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過往如泡沫
庭意寬慰了小滿幾句 ,她能理解小滿的感受。
我們何嚐又不是這樣?以愛的名義,要求對方做著某事,也不管對方喜歡與否。
掛了電話,白無聊賴的她打開了電視。
他就這樣讓她幹耗著,也不說什麽事,就他的時間值錢?
心裏想著,突然電視裏竟出現他的畫麵!
她驚異的,不是財經台也不是新聞台,還是娛樂台,這年頭就連他也光顧娛樂頻道。
娛編姐姐也不淡定了:“···今天下午,一向低調的恒宇總裁蔣正南探班影星喬柔熙···倆人雖沒對外公開交往,但是片場舉止親昵,言笑宴宴,看來是好事將近···”
蔣正南一手護著喬柔熙,一手避開攝像頭的拍攝,一臉不耐煩。
我當有什麽天大的事呢,原來是去探大明星的班了,她撇了撇嘴,那我在這幹等著算什麽事?
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要不是現在有求於他···
肚子也在這時叫了,中午也沒怎麽吃。她起身,走向廚房。
果然廚房一片明淨,不染人間煙火。廚具也是應有盡有,可能隻是擺設。她還是打開冰箱,除去進口的瓶裝水外,還有一瓶白味增。
她心裏一喜,很久都沒喝味增湯。之前徐傲梅也喜歡做幾個日本菜,味道一般,不如中國菜,但這個味增湯讓她印象難忘。
反正他一時半會不回來,估計還得和佳人進餐。
自己這會走,也沒這個勇氣,他一不高興就毀約。還是先填飽肚子,對得起自己的胃。
她決定下樓看看,來的時候,好像小區有家超市。
她在心裏盤算,香菇,土豆,大蔥是必可少的,嗯,還有胡蘿卜···還有什麽呢?在蔬菜區的庭意苦思冥想,沒留意身後有人拍了她的肩。
她慢慢轉過身,茫然的看了那個人一眼,停滯了三秒,驚呼道:“五花肉!”
白澤木不是沒聽過小女生對自己的讚美,什麽“憂鬱”“君子如玉”之類的很文藝的詞。再不濟,也是“小鮮肉”,但這個“五花肉”是什麽鬼?
想起最後一個食材,她安心了,倒看著麵前的男子很眼熟。
“哎,我們是不是見過?你是白···”名字有些模糊。
“對,五花肉!”他高昂著頭,環抱著胳膊,洗耳恭聽。
她愣住,突然不可抑製的大笑。
“哎,你笑什麽?”他有些惱了:“徐庭意,是吧,你今天得給我說個三五六,不然你別想走了···”
她舉起手中的筐,僅是幾樣蔬菜:“你看,今天要買的食材。我忘了最後一樣,一直在想。所以那個五花肉,是最後一樣···所以不是說你的,不好意思啦。”
他一向不屑和女生搭訕,今天卻沒由來的想逗這個女生,這個女生還挺有意思。自己倒下廚,不像他認識的名門淑媛,隻會琢磨當季流行什麽。
他大度一笑:“怎麽,下廚做飯?”
他記得許懷秋說她還在大學,T市也沒別的親人。
她看出了他眼裏的探究:“幫朋友隨便做的。”
外麵飄起了綿綿秋雨,說不上大,卻越來越密。
她也沒帶傘,和他擺擺手告別,便衝進雨中。
看著她如小鹿般靈巧的背影,他對著手機一端吩咐:“給我一份住戶名單···北苑嘉園,盡快。”
高層餐廳外,一片華燈高上,流光溢彩。對著麵前越發嫵媚的佳人,蔣正南卻興意闌珊,隻是抿了抿杯裏的酒。
他料定那個徐庭意不會走,她現在有求與他。
依她以前的脾氣,她肯定會氣急敗環的責問他。
他淡淡一笑。
“正南,什麽事這麽好笑?”喬柔熙也是納悶,她真的很少見他笑過。
然而蔣正南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她坐在餐桌前,專心喝著眼前的湯。頭頂是一盞橘色燈 ,淡淡投在她的身上。廚房裏氤氳著香氣,空氣裏還流淌著音樂。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像昆蟲的觸角撩動著他的心。
大概這種回家的感覺對於他來說,是不常有的。
跟他的女人哪個不喜歡在外麵高檔餐廳,看景吃飯。就算是喬柔熙,也沒親自給他做過一餐飯。
這麽多年,大小姐竟然自己會下廚。那又怎樣,還不是為了許家的錢,跟了他。不過是個物質女人,從之前到現在。
他冷笑,脫下西裝外套。
她轉過頭,眼裏片刻的慌亂,沒了之前的愜意:“呃···你回來了。”
他倒自如,扯下領帶,兀自笑道:“這是我的家,我當然得回來。看來你倒是很習慣,自己開始吃起來,都不給我留一份?”
她怎麽聽是在抱怨:“哦,鍋裏還有。你要的話,我給盛一碗。因為知道你晚上不回來,所以就先吃了。”
“哦?”他記得自己沒打電話,就是讓她等著。
她攪了攪勺子,隻看著眼前的湯:“下午的娛報說,你去探班喬柔熙···我想,應該是不回來的。”
說完,她盯著他的眼睛,希望能聽到一個解釋,說不介意是假的。
“你猜對了,我剛和她吃過飯。”他走到餐桌前,端起她的碗,用勺子舀了一口:"味道有點淡。”
她記得他以前是有潔癖的,從不許別人碰他的專有物品,一經染指,要麽丟掉,要麽送人。更別提吃別人的東西。
“她的事比你的重要,”他放下碗:“說起電視,前幾天我還看到你打人,打的還是太子爺。真是小瞧不得,那一巴掌還挺用勁。”
他的諷刺在她耳裏,句句聽得刺耳:"我先洗碗了。”
她的碗洗的極慢,涼水一點點衝著泡沫。
泡沫輕飄飄飛到池子上。很像小時候玩的,陽光下雖然五光十色,但是一觸即碎,像極了過去。
他去了書房,她反而自在許多,輕舒了口氣。
書房的們緊閉著,與外麵的世界隔絕。
他說還有事忙,不必等他,這樣也好。不然,她真的不知該怎樣麵對他。
洗完澡,她才發現一個重要問題,她沒睡衣換。
之前的衣服本來掛在架上,不知什麽時候掉在瓷磚的一灘水上。
真是笨,之前早幹嘛去了,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