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 蹊蹺
“他不是你的‘好朋友’麽?看來以後沒人可以陪你打麻將了,你也可以更努力的幹活了,真不錯。”
景甜透過後視鏡瞥了一眼蔣京龍,然後冷笑著說道,似乎是在嘲諷。
“關老子屁事,你在乎就下車去看看唄,這麽些年被你逼死的人可也不少。”
“少他媽瞎扯!”
忽然冷不丁的一個煙頭被丟過來,蔣京龍差點兒就被燙到,當場就看向景甜罵罵咧咧了起來。
蔣京龍趕忙把那掉在了車座上,已經燒出了一個小洞的煙頭撿起來然後扔到了窗外,氣憤的對著景甜喊道:“這車弄壞了你看賠不起,瞧你幹的好事!”
景甜不屑的說道:“不就是一輛破車嗎?有什麽好稀罕的。”
“行了,老老實實開你的車,真是,坐個車都做不安穩。”
瞥了一眼身邊罵罵咧咧的蔣京龍,她也是不易察覺的輕歎了口氣。
景甜知道自己現在有點不正常,然而還是忍不住去問。剛剛那個男人一臉頹廢的站在港口旁邊,笑著,哭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親人打電話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回憶中的一個男人。
真傻。她當時看著那個曹經理這樣想道。她覺得那個曹經理的親人真應該好好看看他的臉,他滿臉都是已經是決定要去死的表情了,然而嘴裏卻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一句句都是謊言,都是自作多情的謊言。
景甜特別恨這個男人,她覺得這個男人自私到了極點,他說出了那些讓親人放心的話,掛了電話以後轉身他就要去死了。然後呢?他的親人知道了他是什麽時候死的,怎麽死的,之後就會明白,那天的通話,原來是和家長,和家長的最後一次通話。在他死去之前,他們卻沒有能發現任何征兆。
之後親人就會接受這一切嗎?根本不會,隻會感到更加深刻的哀痛,然後一輩子在心裏就出現了一個無法愈合的傷口。
景甜記得,自己的老爹就是這樣離開了自己的。當時她最恨的就是自己的老爹。他好像一個人帶去了一切的哀痛,死前說著讓她和媽媽安心的話。她和媽媽就那麽傻傻的信了。可是呢?過幾天以後就傳來了老爹的死訊,原來那是死前她和老爹最後的一次通話。
那個時候景甜明白了,老爹其實什麽都沒有能帶走,他試圖帶走的哀痛,變本加厲的全部留下來,分攤在了她的媽媽的身上。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她也好,媽媽也好,一直陷於深深的痛苦之中,難以自拔。
盡管如今,她似乎也走上了和父親同樣的道路,然而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和任何人都無關。
其實,得知剛剛那個男人是因為侵犯殺害了一個女人,自知是沒有救了所以才要投海自盡,景甜心中的那一絲同情都已經消失了。可是等她冷靜下來以後再想想,她覺得事情或許沒有那麽簡單。那個男人嘴巴裏喊著其他人的姓名,顯得十分恐慌的樣子,很明顯是有著苦衷。
她多少有些懊悔自己有些太過急於給事情下判斷,然而她天生就是這樣的急性子,現在讓她改也改不過來,讓她承認自己後悔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打死她都做不到。
蔣京龍看了一眼一直蹙著柳眉的景甜,然後像是認輸了一樣深深歎了一口氣,道:“你丫頭不用操心,曹德順是不會死的。心裏有牽掛的人在死亡麵前不可能變得堅決。”
“那你的意思是說……”
“當然會來找我們咯,隻不過你丫頭開這麽快,他能不能追上我就不知道了。”
景甜冷冷的瞪了一眼哈哈大笑的蔣京龍,但還是下意識的立刻放慢了速度。果然,不久以後曹經理開著的車就開始跟了上來。
“哼,貪生怕死的東西。”景甜從後視鏡上看到以後冷哼了一聲,但是表情卻明顯緩和了不少。
蔣京龍從報紙上移開視線看向她,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但也沒有再說什麽。
“哼……這個家夥要是沒有什麽隱情,就是個侵犯犯殺人犯,那麽也不用他自己去尋死,我會直接下手把他給幹掉。”景甜就是見蔣京龍那一臉得意地樣子心裏就是一陣的不爽,直接踩足了油門然後奔馳了起來。
最終車子是開到了蔣京龍的煙酒店裏,之後景甜下車拉開了那鐵皮門,蔣京龍慢悠悠的下車,拿出鑰匙準備開門進屋了。
“蔣老板!”
曹經理趕忙從車上跌跌撞撞的跑下來,然後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他狠狠朝著蔣京龍磕著頭喊道:“蔣老板,您救我一命吧!隻要您救我這一回,您讓我幹啥都行。”
景甜瞥了曹經理以後,沒有說什麽,麵無表情的搶過了蔣京龍的鑰匙打開了那破舊的煙酒店的門。
蔣京龍嘿嘿一笑,從自己的兜裏也掏出了一根歪歪扭扭的煙,他的兜裏似乎沒有煙盒的,然而鼓囊著,好像是直接把煙給裝在了兜裏了的樣子。
“老曹,今年過年想不想回家?”蔣京龍深深吐出了一口煙,那煙霧在寂寥的夜色之下也是更顯得透明而朦朧。
“蔣老板……我做夢都想回家。”
蔣京龍點點頭,又說道:“你侵犯那個女人,還把她給殺了,這是你自己的意思不?”
曹經理一顫,臉上出現了痛苦之色,死死抓著地麵上的土壤,嘶啞的說道:“事情……是我做的,然而這事,不是我要做的……蔣老板,我知道我有罪,可是……”
蔣京龍擺擺手,說道:“我知道了,之後的進來說,我弄點兒喝的給你。”
然後,曹經理跟著蔣京龍進入煙酒店,坐到了屋子裏以後,蔣京龍就給他拿了一個可樂。
曹經理看得一臉發懵,而蔣京龍則是已經打開了可樂喝了起來,舒爽的大喊了一聲,道:“爽!我跟你講啊老曹,這人腦袋昏昏沉沉的時候,就是要喝冰冰涼涼的可樂,那才叫醒神呢,你說是不是啊,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