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使不得使不得
前一個晚上的事情衝擊太大，以至於第二天，趙顏一還沒從中緩過神來。
這不一看到徐蔚然，她就不自在。
本想和趙顏一打招呼的徐蔚然手僵在半空，燦爛的笑容一時收不住，看起來有些好笑。
想來他也是想起了昨晚的尷尬。
趙顏一衝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就在二人擦身而過時，徐蔚然仿佛傻子附身，突然問了一句，“昨晚睡得好嗎？”
趙顏一：……
她停住腳步，咬著牙，恨恨道：“挺好的。”
好個屁，回去後她被韓璐取笑了整整兩個小時。
中途韓璐還和蔣小柔通了電話，兩個人開著擴音光明正大地打趣她。
聽聞她睡得很好，徐蔚然幽怨地剮了她一眼，幽幽道：“我一點都不好。”
明明是她“投懷送抱”，可受苦的卻是他，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昨晚正巧他和陸曄都不用值班，本來約好了去吃大餐。誰想到會出這麽尷尬的事，以至於最後大餐沒吃到，挨了一頓打倒是真的。
陸曄帶著他直奔拳擊館！
“然後呢？”趙顏一疑惑地看著他，他沒睡好，管她什麽事？
徐蔚然一想到昨晚的慘案，氣得他肚子都餓了，隨即大言不慚道：“我需要補償，你請我吃飯吧。”
“行，今天晚上如果提早收工的話，錦繡路的牛腩火鍋店歡迎您。”
這下輪到徐蔚然傻眼了，他就是隨口一說，這妹妹怎麽還答應了？
“這麽大方？”
“不然嘞？還是說你想吃醫院食堂的？那我也不介意……”
眼見著趙顏一把目標落在食堂，徐蔚然連忙阻止了她，“不不不，我就知道我們小趙妹妹不僅人美心善還大方，你放心，今晚哥一定準時出現。”
趙顏一請客倒不是為了補償他，而是感謝陸曄的照顧。
但請一個是請，請兩個也是請，再者兩人單獨吃飯容易落人口舌，徐蔚然這個電燈泡就這麽被打包算上了人頭。
送走趙顏一後，徐蔚然神清氣爽地往自己科室走去，走路都帶風了。
迎麵而來的陸曄狐疑地瞧著他，“什麽事這麽開心？”
“小趙妹妹要請我吃飯，能不開……”
“心”字戛然而止，徐蔚然目瞪口呆地看著陸曄。
靠，完了完了，嘚瑟過頭了！
陸曄聽到他的話後，神情就冷了下來，黑眸透出一股躁意。
“你工作這麽忙，還有時間出去約飯？”陸曄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徐蔚然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我……不是約、約會，就是吃、吃個飯……”
陸曄垂下眼睫，淡淡道：“今晚要是拍攝晚了，你們是不是就不能去吃飯了？”
徐蔚然一時沒琢磨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傻愣愣地點了點頭，“是這個理。”
“那不就得了。”陸曄拍了拍徐蔚然的肩，隨即笑著離開了。
留下徐蔚然一個人，腦袋裏滿是小問號。
兩分鍾後，終於琢磨明白的徐蔚然哆嗦地伸出了手。
我靠，我靠！這是要故意拖延時間，讓趙顏一不能按時下班，從而不讓他們去吃飯！
天殺的陸曄！一頓飯都不給他留，算什麽兄弟！
今天的拍攝進程稍慢了一點，但紀錄片講究的是真實，拍攝的進度快慢對於導演組乃至整個節目組來說都不在意。
但陸曄顯然對於自己拖慢進度的事情不滿，他向導演組真誠地道了歉。
“小陸啊，放輕鬆點，你隻要像平常一樣就好，其他的交給我們，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沒事沒事，陸醫生您不必緊張。”
……
導演組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著他，幸虧徐蔚然在忙，要是讓他看到了，肯定得氣升天了不可。
陸曄趁喝水的空檔，與趙顏一說了幾句話，他垂眼看著她，聲音是一貫的溫和，“你今晚和徐蔚然有約會？”
趙顏一抬起眼，瑩潤剔透的瞳仁有種朦朧柔和的美。
陸曄一怔，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什麽？”趙顏一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沒事。”陸曄緩緩呼出一口氣，轉身離開，“好好工作。”
趙顏一迷茫地收回了視線，她用得著他來提醒好好工作嗎？她這麽勤勤懇懇的，他是瞎嘛！
趙顏一轉頭委屈地看向韓璐，“學姐，我對工作可是真愛欸，您應該都看在眼裏了吧，可不能因為別人的一句話懷疑我對工作的愛。”
嗚嗚嗚，陸曄要是毀了她熱愛工作的形象，她一定會鯊了他的！
韓璐搖搖頭，一臉看傻子一樣的神情看著她，“我說一一，陸醫生的重點你還沒搞清楚嗎？”
“嗯？”趙顏一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隨即“啊”了一聲，在察覺到周邊的人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後，她連忙捂住了嘴，衝他們抱歉地笑了笑。
趙顏一拉著韓璐進了角落裏，小聲道：“我發現了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是八卦中心。”
“怎麽說？”
“我早上跟徐蔚然約了飯，現在都被傳成什麽樣了。居然說我和他去約會，你說氣不氣人。”
韓璐：……
見韓璐幽怨地看著自己，趙顏一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有些慌，“學姐，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韓璐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怪異，下一刻她慈祥地摸了摸趙顏一的腦袋，“一一乖，長點心吧。”
趙顏一：？？？
……
中午吃飯的時候陸曄、趙顏一他們坐在一起，鑒於某人的挑食，陸曄作為一個盡職的醫生，有責任督促她，“西藍花可以防癌，也可以補充豐富的維生素C，營養成分非常高……”
“停，打住。”趙顏一恨恨地接受了他夾來的西藍花，然後一口塞進了嘴裏，胡亂嚼了一通。
嘴裏的西藍花淡而無味，口感又很奇怪，脆的像是在吃某不知名的草一樣，讓她有了吐的衝動。
一塊西藍花差點要了趙顏一的狗命，還是韓璐看不下去塞給她一份果汁，這才去了嘴裏的味道。
趙顏一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瞪著陸曄，企圖讓他產生內疚感。
但陸曄無視了她的憤恨，再度夾起她不愛吃的胡蘿卜放進了她的碗裏。
氣得趙顏一差點掀桌，她不想請陸曄吃飯了！
“冷靜冷靜，一一你代表的是我們整個節目組的形象，千萬不要意氣用事。”韓璐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她，湊在她耳邊輕聲勸道，“現在可是在食堂，使不得使不得。”
趙顏一的餘光掃了周圍一眼，發現不少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們這兒，她努力控製住自己內心的怒火。
她不生氣，不生氣……
趙顏一心思稍定，低頭用筷子泄憤似的戳住了胡蘿卜，一個洞貫穿了那段胡蘿卜的身體，看得幾人不自覺吞咽了一下口水。
一旁的韓璐呼吸一屏，對麵的陸曄手一僵，他非常有理由懷疑她戳的是自己。
斜對角的徐蔚然更是瑟瑟發抖，一個勁地在心裏嘟囔：看不見我，看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