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回憶
“最後，大哥，請允許我再為您介紹一位青年俊傑，也就是你真正的女婿。”柳生二家主十分鄙夷地看了一眼櫻華月旁邊，那全身上下找不著一件名牌產品的公良洛，笑了：“您放心，我給您找的這位女婿，有錢有勢，背景深厚，你的女兒跟了他，肯定不會吃虧的。我畢竟是月的叔叔，也希望她有個好歸宿，而不是跟著一個窮傭兵嘛。”
“嶽父好。”門再度被人拉開，一個長相英俊的青年走了進來，一頭金發閃閃發光。他很不屑地瞥了一眼門口站著的兩人，死亡三角就像是沒看到這人一樣，毫無動靜。
這位青年也絲毫不理會站在門口的兩個殺手，帶著倨傲的笑容邁步走到柳生家主麵前，敷衍地行個禮：“第一次見麵，嶽父，我是您的女婿。”這家夥身後還跟著兩個看著像複製粘貼出來的黑衣人，應該就是保鏢了。
千葉大少等公子哥無聲無息地看著這一幕，毫無動靜。
“···愛德華？”櫻華月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這才想起了這人的名字。
“是我，女人，我很高興，你還能記住我的名字。”愛德華笑容很熱情，也很猙獰：“隻要你還記得我，記得我說過的話就好！”
麵對公良洛好奇的眼神，櫻華月想了想：“世界樹聯盟的人。當初為了慕月尋找治病方法的時候，去過他們那裏。”櫻華慕月聽到這句話，身體微不可查地動了動，擺渡人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專心擺弄手裏的小玩意兒。
“我受當地的權貴邀請，出席一次宴會。沒想到宴會上並沒有看到他們所說的名醫，卻碰到這家夥。”想起這段記憶，櫻華月有些不快：“這家夥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緊緊跟著我，甚至還打算讓手下圍攻我將我抓回去。”
“一氣之下我就闖進了他家裏，切了他一手一腳，現在看來，應該是接回去了。”
“區區一手一腳，以我們家的財力，想接回去輕而易舉！”愛德華臉上有恨，卻也有大仇即將得報的興奮：“今天，你該為當初的行為付賬了！”
“···”公良洛微微搖頭。櫻華月奇了：“你覺得我做得不對？”
“當然不對，一勞永逸懂不懂？”傭兵笑道：“對於這種意圖殺人的野狗，不要飛起一腳，那隻能傷它一時，還會讓它記恨。”
“直接斬它一刀，讓它狗頭分離就好。”
“噗！”宮本二少笑場了。
這傭兵的嘴真毒。
“···”愛德華隻是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公良洛就收回了目光，似乎和這種下等人開口很有失身份。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櫻華月身上：“現在，女人，我來要賬了。從來沒有人敢欠了我愛德華的帳不還的。”
“我會挑斷你的手筋腳筋，將你一絲不掛地囚禁在我的臥室中，任何時候我進了臥室，看到的都會是你張開大腿的姿勢，你會被吊起來，綁起來，等著你的是無盡的羞辱！你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是屬於我的。”
“等我玩兒膩了，我還有不少朋友對雪月劍聖很感興趣，我很樂意和他們分享一下。我會將全程都記錄下來，然後賣出去，還能再賺一筆；最後將你扔進夜總會，榨幹淨你身上的最後一分價值——這是你欠了本少爺的帳，你得還！”愛德華笑容有些變態：“我可不舍得切掉你的手腳，太虛古國不是有個詞叫‘憐香惜玉’嗎？本少爺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啊。”
櫻華月都懶得看這家夥一眼，嫌髒了眼睛。可這扭過頭的姿勢，卻讓愛德華誤以為櫻華月是害怕了。
“有點兒變態。”公良洛搖搖頭：“如果是我，最多讓她每天換上各種各樣的衣服讓我好好欣賞一下，畢竟這身材實在是太適合COSPLAY了。”
“···”櫻華月眼神不善地看向傭兵：火都快燒到你屁股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閉嘴！一個窮逼傭兵，也有資格和本少爺說話？”愛德華用鼻孔看了一眼公良洛，下令道：“把他的四肢都切下來，別讓他死了，我還要讓他看看自己的女朋友怎麽被我玩兒呢!”
兩個黑衣人拔刀朝著公良洛走了過去，愛德華卻伸出一隻手去挑櫻華月的下巴——然後被別人握住了手腕。
“媽的誰——”愛德華生氣地轉過頭，卻發現握住自己胳膊的，是那個傭兵。
“？！”愛德華吃驚地看向公良洛，傭兵朝著他笑笑，等他再看向自己的保鏢，那兩個黑衣人趴在地上，正捂著自己的腹部，嘴角在溢血。
寶藏院眼瞼低垂——能看清剛才那一幕的人不多，他算一個。
從角度來計算，傭兵的拳頭怕是直接鑲進了他們的肚子裏麵吧？
“艸！你們這兩個廢物，殺了他！”愛德華怒道，兩個黑衣人不顧腹部的劇痛，拔出手槍對準公良洛——
銀光閃過。
黑衣人愣住了，他們沒看清剛才閃過的銀光是什麽，隻看到一抹鮮紅，向外噴濺到了自己臉上——
“咚！”這是手臂掉在地上的聲音，聲音讓黑衣人從呆愣中醒過來，兩個人捂著自己的胳膊跪了下去，大聲哀嚎！
“唰。”輕響過後，兩個黑衣人叫不出來了：頭都不在脖子上了，從生理學的角度來講，正常人是沒辦法再發聲了。
“你當著我的麵羞辱我的女朋友，我很生氣，但我是個妻管嚴，不敢自己拿主意，所以——老婆，這家夥怎麽處理？”公良洛帶著微笑轉過頭去問櫻華月。
“斷了他的四肢，別讓他死得太快。”櫻華月隨口吩咐道。
“好嘞。”公良洛手腕一翻，銀光在他的手中轉動——那是一柄餐刀。
這個傭兵，用餐刀斷人胳膊切人頭居然能像切豆腐一樣！
“你敢！我是——”愛德華的話還沒說到一半，忽然覺得自己肩膀一陣劇痛，等他發著抖看過去，他的整條胳膊，居然被扭轉了超過一百八十度！
如果不是還有皮肉連著，這就該掉下來了！
“啊，啊啊——”
“啊你嗎個頭啊。”不等愛德華慘叫，公良洛隨手用桌子上的抹布塞住了他的嘴，然後幾聲脆響，愛德華的四肢扭曲的幅度讓人毛骨悚然！
“成了。”公良洛隨手將這家夥扔到一邊兒去，這才看向臉色簡直像是吃了蒼蠅的柳生二家主：“誰允許你隨便將我女朋友交給別人了？”
“你，你沒中毒？！”柳生二家主驚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不，不對，你們，你們都沒中毒？”
公良洛：“···”
櫻華月：“···”
柳生家主：“···”
各家家主：“···”
就連千葉大少他們也是：“···”
換成一個小孩子來都明白計劃失敗了，還能有此一問——這人的反射神經，應該能繞地球好幾圈兒吧？
各家家主心裏忽然生出了十分不妙的感覺：他們怎麽就選中了這麽個蠢貨當合作夥伴？！
“愚蠢的鬧劇。”櫻華月冷聲道。
“別動！你的妹妹還在我的手上！”看到櫻華月朝自己走過來，柳生二家主怒吼道：“你不是最疼愛你的妹妹了嗎！你要看著她被捏死嗎？”
“慕月。”櫻華月朝著自己的妹妹招招手，櫻華慕月始終低著的頭這才抬起來，微笑著朝自己的姐姐快步跑過去，一把抱住了櫻華月的柳腰：“姐姐！”
“···？？”柳生二家主瞪大了眼睛：“擺渡人前輩，您不是已經答應我——”
“我答應了，也做到了。”擺渡人大大咧咧道。
“你說請我幫你保密，我答應了，所以我啥都沒說。”這位大能還在擺弄自己手上的小玩意兒，連頭都沒抬：“至於你的第二個請求，我隻說我知道了，沒說我答應了。”
“···”柳生二家主臉色抽搐，轉身就想跑——卻迎上了一把刀！
刀子插在他的腹部，柳生二家主多少還是有幾分功底的，一擊將對方逼退，看著自己身上明晃晃的匕首，感受著體內力量和鮮血的流失，柳生二家主雙目赤紅：“就連你也敢背叛我？！”
“我從來沒有忠於你。”第二個櫻華月——櫻華月的影武者神色淡然。
“好了，你退下吧。”柳生家主對著第二個櫻華月吩咐道。
第二個櫻華月躬身點頭：“是，家主。”
二家主神色劇變了。他指著第二個櫻華月，怒喝道：“你！”
第二個櫻華月對著他輕輕行禮，然後站在了櫻華月身後。
宛如這位劍聖大人的影子。
“婊子！你這個婊子！”二家主臉色猙獰：“明明是你來求我，說自己不希望再做替身，不希望一輩子聽別人的命令，活在別人的陰影裏！”
“因為你想傷害小姐，所以我要接近你——然後送你去死。”第二個櫻華月微笑道：“從家主將我自死人堆中救回來的那一天就吩咐過我，今後我隻需要聽從小姐一個人的命令。”
她的笑容中，藏著誰都看不到的回憶。
曾經的時光，除了毒打就是毒打，任何時間，任何地點。
洗不幹淨盤子要挨打，地沒掃完要挨打，洗衣服的時候雙手凍得生疼，停下來搓一搓也要挨打，哪怕吃著每天那麽一點兒麵包屑，也會因為主人的心情不好被毒打。小女孩的眼睛裏，從來沒有一點兒生氣。
直到聽見那聲天籟：“爸爸，我們把她帶回去吧？我也想要一個玩伴呢！”
那是出生以來第一次，小女孩覺得自己的世界，第一次有光照進來，生命，第一次有了色彩。
將她帶回來的女孩子，將自己的衣服分給她，會拉著她一起看書學習，會教導她怎麽用筷子而不是用手抓，會和她一起洗澡，教她怎麽將自己洗幹淨···
她想成為那個人的影子，但那個人不同意。她隻能求到了那個人的父親那裏：“我想成為她的影子，為她活著。”
“真的這麽做，你會一輩子活在陰影裏。”那個出錢將自己買回來的男人聲音低沉，似乎不同意自己這麽做：“甚至丟掉你自己的名字。”
“這是我的願望，為了她，我做什麽都可以。”
“為了小姐，我做什麽都可以。”櫻華月的影武者輕笑道。
“混賬！”柳生二家主反手拔出匕首，朝著影武者刺了過去，卻被架住了。
“···”櫻華月近乎瞬移般擋在自己影武者的麵前，刀未出鞘，刀柄格擋住了匕首。雪月劍聖神色平靜：“二叔，到此為止了。”
影武者眼眶發紅——這背影，一點兒都沒變。
“住手！”當年，那個嬌小的背影，也是像這樣，擋在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