓他被洛家流放。
意識和身體分成了兩部分，意識在譴責著她的道貌岸然，可是身體又冷靜的詢問洛少謙被流放的細節。
洛少謙並沒有意識到梁晗狀態的不對，這次過來，要說沒有任何希冀恐怕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
誰都知道，這次出國，他算是徹底被洛家放棄了，他的父親會在旁的宗係裏找一個堂兄弟代替他的位置。
他父親隻有他一個兒子，洛少謙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父親對他的愛，哪怕在他父親親口判他死刑的時候。
隻是他不僅是他洛少謙的父親，更是洛家的支柱，要是護住他，顧祈晟會跟洛家成為死敵，顧祈晟就是條瘋狗，被他咬住了，洛家不死也要掉半條命……
如今他跟洛家已經沒有關係，他這次來想過，如果梁晗願意跟他走，他拚死也會帶梁晗出國！
可是這番談話，結果不言而喻，她不會跟他離開……
“五年內，不能回國。”
梁晗心裏的愧疚一點點蔓延，幾乎讓她忍不住落荒而逃。
洛少謙語氣跟從前無異:“小晗，我放手不是因為我怕了顧祈晟，我隻是想要讓你過得幸福，如果顧祈晟對你不好，我會盡我全力，讓顧祈晟付出代價，帶你離開。”
說完最後一句話，洛少謙緊緊抱了抱梁晗，聲音壓抑:“小晗，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如果我能強一點，是不是如今的一切都會不一樣？”
梁晗歎了口氣，到底還是伸了手抱住他:“這世上所有的如果都沒有意義，不管你喜不喜歡，過去的事情都不可能發生任何改變，你隻能接受。”
她還記得剛見麵時洛少謙沒皮沒臉耍無賴的模樣，笑似朝陽，眼神幹淨純粹，如今卻也是因為她，讓他身上染上擦不掉的暗色，暗淡下來。
無論她願不願意，這個總是死皮賴臉粘著她，甩也甩不開的男人，終於還是要如她所願，離開了……
洛少謙走後，梁晗在樓下枯坐了許久才上去，韓寧早在梁晗辦公室掐著表怒氣衝衝等了半天，在等了她三個小時後終於等到人，瞪著眼睛就要找她算賬。
“梁！晗……”怒吼聲在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後戛然而止，韓寧在片刻的愣怔之後唰的一下擼起了袖子，衝到梁晗麵前:“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長了熊心豹子膽？姑奶奶的人也敢動！”
她急眼了，說話跟連珠炮似得:“是誰？梁安琪留下來的那群餘孽？還是顧祈晟那個王八蛋？”
韓寧已經很久沒有看過梁晗這幅模樣，一時之間理智丟了七七八八，血騰地一下熱了！
閨蜜的無條件維護讓梁晗心情好了不少，心裏的情緒被她強行壓了下來，一把抱住了韓寧:“沒什麽，就是突然有點亂，你讓我緩緩就行。”
韓寧有些不自在，聲音小的像蚊子:“怎麽突然這麽矯情？搞得我都不習慣了。”
嘴上說著不習慣，但韓寧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沒有推開梁晗，反而熊抱住她，語氣仍舊一如既往的嫌棄:“算了，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就忍忍……”
她猶豫了一會，眼神微微偏移:“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這次不會笑你的。”
“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我總是在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