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誰把誰當槍?
幽暗的大廳中,一群帶著白骨麵具的人圍坐在一張仿佛由白骨拚出來的桌子上。
“你們怎麽看?”嘶啞的聲音不像是人類,一張嘴更是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飄了出來——這不是什麽形容手法,而是真正的血腥味兒。
這個人麵具底部還有鮮紅色的液體順著麵具往下流呢!
“很有可能是太虛設置的陷阱。”這好像是個女人。
“我倒不覺得——太虛的人如果知道我們的人在那裏,它們現在就應該死光了,那時候,我們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安穩坐在這裏開會。”這個聲音很大,卻有些含糊,像是嘴裏含著什麽東西。
“我同意這種看法,從我們的人到了那裏之後幾乎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太虛的人不是神,不可能知道我們的計劃——再說,計劃中本來也不會由我們出麵。”第一個嘶啞的聲音敲了敲桌子:“同意繼續執行計劃的舉手。”
“……通過,計劃繼續,派人去和他接觸,再給HM研究會那邊添把火——這回,讓別人去死,我們隻負責收獲替死鬼的屍體。”
“散會。”
高層套房的客廳中,格雷迪看著手中的信紙,神色陰晴不定:“這是哪來的消息?”
“很抱歉,小主子,我們也不清楚……”跪在格雷迪麵前的人滿頭大汗:“我們剛回來的時候發現,這封信就放在您的門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這人閉緊了眼睛,像是在等候馬上就要降臨的狂風暴雨!
“廢物!我艸你們這些排不上用場的狗屎!”果然如他所料,風雨來臨了。
格雷迪臉色劇變,表情十分難看,抓著手中的信紙狠狠捶在那人的頭頂上:“我養你們這群廢物是幹什麽吃的?!讓別人潛入到我門口你們都沒發現?還保鏢!你們都是吃屎長大的嗎?!就你們這群垃圾有個屁用!”
“……”那人低下頭一言不發,任由格雷迪一巴掌一巴掌地拍在自己頭頂上,他自己隻是閉著眼睛,握緊了拳頭。
把掌心握出了血!
“媽的!”格雷迪狠狠把手裏的紙甩在自己的保鏢臉上,許是打累了,有些氣喘籲籲的:“監控呢?看到什麽了?!”
“小主子,監控的攝像頭被毀掉了。”保鏢低聲回答道。
“……這是有人想把我當槍使啊!”格雷迪咬牙切齒道:“從來隻有本少爺利用這些賤民,究竟是哪來的狗崽子膽大包天,敢把主意打到本少爺的頭上來?!”
“……該死!之前幹的事兒已經敗露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太虛的人還沒有找上門,但現在不能輕舉妄動,雖然信上說得一點兒沒錯,這是個好機會,但——”格雷迪一巴掌砸在桌子上:“隻能眼睜睜看著機會溜走了嗎?”
“小主子,請恕屬下直言,這是非常難得的機會。”這個時候保鏢忽然抬頭了,格雷迪瞪了他一眼:“老子不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嗎?!武技戰不允許使用HM,正方便殺了公良洛搶了他的機體,而且信上還說這回的決賽不在太虛山——這是難得的機會嗎?!這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可太虛的人現在肯定還死死盯著我不放,我要是有異動,能瞞得過他們?!”格雷迪有些煩躁:“艸!這要是在本少爺的地盤上,老子就是強搶,誰他媽敢說一個‘不’字?!”
“小主子,屬下覺得,我們沒有必要自己出麵。”保鏢的話讓格雷迪眉頭一皺:“你是說——”
“卡爾文和公良洛的衝突鬧得沸沸揚揚,現在他在HM半決賽被淘汰,公良洛卻拿了冠軍,網上對卡爾文的嘲諷幾乎鋪天蓋地——如果卡爾文不想顏麵盡失,就必須在武技戰中扳回一城。如果要對付公良洛,屬下認為,他會比我們更上心。”
“……有那麽點兒道理。”格雷迪瞅了自己保鏢一眼,心裏有些不滿:這個蠢貨不會把話說得含糊一點兒嗎?你是想讓自己顯得比老子更聰明嗎?
“你接著說。”格雷迪拿出了“老子正在考慮”的派頭,讓保鏢接著說。
保鏢眯起眼睛,看著格雷迪手裏的那封信:“這封信裏已經指出了決賽的場地在哪,甚至還指出了公良洛開場的大致位置——隻要把這個消息‘不經意’地傳到卡爾文的耳朵裏,然後再找媒體炒一炒他和公良洛的恩怨,那個把家族榮譽看的比命還重要的家夥,就算是咬著牙也得去找公良洛的麻煩。”
“可是——”
“可是卡爾文恐怕不是公良洛的對手。”保鏢沒注意到自己那小主子很難看的臉色,格雷迪捏了捏拳頭:這下賤的東西,敢搶老子的話?!
“小主子,您不是已經準備了一個殺手鐧嗎?”保鏢自信笑道。看著這家夥的笑容,格雷迪臉色越來越難看:這狗東西不知道什麽叫功高震主嗎?
還越來越得意了?!
“格雷迪隻是一個由頭——等您請出了您的殺手鐧,隻要把公良洛和卡爾文一起收拾了,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覺。憑您找到的那位強者,這應該很容易吧?太虛的人自己也說了,這比賽,生死自負嘛。”
“……”格雷迪發現自己居然有點兒被這個狗奴才說動了!HM研究會的大少爺摸著下巴仔細思考著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可是,萬一被太虛的人撞上了……”
“賽場上什麽意外都有可能發生,忽然壞了一兩台跟蹤攝像儀也是有可能的——就算是太虛學院,也不可能派出人手始終跟著這些選手吧?而且,您不是也認識能和咱們站在一邊,能派上用場的人嗎?”
“再說,就算真被太虛的人發現了,那位強者想走,也沒幾個人攔得住——而且被發現的是他,和您也沒有任何關係。”
“屬下願意接下這個任務,我向您保證,到時候,公良洛周圍的攝像頭,沒有一個能正常工作。”保鏢將腦袋深深低下去,格雷迪看著自己的保鏢,心中一陣膩歪:這家夥確實有點兒腦子,但太不會說話做人了。
哪有下人在主人麵前出風頭的?狗奴才就得有自己是奴才的自覺!
“……交給你了,記住,不能讓人查到我們頭上來。”格雷迪眯著眼睛想了想,吩咐道:“還有,不要讓我們家老頭子知道這件事兒。”
“屬下明白。”保鏢眼底閃過一道冷光,弓著身子退出了房間。
“本少爺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人能搶走!”格雷迪翻了翻電子相冊中的照片,照片裏的AD在陽光下無比耀眼。
“等著吧,你必須得是本少爺的東西!”格雷迪狠勝道,這個大少爺看了一眼門的方向,眼神冰冷:“等把AD拿到手,你也就沒用了。”
卡爾文的心情很糟糕。
“哥,你看看啊,這些該死的記者簡直是滿口胡言,還有這些傻逼評論,哥,你不管管嗎?!”卡爾文的妹妹,塞拉依舊還是一身“人形奢侈品展示架”的打扮,此刻正撅著色號深到像吸了血的嘴唇對著自己哥哥嘟囔道。
卡爾文默不作聲,擦拭著自己的武器。
“哥!你倒是說句話啊!那些賤民都快要騎到我們頭上拉屎了你也不管嗎?”看自己的哥哥毫無反應,塞拉很不滿足地努著嘴:“哥你就該出麵把那個傭兵狠狠揍一頓!最好打得他爬不起來,這樣我們——”
“閉嘴!”卡爾文忽然冷聲道。
塞拉愣了一下:“哥,你,你不去收拾那些賤民,凶我幹嘛呀?”
“別像那些賤民一樣廢話那麽多,安靜點兒。”卡爾文心裏一陣煩躁,頭也不抬地說道:“你難道要跟那些下等人一樣,靠嚼舌根過日子嗎?”
“……是。”塞拉還是很畏懼自己這個哥哥的,聽到卡爾文的訓斥,她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乖乖點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該死!”卡爾文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床上,床鋪傳來一陣悶響——應該是某些地方被卡爾文一拳砸碎了。
這個傭兵爭霸賽的冠軍這會兒心情真的是糟透了。
塞拉說的事情他能不知道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自己究竟遭到了什麽樣的質疑!網絡上那些評論和嘲諷看得卡爾文差點兒把自己的個人終端直接捏碎!
人們對他和公良洛的碰撞有多期待,現在對他的鄙視和嘲諷就有多厲害。
這也難怪,畢竟他和公良洛的勝負作為特殊賭局,也有不少人都買了——可他在半決賽就被忽然冒出來的黑馬甩蹄子踹出局了,這賭局自然是他不戰而敗。那些把寶壓在他身上的人會有多憤怒,根本不用多想。
事關錢包,你還指望那些破了財的人能好好說話?
什麽“水貨冠軍和王者青銅不得不說的故事”、“新王登基卻坐垮了王椅”,沙雕網友的智慧(嘲諷)總會在這種場合展現的淋漓盡致。
所以,從輸掉了HM戰的半決賽之後,卡爾文的心情就有點兒不對勁。現在還聽著塞拉在自己的耳邊抱怨嘮叨,這讓卡爾文都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把那個傭兵狠狠揍一頓”?!說得倒是輕巧!卡爾文也是有苦自己知。
他若是能打得過那個傭兵,現在被嘲諷的人怎麽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