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你究竟是什麽……人?
“‘諸神盡數歸位之日,便是災凶降臨之時’——千古大帝那樣的人傑都扛不起這份重擔,隻能將希望留給後世,當今世間,有幾個人能比他做得更好?”太虛院長忽然笑了:“還記得過去我的師傅對我說過,‘今天不信命的你,將來會比任何人都更加信命。’他們這些人總是看的比尋常人更遠。”
“你也在這個‘他們’的範疇之中,別不聲不響地就把自己劃入正常人的範疇。”黑貓斜眼道:“是誰提前十幾年給公良洛那小子找老婆候補的?還一找就是一堆,你這不是想讓那小子開後宮,你這是打算把他當成人形自走火炮了。”
“你還別說,我其實真動過這個念頭——如果我們,連同那小子在內都失敗了,那就拚了命穩住局麵,然後讓他多留下一些種子,這樣將來也會有翻盤的機會。”太虛院長笑:“拍板幹這件事兒的可不止我一個,大家都一樣,不然那小子哪來那麽多的老婆候補?”
“畢竟,沒有人會想到,真正的龍魂,竟然還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太虛院長摸著下巴:“你說,這又是哪一位大能的手筆呢?”
“這個世界有多大你自己不知道?不說無盡篇章上的那幾位,他們之下能做到這種事兒的人一抓一大把。”黑貓拍了拍AD的裝甲:“我就是明白這個道理明白的太遲了,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不是挺好的嗎?冷暖有保證,吃喝不用愁。”太虛院長疑惑道:“還有啥不滿意的?難道你也想結婚了?”
“滾!”黑貓不想把這種已經被聊死的天兒繼續下去了。
現在怎麽辦?櫻華月有些犯難了。
能難倒雪月劍聖的事情,自然不會是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事實上,櫻華月此刻正麵對滿身血汙的公良洛發呆。
按道理說,她現在應該將公良洛身上髒兮兮的衣服脫掉,然後給他擦擦身子——洗澡就不要想了。公良洛此刻已經徹底陷入了深度昏迷,真要把他扔浴缸裏,這貨沉下去可能連個泡都冒不起來。
難道她真要脫了公良洛的衣服,然後給他擦身子?
雖然櫻華月平日裏在公良洛麵前也沒表現出那麽多的忌諱,那是因為她確實相信公良洛的人品,而且感激公良洛幫了自己大忙,所以給點兒福利也沒什麽——反正那家夥也隻有偷偷看著的膽子,櫻華月自己還是抓準了分寸的。
可現在要脫衣服,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如果說男人隨便脫女人的衣服,那叫耍流氓,是該死的渣男;可要是女人隨隨便便脫了男人的衣服,這算……逆向耍流氓?
平日裏穿得大膽點兒,那也就罷了,現在涉及到脫衣服,性質就不一樣了:雪月劍聖再牛逼,那也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該害羞還是會害羞一下的。
再說了——男女之間相處的模式,大多數情況下不都是男人想盡辦法扒了女人的衣服嗎?怎麽到了他們這裏,這就反過來了呢?
究竟是櫻華月自己想不開,還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
本來櫻華月以為小玉會找人來幫公良洛治療一下的,可誰知道,小玉幫著打開了公良洛的房門,然後自己就一溜煙跑出去了!
這丫頭臨走的時候就扔下一句:“洛哥哥就拜托月姐姐啦!”然後跑得飛快,像是生怕被櫻華月逮住似的。櫻華月很無奈:她又不傻,當然知道為啥太虛院長點名讓她送公良洛回來,當然知道為啥小玉連個多餘的字兒都不肯吐,轉身就溜了。
這些人,對撮合自己和公良洛,還真是上心了。
“……”櫻華月看著公良洛一身血汙、頗有幾分狼狽的模樣,想想公良洛平日裏神采飛揚——這個真沒有,想想平日裏公良洛死皮賴臉或者胸有成竹的欠扁模樣,劍聖大人心裏一軟,“惡狠狠”道:“就當是我欠你的!”
小玉說公良洛經常挨這樣的揍,而且那丫頭還頭也不回地跑了,想來傷勢應該沒有大礙,那就……先給他擦擦身體吧。
劍聖大人抬起頭,這才有空打量一下公良洛的房間。
作為一個男人的房間,公良洛這裏確實有些幹淨的過分了。別說什麽髒衣服臭襪子,就連點兒灰塵都沒有。不過考慮到剛才是小玉拿出鑰匙開了門,公良洛這麽長時間不在家,應該是小玉幫他打掃的吧?
房間內的陳設很簡單,一如公良洛自己的裝束,簡單幹脆。
除了兩株仙人掌,幾乎沒有任何的擺件,唯有櫃子上擺著幾張照片,櫻華月依次看過去,心中了然:這是記錄公良洛他們成長的照片吧?
第一張照片上麵十幾個人,都是一群不足十歲的孩子,一眼看過去,最左邊的那個孩子,一臉和公良洛一模一樣的欠打樣,看來這就是小時候的公良洛了。櫻華月笑笑,還在人群中找到了小玉,不過這時候的小玉,還隻是個兩三歲大的孩子,躺在一個女孩子的懷抱裏。
不過這個抱著小玉的女孩……櫻華月眼神微動:從小就長成了這樣,真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不知為何,櫻華月在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心底忽然產生了一種預感:自己以後,肯定會和這個女孩子打交道,而且——理由多半和男人有關。
櫻華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公良洛,撇撇嘴,眼神依次掃過所有的相片,看著公良洛一年年長大,唯獨不變的就是他那種欠扁的風格……
話說,真的會有人從小就看起來這麽欠扁嗎?
“咳咳!”公良洛微微咳嗽兩聲,櫻華月微微一驚:壞了,忘了正事兒了。雪月劍聖趕緊去接了熱水,坐在床邊看著公良洛昏迷不醒的模樣,咬咬牙:“你可別醒過來啊,不然我怕我控製不了自己的刀。”
“……”櫻華月小心翼翼地將公良洛的衣服脫下來,看著被血汙徹底浸濕的衣服,竟然覺著有點兒心疼。
“啪。”沾滿了血汙的衣服被櫻華月扔到地上,雪月劍聖將毛巾浸濕,緩緩朝著公良洛身上伸了過去,輕輕按住——“唔!”公良洛似乎是在掙紮?
哦,因為不敢多看的緣故,櫻華月手上的毛巾沒能擦到公良洛的身子,反倒是捂住了公良洛的鼻子。
也許有人會說了:沒穿上衣在海灘上不是很常見嗎?有啥好害羞的?
這是兩碼事。女人在海灘上可以穿著比基尼,大方地接受他人的目光(搓衣板和飛機場除外——因為她們通常不會穿比基尼),但那僅限於海灘上。
你要是敢走在大馬路上,盯著一個走光的妹子,那你就會收獲一個大耳刮子,還有冷冰冰的一聲:“臭流氓!”
你說內衣和比基尼的形狀、布料有啥區別嗎?也沒啥區別啊,可女人能讓人隨便看比基尼,還能讓人隨便看內衣嗎?
現在櫻華月也是這種心態;這要是在海灘上,別說公良洛還穿著長褲,就算他隻穿了男士比基尼,櫻華月也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可事實上,現在這兩人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氛圍不一樣,你讓櫻華月怎麽平常心?
“……”雪月劍聖看著公良洛線條分明,卻沒有那種誇張肌肉的身體,咬緊牙關:“真麻煩!”然後雪月劍聖的動作就快了許多——就算室內溫度高,你也不能讓一個傷員始終光著身子啊。
“呼……”櫻華月長出了一口氣,坐在窗邊的凳子上,無心欣賞窗外的風景,隻是終於放鬆了些。此刻的櫻華月,對太虛院長竟是又多了幾分感激——幸好這位痛揍公良洛的時候,沒朝下半身動手。
否則啊,要是還得給公良洛脫褲子,櫻華月就真的要罷工了。脫個上衣都讓她這會兒臉上熱的能煎雞蛋了,這要是再讓她給傭兵脫個褲子,散熱就真的跟不上了。
不過辛苦歸辛苦,櫻華月總算也搞懂了心中的一個疑惑。
現在她明白公良洛為什麽聲名不顯,卻能有一身如此出色的本領了。
就算換做一頭豬,被這樣一位大能親自指點(痛打),那也得練出一身銅皮鐵骨。
嘶……說到銅皮鐵骨,櫻華月忽然想起來了:剛才太緊張,都忘了確認一下,公良洛的傷勢真的沒關係嗎?
雪月劍聖伸手摸了摸公良洛胸口,什麽都沒發現——這才正常,隔著被子給人號脈看病,要不是碰上神醫了,那就是遇上神棍了。
櫻華月想了想,還是伸手進被子裏,放在公良洛胸口,輕輕感受著公良洛的心跳——“?!”雪月劍聖臉色微變,她的小手卻忽然被一隻大手抓住了。
“我說,就算我睡著了,你也不能這麽明目張膽地占我便宜啊。”公良洛滿臉壞笑地看著櫻華月:“再說了,這事兒換我來做還差不多,這可不符合你的人設。”
櫻華月沒理會這個傭兵的貧嘴。雪月劍聖眯起眼睛,盯著公良洛的臉:“你究竟是什麽……人?”
斷句是門學問。這個句子要怎麽理解,那就得看怎麽斷句了。
你確實可以簡單地將這個句子理解為“你究竟是什麽人?”,但要是換一種斷句的方法,這個句子也可以解讀成“你究竟是什麽?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