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狀況百出的表白
當真正看到自己惦記了半個晚上的人出現在眼前後，陸曄準備好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趙顏一看到陸曄張了張嘴，沒有出聲，以為這是幻覺。她的身子一軟，跌回了床上，難受地捂住了脹痛的腦袋。
她就說嘛，陸曄這個時候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兒！
見她倒了下去，陸曄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眼中閃過一絲驚恐，聲音都在打顫，“顏一！”
這夢還挺真實的，都能聽清楚“陸曄”說的話，感覺就在耳邊似的。不過陸曄那麽穩重內斂的一個人，才不會這麽叫她呢。
趙顏一嘴角淡然一揚，既然都夢到他了，就讓這個夢繼續下去吧。
“顏一，你沒事吧？”陸曄被她這個狀態嚇得六神無主，緊緊抱著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最後看向還愣在原地的護士，忙道，“快去叫醫生！”
“哦……好好……”
實習的小護士也被嚇懵了，磕磕絆絆地應了一聲後，驚慌失措地跑了出去，滿腦子都是找醫生。
被陸曄抱著的趙顏一眨了眨眼睛，覺得有點不對勁，聲音真切也就算了，怎麽連這觸感都很真實？
她來不及細想，伸手摸上了那張僅離她十幾厘米遠的臉。陸曄沒有躲避，緊緊地盯著她，“顏一，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陸曄在外麵吹了冷風，臉有點冰。趙顏一的指腹摸到他的臉時，輕顫了兩下，太涼了。同時這股涼意也刺激到了她的神經，她混沌的腦子終於轉過彎來了。
她試探性地喊了一句，“陸曄？”
“嗯，我在。”陸曄的聲線有些黯啞。
這是真的！
真人！
不是夢！
趙顏一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麽來了？”
“聽說你出事了，我擔心你。”陸曄的神色帶了些後怕，摟著她的雙手緊了緊，把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裏，“顏一，你到底哪裏受傷了？”
還處於極度震驚中的趙顏一傻傻地開口：“我沒事，就後腦勺撞到了牆壁，不礙事的。”
陸曄擔心她，大半夜的從淮江跑到這兒？
趙顏一整個人都木了，她覺得一定是自己那一撞出現了幻聽，不然怎麽能解釋這種事呢？
這醫院有些邪性啊……
“真的沒事？檢查結果如何？醫生怎麽說的？”
陸曄接二連三的問題讓趙顏一有點招架不住，她剛想開口，就聽“咣當”一聲，餘光裏多了好幾件白大褂，一群醫護人員衝了進來。
此刻陸曄坐在病床邊，依舊抱著趙顏一。
對方完全沒想到病房內的情況居然這副樣子，說好的出事了呢？
趙顏一也沒想到他們會過來。
一時間雙方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言，一片寂靜……
氣氛越來越尷尬，趙顏一蹬了蹬雙腿，默默往下一滑，緊接著拉起被子，把自己整個人都包進了被子裏。
隻要她看不見，她就不會尷尬了！
她這掩耳盜鈴之舉弄懵了對麵那幾位醫護人員，他們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都不知道是該撤呢還是繼續留在這兒。
唯有陸曄，全程都麵色如常，見趙顏一把自己裹得像個蠶寶寶，他眼底滲出一絲笑意。旋即他伸手扯住了她的被子，柔聲道：“別蒙著，對身體不好。”
趙顏一的手緊緊拉著被子，然而陸曄的手勁很大，跟他拉扯了一會兒後，趙顏一不情願地放棄了掙紮。
算了，尷尬就尷尬吧，反正又不是她一個人尷尬，露出一個小腦袋的趙顏一閉著眼如實安慰自己。
見趙顏一緊張得睫毛微微顫抖，陸曄的神情更加柔和了，他伸手替她攏了攏有點亂的頭發，然後衝還杵在原地的醫護人員禮節性地一笑，“麻煩你們幫她再看一下，謝謝。”
“好。”
趙顏一尷尬地繃直了身子，一雙明亮的大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眼裏滿是絕望。
她就像砧板上的肉，被幾個醫護人員翻來覆去。一會兒掀開眼皮，一會兒摸摸腦袋，她也不敢動，任他們擺弄。
“沒什麽問題，等天亮了，再做一個係統的檢查。”
為首的醫生確認了兩遍後，給出了這樣一個回答。
“你看，我都說沒事了吧。”趙顏一小聲逼逼。
陸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心虛的趙顏一撇撇嘴，默默閉了嘴，不再多言。
陸曄送醫護人員們出去後，遲遲沒回來。
趙顏一等得心神不寧，一個勁地張望著門口，都要覺得他被人拐跑了。
她感覺自己等了很久很久，瞅得脖子都在發疼，陸曄才推門而進。
見陸曄的臉色有點難看，趙顏一都不敢吭聲。趁他不注意，她悄咪咪地躺了回去，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實則陸曄都看在眼裏。
陸曄輕輕歎了口氣，不緊不慢地踱步到她的床頭邊，“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你都沒接。”
“啊？”趙顏一聞言輕輕眨了眨眼，隨即再次艱難地爬了起來，想要伸手去拿放在床頭櫃的手機。
然而手還沒夠到手機，卻被人半路截獲了。
陸曄抓住了她的手，趙顏一懵了。
她怔怔地盯著那隻手，他的手背皮膚很白，隱約可見淡青色的青筋和血管，微微凸起，指節根根頎長有力。
那隻手纖長又漂亮，閃到了趙顏一的眼，讓她呼吸都困難了。
陸曄覺得他沒法再隱藏自己的感情，聽到主治醫生說她衝出去救人的那一刻，他的呼吸都停了。
仿佛胸腔裏所有的氧氣都被抽空了，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嚇得其他醫護人員趕緊扶住了他。
“顏一，我喜歡你。”
“轟隆”一聲，趙顏一感覺一道雷劈在她的腦門上。
他他他……他說什麽？
“沒有你消息的那幾個小時，我真的很擔心，感覺心裏被掏空了。”
陸曄湊近了她，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趙顏一的臉上，撩得她臉上癢癢的，滾燙的熱氣使得她輕顫了兩下。
這個距離是不是能看清她臉上的毛孔？
啊！她最近熬夜可厲害了，毛孔肯定變得粗大了。而且之前還暈了一次，會不會顯得很疲憊？
那可不行！她得保持美美的狀態！
畢竟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可不能被他看到這糟糕的一麵。
趙顏一雙手撐在床上，想要往後挪兩步，拉開和陸曄之間的距離。
還沒等她動，陸曄的另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她的躲避陸曄看在眼裏，鴉黑的眼底更幽暗了，嘴裏滲出一絲苦意，卻還要假裝不在意。
“顏一，你不用覺得為難。我過來隻是擔心你，不是想逼你。”
“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不用在意我剛剛說的話，就當是做了一場夢……”
趙顏一越聽越不對勁，這是出爾反爾的節奏？
她小臉一板，不樂意地開口：“什麽意思？你說話不算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陸曄的大腦因為她的話陷入了混亂中，她什麽意思？
這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他應該沒有聽錯，也沒有理解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