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找個借口
“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公良洛點頭微笑。
“謝謝誇——”
“雖然你還不算，但有點兆頭了。”
“……”保鏢感謝的話語僵了一下，立馬接下去了：“謝謝誇獎，我一定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
“說相聲呢你們。”櫻華月在旁邊憋笑好難受。她在公良洛麵前才不需要抬著端著，但在外人麵前，她覺著自己就得裝著才不會丟了公良洛的麵子。
所以劍聖大人必須打斷這兩人的“逗樂”，否者她怕一會兒憋不住笑了。
“成，那我就不客氣了。”傭兵點點頭：“你們跟隨鮑文家族的那個少家主多久了？”
“三年多。”“半年左右。”兩個保鏢很實誠。
“那家夥，手上有不少人命吧？”公良洛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第二個保鏢猶豫間，第一個保鏢已經開腔了：“很多。”
“很多是多少？”
“直接死在他手上的，起碼幾十個，被他下令殺了的，最少過百。”第一個保鏢毫不猶豫地就把自己的雇主給賣了。
“那這上百條人命，你們手上沾了幾條？”公良洛眯起眼睛，明明臉上還是笑眯眯的，可兩個保鏢卻真切地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寒意順著後背往上爬，爬到胸口處，化作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們的心髒！
“嗬，嗬，哈，哈……”兩個保鏢開始大口喘氣——好像他們每一次呼吸，進入體內的空氣都寥寥無幾。
“洛。”櫻華月握了握公良洛的大手，感受到櫻華月那冰涼柔軟的小手，公良洛的表情才緩和了幾分。
幾乎凝固的空氣重新開始流動，兩個保鏢身體一軟，像是快要溺水的人，大口大口喘息著。
“……”黑貓看了看公良洛的表情，微微搖頭：實力進步太快，與那東西融合太快未必是好事——那東西已經開始能影響到公良洛了。
“回答我的問題。”公良洛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淡淡道：“那上百條人命，你們手上，沾著多少？”
“公良洛大人，我——沒聽他的令殺過人！”第一個保鏢待胸口平複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公良洛。
“我也是！”第二個保鏢用力點頭。
“凡有惡主，必有惡奴——你們跟著這樣的主子，手上沒沾血？”公良洛那平靜的目光，卻給這兩人一種自己正被高高在上的存在審判的錯覺。
“不瞞您說，公良洛大人，我們本是傭兵。”第一個保鏢低頭道：“沒什麽本事，吃不了傭兵這口飯，所以想給人看家護院討個生活——做傭兵的時候，手上自然不幹淨，但自從脫離了傭兵那一行，我們兩個，再沒殺過人。”
“想混別人的飯吃，還不願意聽別人的命令，你當我傻嗎？”公良洛麵無表情地質問道。
“大人，我確實幹過打斷別人雙手雙腿的事情，但殺人的活兒，我都讓給了其他人——大人您也看到了，他身邊保鏢眾多，幹得好的有賞，殺人當然也有人搶。”
“我們不願殺人，至少不願隨便殺人，所以我們沒得過什麽獎賞——深受帕楚裏亞信賴的保鏢，都守在他門口。等他們那群有錢人玩兒膩了，門口的保鏢能進去喝口湯。”
“那你看看，被你打斷雙腿的人，是這個嗎？”公良洛在終端上點了點，放在第一個保鏢麵前，保鏢看著屏幕上那個男人的慘狀，臉色大變：“大人，這人確實不是我殺的！”
“我知道。”出乎預料的，公良洛居然點了點頭：“你按照帕楚裏亞的命令，在這個男人的女朋友被帕楚裏亞當著他的麵強奸之後，打斷了他的雙腿——然後悄悄離開，把那個男人送到了醫院，是嗎？”
“……”第一個保鏢汗如雨下！
當時他做的隱蔽，就連帕楚裏亞和他那麽多的保鏢同事都沒人發覺，為何公良洛知道的這麽清楚？！
“你送去醫院的這人，就醫及時，勉勉強強保住了一條命。”公良洛收回了終端：“算你積德了。”
看著這兩個保鏢大汗淋漓的模樣，公良洛微微一笑：“姑且當你們所言不假，那麽，我們聊聊下一個問題——帕楚裏亞手上的那些人命，都怎麽處理？”
“帕楚裏亞的家族似乎和美邦國的高層關係很好，所有事兒都被人為的壓了下來。那些說是奉命來調查的人，幾乎每個都坐不了幾分鍾就點頭哈腰地走了——根本沒人能動鮑文家族。”
“至於那些屍體，我們多半都是按照他的命令，找沒人的地方丟了。”第一個保鏢咽了下口水，著實不敢隱瞞什麽——連他自己偷偷摸摸的行動都被公良洛查了個一清二楚，這種瞞不過“同事”的事兒他就更不敢隨口胡謅了。
“你們剛才說，昨天，帕楚裏亞又搞出了人命，而且還沒來得及收尾？”公良洛靠在椅子上，姿態很悠閑，可看在兩個保鏢眼裏，卻是深不可測——媽的他到底會不會殺了我們滅口啊？！
“是。”兩個保鏢無可奈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蹦躂也隻會讓人在自己身上多劃拉兩刀，不值當啊！
所以他們果斷就招了：“昨天那個女孩性子烈，被帕楚裏亞強奸的時候不聽話，被他活活掐死了。”
“哢。”櫻華月的刀鞘傳來細微的響動，兩個保鏢嚇得差點兒把頭埋在地上——如果不是被捆得太緊，實在動不了的話。
“繼續說。”公良洛拍拍櫻華月的小手，劍聖看到了公良洛眼裏的冷光，握著刀鞘的手微微放鬆。
看到公良洛的眼神，櫻華月就知道這個男人生氣了。
公良洛很少動怒，但真要生了氣，不用血可解決不了問題。
“本來我們應該會奉命把屍體處理掉的，但昨天帕楚裏亞選的地方太過招搖，幾乎就在市中心，而且當場就有人報案，所以他讓我們這些保鏢先把屍體藏起來，不能在回程的路上被人堵了露餡。”
“今天這事兒已經被壓了下去，所以……”第一個保鏢當然也看到了公良洛眼裏的冷光，嚇得他都不知道有些詞兒該不該說出口。
“在哪兒？”
“在一棟大樓裏……”保鏢把自己知道的事兒事無巨細地跟公良洛講了一遍，他說的仔細，公良洛也聽的認真。
“所以這些人每個都能做人證是嗎？”
“沒錯，而且鮑文家族的家主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麽德行，為了方便給他兒子擦屁股，這些事兒他那裏都有我們匯報的記錄，您若能找到這些記錄，鮑文家族就完了。”第一個保鏢小心翼翼道。
“你倒是不傻。”公良洛瞥了他一眼。
保鏢低頭，不敢說話。
公良洛也懶得追究——反正他也沒想著掩飾自己打算對付鮑文家族的意圖。他隻是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看向別墅的方向。
“保鏢本就數量多，而且你們還有額外的任務，所以即使離隊一段時間，也不會輕易遭人懷疑——”公良洛的目光轉向了旁邊桌子上放著的兩瓶鮮紅的酒：“隻要借口得當就好，沒錯吧？”
“——是，我們明白了。”第一個保鏢眼神裏有些畏懼和掙紮，卻還是咬著牙答應下來。
“嗖！”兩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聲輕響之後，捆著他們的繩子就解開了。出奇的是，明明能動彈了，兩人卻絲毫沒打算逃跑反擊——好像也正常？
若是就憑他們兩個，也能從公良洛+櫻華月這樣的魔鬼組合手中逃脫，那他們怎麽會在傭兵界混不下去呢？
“咕嘟。”第一個保鏢走到桌子旁邊，看著鮮紅的酒和透明的瓶子，有些緊張地抓起一瓶，看著公良洛，像是匯報似的：“我們除了痕跡之後，貪杯時與人發生了衝突，被打暈了，什麽都不記得！”
“哎——”公良洛剛想伸手，這保鏢一酒瓶子砸在自己的腦袋上，晃了晃頭，暈倒在地。第二個保鏢見狀，也毫不遲疑地狠狠給自己腦袋來了一下，那響動，聽起來跟敲的不是自己的腦袋而是西瓜一樣。
“咚！”第二個人也倒地不起，黑貓瞅了瞅這倆人：“確實昏迷了，砸地不輕啊。”
“嘶……我就是想讓他們把這兩瓶岩漿之心喝了，之後自然就醉倒了，誰讓他們砸自己腦袋了？”公良洛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
“……你不是讓他們找個合理的借口嗎？”黑貓跟公良洛大眼瞪小眼。
“一時貪杯喝斷片了難道不算合理的借口嗎？”黑貓疑惑，公良洛比黑貓還疑惑。
“……言之有理。”黑貓點點頭，竟是無法反駁了。
“不過我倒是覺得他們把自己敲暈了不是蠢，是聰明。”黑貓忽然笑了。
“能不流血非要受傷，這也叫聰明？”公良洛沒好氣道。
“以他們的體質，這瓶子敲下去最多破個口子睡一覺，第二天起來屁事兒沒有；可若是真喝了這一瓶岩漿之心，送醫院洗胃不說，沒準第二天還不一定爬的起來。”黑貓像是也在憋笑：“你真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喝這玩意兒如喝水啊？”
“……也對。”公良洛坦然點頭。
“洛，咱們現在去找那棟大樓嗎？”櫻華月抱著胳膊問道。
“沒必要。”公良洛搖搖頭，手裏丟著自己的通訊儀：“都聽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