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繁華背後

  關井巷


  離開吉祥客棧的鴻一寧走出了石板巷，在關井城中閑逛了起來。


  關井城的東大街非常繁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街道兩旁是各式各樣的店鋪，出售著琳琅滿目的商品。綾羅綢緞、手工刺繡、粉盒胭脂、精致飾物、精品古玩應有盡有，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鴻一寧閑庭信步，走走停停，雖有些好奇，但卻並有探究的欲望，就更不要說去購買了。


  關井城表麵看起來是很繁華，可麵黃肌瘦、出賣苦力的普通百姓仍舊隨處可見，客棧邊、飯館旁、牆角下也經常能看到一些滿身補丁或者衣衫襤褸的乞丐，男女老少都有，而且明顯比其他小鎮多很多。


  麵對著一群圍攏上來，滿眼期待的小乞丐，心懷不忍的鴻一寧將自己身上的二十多個銅幣分給他們。看著他們歡呼雀躍的神情，鴻一寧也跟著開心起來。


  鴻一寧走著走著，眼前突然出現三五成群，手拿各式武器，身體強壯的中青年人，邊走邊交流著。鴻一寧隨即抬眼向著四周看去，很快便發現有很多人聚集在一座大院子前有說有笑。近前一看，“冒險公會”的牌匾快便出現在他的麵前。


  除了門口散布著的上百人外，還不時有人從大門中進進出出，有的高興，有的失落，神情各異。鴻一寧透過縫隙向著大院裏麵望去，裏麵或坐或站或蹲的還有不少人。


  “小夥子，你是想來入夥……哦，不對，你是想來當傭兵的嗎？過來我們鐵狼傭兵團看看，最初每月二十個金幣，外加提成，後麵幹的好了還可以再漲。”正當鴻一寧向裏麵打探之際，一個聲音突然傳入了耳中。


  鴻一寧這才留意到門口兩側都是一字擺開的數張桌子，還有一排排合適各樣的旗幟，原來是各傭兵團設立的募兵處，也難怪會聚集起這麽多的人來。不過，這樣大張旗鼓的募兵在其他地方倒是少見。


  “我隻是路過而已。”鴻一寧應了一聲，準備轉身離開。


  招呼鴻一寧的漢子見狀轉而對其他人宣傳起來，內容涉及他們豐厚的薪水、完善的傷亡補貼政策、固定的月假年假，沒有任務時也可以在城中自由活動等等。


  傭兵團原本大多是各地流民匯集而成的組織，甚至不少前身就是山賊或強盜，在各國局部戰爭頻發之時，西域和南疆都曾出現過規模數萬的傭兵團。他們不是被一些小勢力臨時雇傭來維護自身利益，就是被當權者拉攏作為兵力補充。


  但現在時局大致穩定，各國之前摩擦減少，相應的傭兵團整體數量和每個傭兵團的人數也大幅縮減。他們的主要謀生方式也變成了靠保護商隊和貨物來獲取傭金，數百上千人的傭兵團在各地隨處可見，更不要說這貿易重鎮老三關了。


  不過傭兵工會組織鬆散，管理不嚴，隻在主城開設正規的辦事地點，到了一般城鎮，就是依托商會或者冒險公會開展業務。


  鴻一寧回頭望了望喧鬧擁擠的冒險公會，反正自己也不急在這兩天，還是等哪天人少了再來吧。於是，鴻一寧便繞過冒險公會繼續向前走去。


  不知不覺間，鴻一寧就拐進了一條不知名的巷子裏，太陽已經漸漸西斜，空蕩的小巷隻有不多的幾個路人在來回走動，顯得有些冷清。


  走著走著，鴻一寧便看到遠處亮起了一些彩燈，以粉紅色和橘紅色為主，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淡淡的脂粉味。


  “怎麽這麽早就掛起了彩燈？”鴻一寧默默念叨了一句，不禁放慢了腳步。


  漸漸地，鴻一寧發現自己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而且看裝扮，大多都是些富商或者世家子弟。


  鴻一寧隱隱之間察覺出一絲不妥，將腳步放得更慢了。


  “這次貨物全部安全抵達老三關，老板下午把報酬也我們結了，一路上大夥都辛苦了！我丹尼斯說話算話，現在就兌現諾言，請大夥好好放鬆放鬆，玩個痛快。”


  “好啊好啊，老大威武……”


  “就是，這一兩個月了可把我給憋壞了……”


  “老大不是說了讓你玩個過癮嗎，你小子可別明早下不來床。”


  “切，至於嗎？你倒是注意點，明天別被抬著出來。”


  “嘿，好心提醒你，你還不樂意。”


  “走走走，趕緊走，你們都別廢話了，這不已經到迎春巷了嗎？”


  “急急急，急什麽急，又不是沒見過女人，就不害怕等下一激動，腿一軟……”


  “那你後麵來，我們先去挑了。”


  “嗬，老子憑什麽選你們剩下的……”


  “你不是不急嗎？就你那熊樣，咋看都不像個正人君子。再說了，有哪個正人君子回來這種地方？”


  “快走快走，廢話多！”


  就在這時，幾個傭兵模樣的人簇擁著一個大胡子從鴻一寧的身邊經過。他們停止交談有意無意地打量了下鴻一寧，隨後加快速度朝著巷子深處走去，再次傳出些汙言穢語以及淫邪笑聲。


  臉色大變的鴻一寧則立即停下腳步，接著就迅速轉過身，快步原路返回。


  “哎呦，幾位爺，進來玩玩啊，我們這的翠雲樓的姑娘可不比香滿樓的差，服務那是沒得挑，包夜隻要10個金幣，絕對的物美價廉，來了不想走，走了還想來……”


  “就是，就是，進來看看嘛……”


  “來嘛，跟我進去嘛……”


  身後的靡靡之音接連傳來，鴻一寧頭也不回地走到巷子口，他不用想也知巷子中會是一幅怎樣的場景。


  “還好自己有所警惕，不然可比身陷淤泥還要麻煩。”重新放慢腳步的鴻一寧暗自慶幸，繁華的背後總是少不了齷齪，充斥著悲涼。


  就在這時，一名衣著鮮亮，但已經有把歲數的中年男子同鴻一寧擦肩而過，朝著迎春巷中走去。


  鴻一寧習慣性地瞥了中年男子一眼，正好看到他耳後一顆黃豆大小的青痣。


  “嗯？”覺得眼熟的鴻一寧轉身盯著中年男子，皺著眉細想起來，這個痣自己好像在哪見過。


  哦，對了，早上自己和李叔分手時，碰到過一個在商會前麵乞討的獨眼老乞丐，他向別人點頭哈腰的時候，自己正巧看到了那顆痣……


  “嗬，白天要飯，夜裏風流……卑躬屈膝後的你，就是這樣找到平衡和生存的意義嗎？”鴻一寧麵露不屑，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