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各方博弈

  越池城以北蒼梧軍營


  回過神來的朱邪靖武轉而問道：“那北境目前的情況怎麽樣？”


  “蒙斯坦國城那邊可能不太樂觀，因為他們南邊的盟軍並沒有前去支援的意思。不過，北齊的問題應該不大，因為父親今早已經讓秦牧帶著五萬兵力去支援趙崇了。”朱邪朗日回道。


  眼見朱邪靖武沉思不語，朱邪曉月又補充道：


  “當時我聽到父親對秦牧說，獸族這次突襲雖然毫無征兆，但試探意味明顯，隻要有援軍趕去，他們必定退兵。而北境局勢眼下並無轉變之機，你寄居在此也沒什麽大的發展，不如回到北齊全力輔佐趙崇。你若回去，北齊必然士氣大振，而趙崇即得強援又聚名望，肯定會冰釋前嫌，更加重用於你。待獸族一退，北齊全境必當歸屬趙崇，屆時你位極人臣，何樂不為？世人傳言‘北驚濤南霸天’，我雖與北海驚濤無緣得見，但卻希望和其子趙崇結為盟好……”


  朱邪靖武認真聽著朱邪曉月的講述，不禁連連點頭，世人皆言父親殺伐決斷，慣於鐵血，但卻都不知父親還有如此細膩的心思和長遠的目光。


  在朱邪曉月說完後，朱邪靖武想了想道：“我們遠征在外有諸多不便，中原亦非久留之地，北有獸族虎視眈眈，西有卡西索國鯨吞蠶食，而中原諸國也在等待時機蠢蠢欲動。在如此局麵下，幫助北齊度過難關確實是最好選擇，如此一來卡西索國和中原各國都會有所忌憚，而且北齊經此大難必定會對光明神教和人族同盟有更深刻的認識。”


  “說起光明神教來，還真是有點意思，獸族當前，不尋思著早點將盟軍們團結起來把獸族打回去，而是有意在其中拖延、斡旋，訓練的那麽多神殿戰士和祭祀也沒見出動，不知道他們在盤算著什麽。”朱邪朗日譏笑道。


  “最有意思的是，光明神教和卡西索國還都有派使者來示好，我們現在分別駐紮在東西兩邊就是教皇的提議，而卡西索國則希望我們能和他們一起瓜分掉關井城中的全部物資，雖然量可能不大，但總比留給獸族要強。”朱邪曉月也是麵露不屑。


  “獸族犯界在他們眼中不過是癬疥之疾，北境兩國的黎明百姓也猶如草芥，他們想要的是鞏固自身的利益。卡西索國狼子野心也就罷了，而自詡光明的神教竟然放任局勢發展，不僅放任卡西索國做大，而且還表麵一套暗地裏一套，當真更為可惡！”朱邪靖武恨聲道。


  “誰說不是呢，幸好我們南疆想和光明神教沒什麽瓜葛。”朱邪朗日附和道，朱邪曉月也點了點頭。


  “那父親答應了沒有？”朱邪靖武問道。


  “父親並沒有回絕，隻是說稍後再議。畢竟關井城區位敏感，後續可能會生出許多問題。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案，便是將關井城一分為二，連人帶物全部撤離，讓關井城變成一座死城，就算獸族奪去，也毫無用處，而且還會使他們陷入更為不利的局麵。”朱邪曉月說道。


  “光明神教和卡西索國想得倒是輕巧，人非牲畜，老三關裏的數萬百姓又該如何劃分？不願走、走不了的又該怎麽辦？強占物資更是盜匪所為……就算再怎麽光麵堂皇的理由，也掩蓋不了實際的罪惡！況且魯吉斯已經聚集起一萬多傭兵，他要是借勢挑撥，獸族還未打來，老三關就會提前成為我們和卡西索國的戰場！”朱邪靖武神色凝重。


  “這……我們其實也不好處理，但關井城位置特殊，總不能放任卡西索國獨占關井城吧？”朱邪朗日覺得為難。


  “光明神教和卡西索國的意圖我們都明白，那些物資其實沒多大用處，他們是想趁機示好拉近關係，並向獸族表明我們人族一致對外的決心。而一旦獸族占領蒙斯坦國全境，關井城就會成為獸族進攻的目標，即便隻是小股試探，都會給那裏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失……”朱邪曉月進一步分析道。


  朱邪靖武聽後神情慢慢恢複如常，看著兩個弟弟認真地說道：“我希望你們倆永遠記住父親說過的話，我們拿刀的意義不是為了殺戮！以後，不管什麽時候，你們都要嚴格約束自己和其他將士，千萬不要為非作歹、濫殺無辜。”


  “沒問題！”朱邪朗日脫口而出，拍著胸脯保證道。


  “知道了，大哥。”朱邪曉月跟著點了點頭。


  朱邪靖武見狀抬起雙手，拍了拍弟弟們的肩膀，露出欣慰的笑容，善良的天性本就不該受到外界的影響。


  “誒，大哥，我這個小參謀可是沒有多少參戰的機會！但軍中那位最年輕的大都統可就不好說嘍！”朱邪曉月眼見朱邪靖武麵露笑容，便故意打趣道。


  “嗬嗬，你不必含沙射影，我朱邪朗日向來一言九鼎！答應大哥的事，自然會做到。”朱邪朗日不以為意地笑道。


  “對對對，我看你在戰場上……”朱邪曉月接著又準備調侃。


  朱邪靖武卻抬手打斷了朱邪曉月的話，看著朱邪朗日的眼睛說道：“我相信朗日，一個小時候能站在大雨中，為蟻穴打近兩個時辰傘的孩子，說明他的內心一定充滿著愛和善良。”


  “大哥，你還記得啊……”朱邪朗日聽後即刻動容。


  朱邪曉月同樣深有感觸，不再出聲。


  “我們都不應該在戰場上忘了自己的初心，戰爭是被我們所厭惡卻又不等不參與的過程，隻有和平安寧才是我們想要結果。但在此期之間我們應該減少傷害，守護美好！”朱邪靖武望著遠處的紅日，堅定地說道。


  “嗯。”朱邪朗日和朱邪曉月深表同感，隨著朱邪靖武的目光一起看去。


  此時他們三兄弟能感覺到彼此的心是在一起的，是沒有隔閡的，是堅如磐石的。


  既然無法改變時代的洪流，那就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更堅定，既然不知道未來是何模樣，那就盡力將當下的每一件事做好！


  隻有這樣，才是目前最好也最正確的方式吧，在堅定希望的同時，盡可能地減少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