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我隻在乎他的安全
“沒錯。”斯璐德有些沉重地點點頭：“聽到這一連串的名字，自然會想到這個古老的傳說。”
“當然，傳說終究隻是傳說，即便它真的會發生，我們世界樹聯盟也不是坐以待斃的孱弱羔羊。”斯璐德斬釘截鐵道：“隻要我們瓦爾基裏還沒死，世界樹聯盟就不會有諸神的黃昏。”
當然，豪言歸豪言，壯誌歸壯誌，現實還是現實，比如說斯璐德現在還得做解說。
“自那之後，那座遺跡不斷向外湧出各種令人惡心的怪物，這些怪物的數量仿佛無窮無盡，源源不絕，每隔一段時間，這些怪物就會在那幾台原初型號的帶領下，對聯盟發起進攻，它們的目的很明顯，就是世界樹！雖然怪物們的個體戰鬥能力確實有限，但是有幾台原初型號坐鎮，光是抵擋就很費力了，聯盟組織的幾次反攻最後都隻能無功而返——在無窮無盡的怪物圍攻下，就算是數台原初型號帶隊也無可奈何，那些叛逃的原初型號，全都是性能十分強悍的戰鬥型號，甚至就連那台記載中消失已久的洛基，也出現在了遺跡中。”
“這麽說來，黑潮又對你們發起了進攻，所以米德加爾特的邊境線上才會出現嚴重的人手不足？”櫻華月終於明白為什麽當初米德加爾特的邊境線那麽慘，千瘡百孔的，幾乎被捅成馬蜂窩了。
當時她還疑惑這麽大個公國，怎麽邊境線上才小貓兩三隻，還這麽弱——原來是人手都被調走了，
“沒錯。”斯璐德點頭承認：“數天前，黑潮再度對聯盟發起了衝擊，而根據上一代聯盟的大公們簽訂的協議，聯盟中的幾大公國都需要在麵臨黑潮衝擊時，無條件調遣本國的主力部隊抵禦衝擊——畢竟，黑潮的數量實在是太可怕了，隻靠我們瓦爾基裏和瓦爾哈拉的人，確實應付不了絕對的數量差距。”
“那麽，世界樹聯盟的幾位大公現在和我說這個，是打算利用我了？”櫻華月又不傻，斯璐德坐在這裏這麽長篇大論的背稿子，如果不是有所圖謀有所求，難不成真是瓦爾基裏不用訓練，她閑得無聊來找自己嘮嗑嗎？
她們倆有這個交情嗎？
“準確來說，是雇傭。”斯璐德糾正了劍聖大人的說法：“黑潮防線如今壓力很大，席爾德大公提出希望能夠雇傭您參戰，幾位大公都通過了這個提案。當然，我們並沒有要對您指手畫腳的意思，也不會對您下達任何命令，您完全可以自由行動，我們隻是希望借用您的力量緩解防線的壓力。”
“我沒得選，是嗎？”櫻華月直視著斯璐德的眼睛，即使是早已習慣了戰場拚殺，在生死間遊走的斯璐德，此刻也是一陣心悸：雪月劍聖的眼神中仿佛都帶著足以割裂人體的劍氣，那絕不是單純的殺意，而是某種比殺意更加銳利和純粹的東西。
“我們並沒有強迫您的意思。”斯璐德搖頭：“這是一場交易，接受與否，決定權在您自己手上。”
“……”櫻華月緩緩摩挲著咖啡杯：“如果我不接受，會有什麽後果？”
“沒有什麽後果。”斯璐德搖頭道：“聯盟已經查證您與此前的凶殺案並無關聯，甚至還是被牽扯進襲擊中的受害者，這是聯盟對您的補償，當然，您被襲擊的真相我們還會繼續追查，一定給您一個交代，隻是此刻確實騰不出手來，還望您諒解。”斯璐德將一張燙金卡片放在桌子上，隻看著卡片的賣相，就能明白世界樹聯盟給的不會是一個小數目。
“事實上，今天我來這裏也是代表幾位大公前來通知您，由於前線吃緊，聯盟需要盡可能集中人手和力量，這些作為您的護衛的戰士們，會全部回到瓦爾基裏的隊伍中。至於您的去向，聯盟不會多加幹涉，若您願意繼續住在這裏，聯盟依舊會視您為貴賓，為您提供周到的服務，隻是請恕我們很難繼續提供這種層次的保護力量。”斯璐德拋出了一個讓櫻華月都有些吃驚的說法——世界樹聯盟，已經不打算繼續扣著自己不放了？
“您的白櫻已經為您運過來了，我們可以保證，沒有任何人擅動您的機體。”斯璐德指了指窗外，巨大的運輸車拉開的箱子一打開，白櫻正靜靜地站在裏麵，仿佛在等候主人的回歸。
“劍聖閣下，您意下如何？”斯璐德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放下空空如也的杯子，語氣略微加快了些。
“既然你說這是一場交易，我的籌碼是我的力量，那麽——”櫻華月輕輕晃了晃咖啡，看著液體在杯中緩緩旋轉，雪月劍聖不緊不慢道：“你們的籌碼呢？”
“除了高額的雇傭費用、承擔所有維修和消耗品費用之外，聯盟會大量增加尋找公良洛下落的人手。”斯璐德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一點兒緊張。
說服、雇傭櫻華月，這是大公會議給她下達的命令，至於大公會議給出的“人手不足、需要強援”這樣的理由是不是真的，斯璐德不關心，她隻在乎幾位大公給出的籌碼，究竟能不能打動這位劍聖——這關係著她任務的成敗，瓦爾基裏的人，沒人喜歡失敗。
“我們知道，您肯定希望前去尋找公良洛先生的下落，我們可以加派人手替您完成這件事，無論如何，數十上百人的搜索，一定比您獨自行動的效率更高，您認為呢？”
雪月劍聖那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現在的你們，還有多餘的人手嗎？”
櫻華月的問題可謂是一語中的：為了維持黑潮防線，就連米德加爾特這種聯盟內的大公國都大量削減了邊境線的防禦力量，世界樹聯盟現在最缺的應該就是人手了吧？這種時候，她們要如何加派人手幫自己尋找洛的蹤跡？
“確實，聯盟現在已經拿不出更多的人手了。米德加爾特還需要對邊境線進行戒備，防止再次受到襲擊——但，人手也可以從其他地方找。”斯璐德心裏微微一喜：會有這樣的問題，就足以證明櫻華月已經在考慮她們的提議了。
“……你們想雇傭人手？”櫻華月懂了。
“沒錯。”斯璐德點頭道：“黑潮事關聯盟的秘密，自然不方便讓外人插手，就算是傭兵界的三大巨頭也一樣。可尋找公良洛的蹤跡不需要藏著掖著，我們可以雇傭大量傭兵來做這件事，人我們沒有，錢能管夠，在金錢的驅動下，我想會有很多傭兵對尋找公良洛這件事十二萬分上心的。”
“……”櫻華月在內心權衡利弊：確實，自己一個人去找效率實在低下，畢竟國境線外是一大片平原，就算白櫻的動力和速度都遠高過尋常機體，想要一個人跑完一個平原也是不不現實的；可如果是被錢財驅動的傭兵，也許在尋找洛的蹤跡這件事情上，會比自己更加熱心。畢竟，傭兵本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換錢的職業。
櫻華月抬起頭，斯璐德看到這位劍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任務成了。
“我希望你們能盡快找到洛的蹤跡。”不出斯璐德所料，櫻華月點頭了。
“您放心，我們會實時將搜尋進度報告給您，所有的傭兵名單都會請您過目。”斯璐德笑道：“而且，就我個人而言，我也希望能盡快找到公良洛。”
“好讓你們把他抓捕歸案？”櫻華月麵無表情地問道。
“不，站在我個人的角度，我不相信那個傭兵會隨意殺人。”斯璐德搖頭：“我和公良洛也算有過合作，我不認為他真的是犯人。”
換做是尋常女人，這種時候就該問斯璐德了：“你認識洛？在哪認識的？怎麽認識的？”——這奪命三問也是絕大多數女人在聽到有其他女人說認識自己男朋友的時候，采取的第一反應。
可櫻華月是誰啊？她是普通女人嗎？她——站在這種事情上，還真是。
不是吃醋，隻是有點兒好奇，櫻華月奇問道：“你認識洛？”
青銅級傭兵和瓦爾基裏的交際圈，也會有重合的地方？
“我想，如果坊間巷陌關於你們相識的小道消息是真，那麽我認識公良洛可能還要比您更早一點兒，同樣也是在依吉普特王國。”斯璐德說這話也沒有炫耀的意思，隻是想證明自己沒有胡說罷了。
“這樣啊。”櫻華月點點頭，打翻了醋壇子掀開了醋蓋子——什麽的統統沒有。她這種心性平淡的女人，從出生到現在，恐怕都還不知道“醋”是什麽味兒的。
“既然局勢刻不容緩，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櫻華月放下手中的杯子，率先朝著門外走去——如果她早一刻到達戰場，能讓世界樹聯盟請來的傭兵早一刻找到公良洛，那櫻華月真是一點兒也不想耽擱。
“劍聖閣下。”斯璐德還坐在沙發上沒動，這位瓦爾基裏抬起頭看著櫻華月的眼睛：“這場戰鬥非常危險，我們沒辦法保證任何人的安全，包括我們自己。”
“你們隻需要在乎你們自己的安全，而我，隻在乎他的安全。”雪月劍聖丟下這句話，轉身朝著自己的白櫻走去。
“這個傭兵……真幸福啊。”想想櫻華月在提到公良洛的時候，態度上明顯的變化，斯璐德即使是個女人，也不由得有些羨慕那個傭兵了——你說，那個傭兵怎麽就這麽好命，碰到了一個如此心心念念想著惦記著他的女朋友？
不過轉念再想想公良洛這個人，斯璐德又覺得櫻華月會喜歡公良洛還真是有理有據，兩人其實很相稱——除了臉。
公良洛那張算不上太醜的大眾臉，放在櫻華月身邊，顏值對比確實有些過山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