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應該慶幸
關井城吉祥客棧
“砰……”
急著離開的紋身壯漢慌不擇路，不曾想還沒走兩步，腿就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哎呦……”紋身壯漢咧了咧嘴，揉了揉撞疼的腿，然後繼續朝著門外走去，他可不想在這多呆一秒。
“哈哈哈哈哈……你看他那熊樣。”
“嗬嗬嗬嗬，想欺負人沒想到遇上鐵板了。”
“哼，連火姐的大名都不知道，活該吃癟……”
“坐坐坐，我們吃我們的，不管他了。”
“就是就是……”
大廳的客人們笑話了幾句後，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美味佳肴上，剛才躲閃開去的客人們也都紛紛落座，大廳的氣氛再次熱鬧起來。
“等等……”
然而，就在紋身壯漢走到門口之時，火姐的聲音突然響起。
客人們沒有過多在意，但紋身壯漢卻立即停下了腳步，哆哆嗦嗦地轉過身來，一臉無奈地看向火姐。
隻見站在櫃台中的火姐連頭都沒抬，她一邊翻弄著，一邊朝紋身壯漢勾了勾手：“過來過來，急著跑什麽，錢還沒付呢，你想吃霸王餐不成？”
“不不不……不敢……”紋身壯漢聞聲急忙走到櫃台邊，接著從懷裏掏出個錢袋，雙手捧著放到火姐麵前。
“老板娘，我身上就帶了這點錢，都，都給你好了……”紋身壯漢滿臉堆笑，顯得有些緊張。
“不需要，飯菜一共2金幣50銀幣，桌椅沒事，就不用賠了。”火姐說著抬眼看了看紋身壯漢剛才坐的位置。
“好好好，給老板娘……”紋身壯漢隨即從錢袋中數出兩個1金幣和5個10銀幣，放在了櫃台上。
“那……這下我可以走了嗎？”眼見火姐將錢收了過去，紋身壯漢小心翼翼地問道。
“行了，走吧，下次要想來記得守規矩。吃飯不給錢，那是霸王餐，你沒看見公示第一條寫的什麽嗎？再說我家廚子做飯也辛苦……”火姐說著隨意擺了擺手。
“知道了，知道了。”紋身壯漢回了兩聲後，便迅速消失在了門口。
“老板娘……我這菜怎麽還沒上。”
“就是，我這也是。”
“還有我，等的牙都長了……”
紋身壯漢剛一離開，沒戲可看，又沒菜可吃的客人們就開始抱怨起來。
“來了來了，一鳴……菜呢？客人在催了！”火姐轉而就朝著後門方向喊道。
“哦……馬上來！”鴻一寧答應一聲，迅速向著小院跑去，隻留下一個隱隱忽忽的背影。
“嘿……你小子不好好上菜，竟然還跑到前麵來看戲，也皮癢了是不是？”火姐皺著眉，嘟囔了一句。
而此時的鴻一寧已經進到後廚，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兩個托盤，分別都是四菜一湯。
“我建議你最好跑兩趟，湯灑了可不好收拾。剛叫你一次帶上，你偏不聽……”正在炒菜的廚子哥，將炒勺一揚，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這不是擔心火姐有事嘛……”鴻一寧瞥了眼翻滾的菜和上竄的火苗，然後端起先炒好的那盤。
“嗬嗬……她能有什麽事？別人沒事就不錯了。”廚子哥回過頭來，對著鴻一寧笑了笑。
“嗯。”鴻一寧點了點頭，不敢再耽擱，立即向著大廳走去。
看來他們這兩口子都不簡單，不過廚子哥對自己的態度倒是明顯好了許多，他今天跟自己說的話，恐怕比之前一個禮拜加起來還多。
鴻一寧回到大廳後迅速給客人們把菜都擺上，正好聽到靠裏那桌上的三個熟客在小聲談論。
“說實話，我好久沒有看到火姐發飆了……”
“哼，外地來的不知道這娘們的厲害，還敢讓她坐下陪酒，結果自己差點變成紅燒獅子頭。”
“哈哈哈……好在這小子識相，溜得快。要知道這福壽樓剛開的那兩年，經常有滿臉黑灰、頭發卷卷的人從這落荒而逃，甚至有些人的衣服都燒成了一條條焦布，印得渾身黢黑，就剩下兩個眼睛眨巴眨巴的……”
“可不是嘛，他應該慶幸……要惹毛了火姐，那還不跟點著了火似的，跑都不一定跑的急。哈哈哈哈……”
“好了，不說著了，喝酒喝酒。”
三個熟客眼見鴻一寧在給旁邊的桌子上菜，也就收住了話題。
上完菜的鴻一寧借著去櫃台拿酒的機會，重新審視起火姐來。他細看之下才發現，火姐雖然不刻意著裝打扮，但體態健美，皮膚白潤，頭發烏黑，隻是眼神中時常充斥著怨氣，顯得大膽、機智而銳利，甚至有些尖酸和粗暴的味道。可這些都不妨礙她的個性和善良。
通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中，鴻一寧越發覺得火姐真是挺厲害的。在鴻一寧過往的印象中，像這樣的小客棧和這樣的行當，往往都沒有那麽高尚可言，那些老板娘或者侍女總是要賣弄一點色相，但自己住在這裏半個多月，卻從沒發現火姐這樣做過。
鴻一寧經常看到火姐時，她不是埋頭在櫃台中記著什麽，就是在前前後後地忙碌著。
在坐的或許沒有一個人想過，這個老板娘什麽時候休息、什麽時候吃飯、什麽時候睡覺，什麽時候起床、什麽時候開門、什麽時候外出，為什麽從來沒見過那個神秘的廚子來大廳裏幫忙……
像她這樣獨立堅強、英姿颯爽的女人，要不是生活在這樣一個環境中，或許會成為一個曆史上著名的女中豪傑，掌握著家族、宮廷乃至整個國家的命運。鴻一寧眼中的火姐，完全可以獨當一麵，把一切事情都處理得妥妥當當。
“你盯著我幹什麽？我臉上有花嗎？”火姐一臉疑惑地望著站在櫃台邊上發愣的鴻一寧，下意識地在自己臉上摸了摸。
“沒……沒……”回過神來的鴻一寧，伸手捧起一壇酒，卻沒有後續動作。
“你又舉著酒幹嘛？該不是想自己喝吧？”火姐感到有些詫異。
“啊……沒有沒有。”鴻一寧急忙轉身，將酒拿給客人。
“這小子，今天怎麽怪怪的，是剛才被我給嚇傻了嗎？嘿嘿，他應該慶幸自己當初乖乖聽話，沒有選擇和我較勁……”火姐看著鴻一寧有些慌亂的腳步，暗自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