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夢中抉擇
“我們為什麽要對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作出選擇?”我堅信的說道,容知臉上展出笑顏說道,“好玩!沒想到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就受死吧。”
我剛想應戰,卻被清平拉住了手,他目光決絕的望著我道:“讓我來。”
可清平從背後抽出桃木劍,剛跳躍起身,卻摔倒在地,桃花稍上的容知哈哈笑了起來說道:“我的龍哥哥,你還是省省心吧,在我的夢中你隻能為我一人而飛,想要英雄救美是不可能了。’
容知左手輕輕抬起,腳下的一朵挑花順勢飛起,容知輕輕拈在手中,轉手朝清平彈去,那桃花落在剛站起身來的清平的胸膛,卻見清平被那力量推出數步之遙,我見狀急忙甩出濯地綾,纏在清平腰間,才阻隔他繼續遠去身體。
待清平落地,我收回濯地綾,回眸望著容知心想,這是多麽強大的力量,僅一朵桃花便可將人推遠,若要殺人豈不是輕而易舉。
我竟忘記了這夢中想的任何事情,都瞞不過容知,隻聽她說道:“怕了吧!可惜你知道的已經晚了。”
“鹿死誰手還尚不可知,你怎就如此的大言不慚。”我說著縱身一躍也落到了桃花枝上,清平在背後喊道:“梅兒,千萬小心!”
梅兒?他竟然不是稱我魚妖,也不在喊我沁雪,而是喚我梅兒,此刻我竟想起了王冕的《白梅》‘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裏春。’的詩句,難道他的意思是就算麵對整片桃花林,他心中依舊記掛的是那株白梅?
“你少臭美了,我的夢中是春天,自然是桃花的天下,你那梅花早已失去了芳華。”容知自然是又洞察出我的心思了,在一旁嘲諷道,接著伸出雙手微微揚起,四周的桃花瓣紛紛輕飄起來,匯成一條粉色的長綾,容知握在手中道:“你有紅綾,我便用這桃花綾與你交戰。”
容知說話間已將桃花綾朝我襲來,我就勢也將濯地綾的一端拋出,兩綾撞擊各自回彈像極了花開正盛的紅粉二喬牡丹。
我見容知舞動著桃花綾再次來襲,便急忙翻身,手中的濯地綾隨著我翻躍的方向形成一道圓弧,好似紅日落入桃林,容知轉身朝向我之際,便甩出濯地綾,濯地綾自行的將容知捆了起來,我落在地上,滿心歡喜的笑道:“你輸了!”
“你別高興的太早。”容知並未恐慌,反倒更加胸有成竹的說完,被濯地綾捆綁的身體如同青煙一般,慢慢變淡,直至脫離我的濯地綾。
我見濯地綾落在桃花枝上,剛準備收回,脖子便被人從後麵勒住,我急忙側目見容知將嘴貼近我的耳邊,輕聲說道:“是你輸了。”
“既然是我輸了,任你處置便是。”我並不畏懼我輸,因為勝敗乃兵家常事,可容知卻更加來了興致,如同貓捉到老鼠之後玩弄一番,她繼續盛氣淩人的說道:“好啊!那你說我該如何處置與你。”
“唐容知,快放了梅兒!”清平此刻雖然失去了功力,但卻還是用桃木劍指著容知,容知似乎甚覺好笑,一個被擒,一個沒有武功,還理直氣壯的讓她放人,她語氣中帶有些許柔媚的說道:“龍哥哥,你這樣我會生氣的。”
容知見清平並未理會她,接著說道:“好吧,既然龍哥哥提議讓我放她,那我就給龍哥哥一個選擇的機會。”
“什麽選擇?”清平見到有緩和的餘地,急忙問道,但語氣始終顯得生硬。
容知見清平如此爽快的回答,便說道:“要麽你娶我,要麽你在她麵前自刎?”
“那你先放了梅兒,我再做決定。”清平討價還價的說道,容知顯得有些不耐煩,將使勁將桃花綾勒緊我的脖子說道,“我不是在等你跟我談條件,而是在等你作出選擇。”
“別!”清平有些慌亂,急忙示意容知住手,而我此刻已被勒的發不出聲音,隻聽清平繼續說道,“既然是在你的夢中你又何必太過忌憚。”
容知聽了清平的話將手中的桃花綾勒的更緊,我甚至有些窒息的感覺,隻聽容知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說的不夠清楚嗎?快做選擇!”
清平見我的處境,也不敢再用言語激怒容知,望著我慢慢的舉起手中的桃木劍,我拚命的搖著頭,示意清平放棄心中可怕的念想,可清平還是兩眼深邃的望著我,雙手握住劍柄,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心髒。
我瞪著雙眼,淚水奪眶而出,心中想的盡是如果我與他不曾相遇,他也不會一次次的因為我而受到傷害,他是道,我為妖,他又為何肯為了我放棄他的生命,就在我的麵前慢慢倒了下去。
容知聽著清平倒下去說出的“我已選擇,放過梅兒。”八個字,如同發瘋一般鬆開桃花綾,甩了出去,桃花綾端纏住桃木劍柄,將木劍拔了出來,我癱在地上,慢慢爬向躺在地上的清平,攬清平入懷。
這期間容知站在原地傻傻的自言道:“不可能,不可能,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傻的男人,真的可以為了心愛之人放棄自己的生命。
我也拚命的問著懷中的清平道:“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肯為了我去死?”
清平虛弱的目光望著我,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任憑口中落下血液沾染衣衫,費力的說道:“因為我是道,自當憫人濟世,你雖為妖,但生性善良,我不得不救。”
清平說話間閉上雙眼,呼吸也極其微弱,容知卻在一旁興奮的笑道:“鬧了半天,你倆不是情侶,哈!哈!哈哈!你們不是情侶!”
“我倆當然不是情侶,他是道,我為妖,我倆如何能結成連理。”我剛說完,懷中的清平抽搐著,隻有吐氣,卻沒了吸氣,慢慢的沒了呼吸。
我有些失去了理智,伸手收回了濯地綾,心中隻有一念,要麽替清平報仇,要麽陪清平共撲黃泉。
容知見我氣勢洶洶,已然知曉了我心中所想,她急忙阻止道:“等等!”
“我知道在你的夢中,或許我真的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一樣會要你的命。”我說話間將清平的屍身放在地上,站起身來,容知急忙道:“既然你知曉是在我的夢中,我又怎麽會輕易讓龍哥哥死去,你安安穩穩的站在一邊,別耽誤我救龍哥哥。”
我聽了容知的話暫時壓抑住了心中的怒火,見容知緩緩起身落在桃花枝上,催動這靈力將兩手微微上揚,飄起的桃花瓣,在容知麵前圍成一個花瓣圓球,球中花瓣的縫隙間微微發出亮光。
漸漸的花瓣圓球慢慢脫落,空中隻剩下一朵發著微亮的桃花,容知用手勢引著桃花飄落而下,桃花落在清平心髒處的傷口上,緩緩融入清平身體,傷口也一寸寸的愈合。
我見著清平睜開了雙眼,急忙附身將他扶起,清平望著四周驚訝的問道:“這桃花林……”
聽了清平的話我才意識到這林中,整片桃樹的花朵盡數枯萎凋謝,不知何處傳來斥責的聲音“是誰動了我的桃花鄔?”
容知聽了聲音臉上瞬間變得驚惶不定,似乎大難臨頭一般道:“快帶龍哥哥離開。”
“那你呢?”由於她救活了清平的緣故,我心中原本對她的憎惡也消失了。
“我是逃不掉的,你們快走!”容知催促的聲音剛落,林中伸出一隻手捏住容知的脖頸,惡狠狠的說道:“你好大的膽子!”
我心中頓時驚恐萬分,那手臂極長蔓延在林中,我根本就找不到手臂的主人,隻見容知被拉向了遠處,另一隻手從林中穿出,我急忙拉著清平消失在容知的夢境當中。
落在唐府的客房,已臨近晌午,雖然驚恐不定,但還是催動著靈氣,將清平的靈魂送回了他的肉身。
清平如同做了場惡夢一般掙紮著起身,額頭上出現些許汗水,他轉而望向我道:“那長臂真是可怕,那不是容知的夢嗎?為何會有人在她的夢中輕而易舉的的將她帶走?”
“我也不知,快去看看輕容吧。”我說完,見清平從床上跳下便出了門,剛踏門沒幾步隱約聽到容惠的房中傳來啼哭聲。
我與清平四目相視,頓覺不妙,匆匆去了容惠的房中,踏進房門,四五個丫鬟跪在地上抹眼擦淚,唐府人坐在床便抱著容惠的屍身哭著道:“惠兒,你怎舍得讓你娘這白發人送黑發人。”
我見狀近前輕聲的在她耳畔安慰道:“唐夫人節哀,那靈魂不是容惠,而是容知,剛才在夢中容知也被人帶走了。”
唐夫人聞言目瞪口呆連忙放下容惠的屍身,又遣散了床下的丫鬟,掩上房門跪在我麵前道:“我知道你法力非凡,求你救救老身的惠兒,若沒了惠兒,這世上就僅剩下我這一個孤老太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