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親密距離

  整形燒傷科病房，一名燒傷病人從重症監護室轉了過來。


  床上的患者姓李，今年六十歲了。


  在征求了家屬的同意後，老李成了這期紀錄片的患者主人公。


  老李因煤氣爆燃導致全身皮膚百分之九十五重度燒傷，露出的臉上也幾乎沒有一塊好皮。


  陸曄站在病床邊，看了一眼血壓儀，現在血壓下來了，慢慢趨於平穩，暫時沒有大礙。


  但為了測試老李的反應意識，他耐心道：“左手抬一下，對，右手抬一下，左手放下去。左腳能不能抬呀……”


  在確定老李的意識無誤，都能做出相應的反應後，他鬆了口氣，笑了笑。


  離開病房後，他和同事繼續討論患者的病情。


  在陸曄的講述中，趙顏一得知老李是在家裏擰錯了開關，從而發生的煤氣爆燃。


  當時他護住了老伴，所以這個老爺子的老伴燒傷程度相對輕一些，已經送回當地醫院治療。而老爺子的病情比較重，每天都要換藥，雙手需要做植皮手術。


  燈光照在陸曄的側臉上，暈開一片溫潤，帶點說不出來的禁欲。


  趙顏一的雙眼微微彎起，真的好帥。


  病房內的家屬是老李的兒子，目前承擔了兩個老人家二十多萬的費用，對於一個農村家庭，這個壓力可想而知。


  他對著鏡頭說完話後，偷偷抹起了眼淚。看得在場的人，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下午一點半，陸曄走進了病房，開始給老李換藥。


  他一邊揭開紗布，一邊安撫道：“放鬆啊，是有點疼的，盡可能忍一忍。這樣揭已經盡量不疼了，但一點都不疼是不可能的，我們忍一忍啊，別害怕。”


  老李的雙手雙腳滿是血淋淋的疤痕，觸目驚心。


  陸曄轉頭尋找趙顏一，越過人群見她站在病房門口後，囑咐道，“你先不要進來，有事我們病房外說。”


  “好。”趙顏一拿著拍攝表，點點頭。


  其他人聽陸曄這麽說，誤以為他怕吵到病人，都沒有任何意見。


  三個醫生換藥的過程持續了兩個多小時，這兩個多小時，陸曄他們一邊不斷地哄著老李，一邊給他上藥。


  因為那種疼和酷刑差不多，把傷口全部打開，上藥再包合。這個過程對病人來說無比痛苦，基本臨近不可忍受，哪怕加了鎮痛劑也能感受到那種疼。所以陸曄他們格外的耐心，也不斷地和老李聊天，轉移他的注意力。


  洗完手的陸曄看著趙顏一，目光很柔軟，“你有看到嗎？”


  “沒有，被擋得挺嚴實的。”趙顏一如實道，隨即揮了揮手中的流程，“我們還需要再核對一下嗎？如果不需要的話，我先去忙了。”


  旁邊幾個護士們打量的目光讓她心裏有些打怵，下意識地想遠離陸曄。


  關於拍攝流程這些，陸曄早就熟記於心，但聽到她要離開，他不自覺的出聲挽留，“再對一遍吧，以防萬一。”


  “好。”走不了的趙顏一隻能留了下來，二人湊在一起，間隙隻有幾厘米寬，近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


  “嗯，這個一定要這樣拍嗎？”


  陸曄側頭，鼻尖擦過她柔滑的臉頰。


  趙顏一愣住了，彷佛卡機了一樣。


  陸曄也怔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一旁的陳萌她們驚呆了，暗地裏都沸騰了。


  工作的空檔還不忘調戲一下自己女朋友，這還是她們認識的那個陸醫生嗎？

  可是這幅畫麵，真的好美好。


  原來長得好看的人談戀愛，是這種畫風，太好磕了！

  周筱丹的表情漸漸變得不好看了，她的視線落在還在發呆的趙顏一身上，露出幾分不快。


  趙顏一呆愣了幾秒後，一把推開了他。


  白皙的臉蛋刹那間紅了一片。


  啊啊啊啊，他這是在報複自己這兩天給他甩臉色嗎？

  太過分了！


  陸曄微怔，鼻尖還殘留著一點溫度。


  他下意識地抬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兩聲，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失態，“你沒事吧？”


  趙顏一剛剛平複的心情又炸了，狗日哦！他占了便宜，還問自己有沒有事，怎麽被他問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