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聞魚喪膽
“這個老身也不懂，待你找到樂師韻娘之後，或許她可以指點你一二。”聽了蚌精老嫗的話，我點點頭順手將偃月流華塞在腰間說道：“婆婆，想必純陽觀的那些道士已將水蛭的內丹熬了水，我現在就去加些我的血液，好讓村民早些複活。”
“去吧。”蚌精老嫗點讚許的說完，我便隻留下些許泡泡消失了。
峨眉山下，衝虛道人等人已將水蛭內丹放在水中煮沸，現下正在為藥引犯難，見我剛顯現在眾人麵前，明心就忙著上前拉著我的胳膊對衝虛道人說：“師叔，藥引子來了。”
“這姑娘是精靈？我怎麽看跟我們一個樣。”一個村婦疑惑的望著我問道，想必是剛才不知是誰泄露給村民需要用精靈的血液做藥引子吧。
既然他們知曉，我也就不怕在他們麵前表露自己的身份了，直言不諱的道：“我是修煉七百年的鯉魚精，來此就是想用我的血給你們的親人做藥引。”
我說話間見見有些村民一聽自己是鯉魚精頓時嚇的臉有變了，後來又聽自己說要取血做藥引，他們的臉色才漸漸恢複常色，心中定然還是堅信妖就會為惡便道：“想要用我的血可以，但我隻想讓你們明白，人有善惡之分，妖自然也有，切莫以點概麵，希望你們平日多善待一下身旁的動物。”
我見村民們不斷的點頭稱是，便從桌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小刀在自己的手掌上劃了一道傷痕，我攥著拳頭，血如斷線的紅瑪瑙散落在沸水當中。
清平見血量已足本想上前用給我包紮傷口，卻見修安已早他一步給我包紮，便和文安等人將水倒入小碗中，依次分發給村民。
村民將碗中的水，輕輕灑在被水蛭吸幹血液的親人的唇間，不多時，那幹癟的屍身慢慢充滿血液，接著漸漸睜開眼睛，陸續有活過來的村民起身與自己的親人相擁而泣，訴說著自己的恐慌和欣喜。
不知誰帶頭齊刷刷的跪在地上道：“多謝精靈姑娘和純陽觀的道士們救活我們的親人。”
衝虛道人難為情的示意眾人起身，我和修安已轉身離開，清平用勺子將鍋底的水蛭內丹取出來笑道：“這個我帶走，留著以後不時之需。”
回道觀的途中，夕陽已染紅西天，幾人商量著由誰去尋找七把古琴，清平急切的說道：“師父都是因我才會遭此劫難，因此找尋古琴的事，交由我去。”
“我是大師兄，還是我去吧。”海平剛說完，晏平也搶著道：“我既非大師兄，又非小師弟，還是我去最為妥當。”
“你們幾個毛孩子都別爭了，尋琴的路上說不定會遇到什麽凶險，我去最合適。”靜淵道人見眾人爭搶唯恐自己落後的說。
我見眾人爭搶著為靜淵道人去尋古琴，可見靜淵道人雖然對妖邪不留情麵，但對自己的徒弟們倒還比較和善，當下也對他的態度稍微扭轉了些許。
我正在想著卻見清平跪在眾人麵前道：“師叔，諸位師兄，你們還要替師父光大我們純陽觀，雖然我以前自命清高不太合群，可現在我也想擔當，為師父尋琴的事，請你們交給，我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
衝虛道人見清平如此堅決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便說道：“可你自己前去，我們始終不放心。”
“我陪他一同去吧。”我聞言脫口而出，因為我此次入凡塵也是來找伏羲琴，說不定那琴師韻娘也會知曉伏羲琴的下落，正好尋親路上有人作伴還不至於孤立無助。
我正在心中思索著見眾人望著自己，便接著說道：“道長遭此劫難我也有責任，倘若我成功的讓水蛭服下聖燈雨露，想必道長也不會慘遭不測。”
衝虛道人聽完我的話說道：“師兄一生除妖無數，竟然有妖願為他而四處奔波，若師兄知曉，心中必然會感激不盡。”
“感激倒不必，隻要他以後除妖的時候，能分清善惡就行了。”我說著見修安將清平扶起，便對清平說道：“今夜早些休息，明日我們一早趕路。”
我能感受到清平眼中對我的感激之情。
翌日清晨，清平因一身道衣與女子同行怕惹人非議，便換了便裝在純陽觀外與我相遇，蚌精老嫗和衝虛道人等人都出來送行，臨行時蚌精老嫗從身上取出一個小袋子遞給我道：“這個如意袋給你，便於以後方便攜琴。”
我接過如意袋抱著蚌精老嫗有些不舍得說道：“婆婆就是心細，事事都替我們著想。”“路上一定萬事小心。”蚌精老嫗眼睛濕潤的撫摸著我的頭。
清平怕眾人因離別而不舍便強顏笑道：“婆婆盡管放心，有我在，不會丟了她的。”“到時候誰丟了誰還不知道呢。”我笑著將如意袋揣入懷中與清平心兩人辭了眾人。
清平背著包裹頭也不回的大步前行，我卻時不時的回眸朝眾人揮手，直到眾人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
我們走了數日，當下已到了芙蓉鎮，市集上人流攢動，熱鬧非凡，又加之我入凡塵以來，第一次見到這麽多新穎的玩意，所以就時而在泥人攤前驚歎片刻，時而把玩風車停滯不前。
雖然清平再三催促，但終究還是難為阻隔我的好奇心，清平轉身之際見我又被遠遠的落在後麵，便喊了一聲：“魚妖，快走！”
這一聲喊，我倒是沒有什麽反應，可市集上的百姓倒像驚弓之鳥四處逃竄，有的棄攤而逃，有的望風而逃，有的奪路而逃，哭喊聲，吵鬧聲渾為一體，弄的我和清平兩人望著這一幕麵麵相覷，一時間熱鬧的市集隻剩下了我們兩人。
“臭道士，你能不能別在人前喊我魚妖，你看看好端端的市集被你弄成現在這樣。”我有些不悅的近前道。
“你才知道你有多恐怖啊。”清平不似先前的冰冷，越發有些調皮的道，見我低頭不語接著道：“要我不喊你魚妖可以，以後你也不許在喊我臭道士。
“好啊，不喊就不喊，以後我喊你蜻蜓好了。”我換上笑顏說道，清平急忙說道：“我叫清平好吧。”
“什麽清平，剛才你胡言亂語驚嚇百姓，我偏要喊你蜻蜓。”，我剛說完，清平急忙爭辯道：“我本來就是無心之失嘛，就算我無心也比你三心二意強（沁字從字形上看是三水加心），那我以後你喊你二意。”
我見清平正得意的望著我，便噗嗤一笑道：“好啊，平白的撿了這麽一個大外甥，以後就喊我二姨母吧。”
“去去去，什麽二姨母？”清平急忙說著，接著道：“二意是不好，你可真是嘴唇含珠，吵架不輸啊。”
清平說著見我沾沾自喜便道：“好啦，真是敗給你了，快走吧，這幾天連連趕路，到前麵找個客棧好好休息調整一下，順便吃點東西。”
我見清平前行便緊隨其後，可奇怪的是沿途家家關門閉戶，見前麵有家客棧，清平上前敲門道：“有人嗎？”
裏麵傳出竊竊私語的聲音，接著男人聲音說道：“客觀，還是到別處去吧。”“大白天的關什麽門，不做生意了？”清平繼續敲門道。
“客觀有所不知，剛才市集上出現魚妖，人人都驚恐回家，誰還有心思出來吃飯。”裏麵又傳出男人的話來，我瞟了清平一眼笑道：“店家，想必你是誤會了，小女子姓餘名姚，從外地到此尋人，誰知剛才的誤會使百姓如此驚慌，實在抱歉。”
“我們可都是老實人，你們可別傷害我們。”裏麵又傳出唯唯諾諾的聲音，清平笑著望著我，對門內的人道：“放心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裏會有魚妖。”
接著門開了些縫隙讓我們兩人進門，店主便又忙將門關上，我和清平兩人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店主上前問道：“兩位想吃點什麽？”
“你們這裏有什麽好菜？”我問道，店家說道：“小店雖小，但一用俱全，客觀可隨便點。”
“那就先來個紅燒鯉魚吧，我最愛吃紅燒鯉魚了。”清平剛才說不過我，故意朝著我說，我可不是好惹的在桌下狠狠的踢了他一腳。
店主聽到清平說道鯉魚臉都又些變了急忙說道：“兩位客官初來本地，在這芙蓉鎮上千萬莫提魚字。”
“這是為何？你們怕魚妖倒在情理之內，可連魚都怕豈不是有點杯弓蛇影了。”清平不解的說道，店家聞言便道：“兩位有所不知，這鎮上接連數日被偷嬰孩不下八十個，而這被偷走的嬰孩家中都留下一片藍色魚鱗，所以大家嚇得水中之物都不敢沾染，更何況是魚了。”
“這麽多嬰孩失蹤，官府可有派人調查？”我問道，店主歎了口氣道：“魚妖作祟，官府也無能為力，隻能推給青羊宮的道士們除妖了。”
店家見兩人點頭接著又問道：“剛才聽聞兩人來此尋人，不知尋找何人？”“琴師韻娘，店家可有所耳聞？”清平搶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