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回京
最終,蘇渺指揮做飯婆子按著自己的想法,做了一桌不錯的謝師宴。
又過幾天,蘇觀和就帶著妻子兒女,又經曆了一場漫漫顛簸,蘇渺在周朝生活的覺得哪裏都還好,就是交通著實不方便,總是要在路上度過很久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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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沒回京城,如今的京城比之前可是熱鬧多了,大街小巷都熱鬧又擁擠,蘇渺撩起了簾子的一角,隻將眼睛露在外麵,和氏因為多日顛簸身體不適,正在閉目養神,便沒有規束蘇渺的行為。
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滴溜溜的瞅,一會就被包子的香氣吸引了注意力,她四處尋找著賣包子的店鋪,卻感覺有人在緊盯著自己。
她順著視線盯了回去,是一個穿著深灰素袍的中年落魄文士,那文士雖然打扮不起眼,甚至還有些邋遢,但發型卻梳的一絲不苟,還拿了一把深紅色扇骨的折扇。
蘇渺被盯到皺眉,幹脆就把簾子落下來了,不再看外麵了。
那文士見她撂下了簾子,慢悠悠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一個黃毛丫頭罷了。十一月的京城已經很冷了,但是這個文士居然還穿的是一雙木屐,他走在路上,腳步踢踏作響,嘴裏吟哼著不成調的詩句,看起來頗有些不著調。
他走到了一個三層酒樓的門口,有一個乞丐攏著袖子窩在那,神色木然,好像在盯著地上的螞蟻,麵前擺了個破碗正在乞討。文士從腰際摸出了幾個銅板,彎著腰把銅板扔進了破碗,‘叮鈴啷當’,銅板清脆響。
乞丐聽到響聲才抬眼看他。
文士笑起來頗像狐狸,眼睛細彎,嘴唇薄薄,“今天要了幾多錢。”
乞丐神色漠然,“驢車,三樓進食。”
文士笑笑,直起了身子,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便走進了酒樓,在大堂選了個距離木樓梯很近的桌椅坐下,這個位置不錯,不僅挨著樓梯,還挨著窗戶。
他在等人,時間一點點過去,他點的飯菜已經涼了,他好似不知道,仍就著小酒,時不時夾上一筷子吃著。
“叮鈴——叮鈴——”一頭驢係著鈴鐺緩步出現在了文士的麵前的窗外,出乎他的想象,坐驢車的居然是程國公府的小公子程別煜,老程國公一年多前沒挨過去去世了,國公府的人都要守孝三年,程別煜如今就隻坐著驢車進出,華貴錦服也都壓了箱底,隻用白布束發,隻穿麻衣遮寒。
文士勾唇笑,這可真出乎他的意料。
驢車停在了酒樓的門口,程別煜剛剛祭拜祖父歸來,身也冷肚子也涼,家仆勸他在這個酒樓填補些,程別煜點頭答應了。
酒樓的店小二眼尖,彎著腰帶著笑就出來迎客,這年頭能夠讓官員主動避讓的驢車,就隻有眼前這位爺了,這可是頭一位,“倆位爺裏麵請。”
小二領著程別煜和他的家仆繞著木樓梯就上了三樓,三樓都是雅間,非富即貴才能進入。
程別煜站在三樓的扶欄邊,麵無表情的往下麵看,視線定格在文士身上,那人手上比著一個手勢,是這個人。
進了雅間,點了素菜,不用特意叮囑,小二就主動說了,“爺您放心,不帶油水純素齋。”程別煜頜首,小二退下。
小二下樓路過文士的飯桌,文士抬手把他喊過來了,他指著桌子上的菜色,“這些菜都涼了,熱一下。”
遞給小二一兩銀子,小二笑的奉承,“好嘞爺,您稍等。”
拿著托盤,將菜一一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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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別煜收到了那人遞來的紙條,上麵寫著:開平安穩,是進出頻繁。
這是文士能搜羅來的最重要的消息,他把紙條仔細的卷起來,塞進了隨身帶的香囊裏。
三樓的視野是最好的,程別煜把目光投向了遠方,隻略坐了坐,便帶著家仆離開了,路過文士坐過的桌椅時,他低下頭,瞥了瞥那位置,而那文士早已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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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在城裏晃蕩著,好似一個慈善家,最多接觸的人是乞丐,他四處施舍,然後終於回了住所。
是開平王府,他從側門進去,在園子裏賞景,碰到了呂是,“盛先生,竟有如此雅興,在這大冷天中賞景。”盛先生笑笑,他舒緩著自己的表情,不過看起來還是像個狐狸。
開平王府即使再怎麽財大氣粗有能力,也無法改變植物的時令,如今絕大部分花草都是枯謝著,園子裏就一些枯枝和鬆樹沒什麽好看的。
“哪裏比得上二公子。”呂是如今三五日才回一次開平王府,在外麵不知有多少別苑,如果不是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規矩壓著,估計呂是早就起府別居徹底不回家了。
呂是身著大麾,對比盛荀也就是盛先生,木屐素袍的樣子,不可謂不雍容華貴,“天氣冷,盛先生還是少在園子裏遊蕩,早點回屋取暖的好。”
“蒙二公子關心,不過盛某平日最喜逛園子,還是二公子先請回吧。”說完,盛荀就慢悠悠的離開了,他繼續在院子裏走動著,時不時抬頭看著那些枯枝,好似真的在品鑒眼前別樣的景色。
呂是見他走遠,表情陡然冷峻,他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人。
當時遷都,盛先生勸父王不要冒進,讓呂家錯過了一次機會,這些年又明裏暗裏不知道對父王講了什麽話,開平王如今卻是越發的耽於聲色了。
呂是嘲弄一笑,怕不是說什麽韜光養晦,叫父王沉溺酒色麻痹建承帝的話吧!
父王如今可真的就沉溺於此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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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觀和帶著妻兒回到了京城,因為這次博州旱災鬧的動靜不小,蘇觀和對父母請過安之後,就被大哥蘇昌和帶到了書房。
“信中表述不太詳盡,你還是好好和我說說博州旱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蘇觀和理了思路,將所有的事情和盤而出。
“你是說有人故意借此引事情?”
蘇觀和點頭,“如果說四弟我一開始還隻是懷疑,畢竟沒有證據,但這一係列事情發生的太巧合了,再加上我博州消息對外送不出必定有人攔截,我再如何傻,也不會意識不到,這件事肯定有人在背後籌謀。”
蘇昌和擰眉低頭沉思著,“按著事情的結果講,其實你處理的已經很不錯了。這件事可大可小,你不必著急,大哥為你走動一番,盡量將此事的影響降到最低。”原本四弟今年的官職可以升上一升,如今還是看看能否保住職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