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深謀遠慮

  神界元老院

  房間中盤腿而坐的查理克，緊閉著雙眼，努力捕捉著那一絲讓他茅塞頓開的靈感。


  為什麽自己之前隻是從結界本身的共性和元神常用的特性去考量，反而忽略掉了結界者的實際情況和元神的本質屬性？

  再怎麽紛繁複雜的事物，它總是由最基礎、最簡單的元素所構成，往往最為關鍵的突破口也蘊含其中，隻是由於它們總是太過普通，所以經常被無視掉了而已。


  從結界方麵來看，通道口的那個簡單結界是由四名高級下位魔族聯手設置，雖然說防禦功效可能近似於一個二級惡魔的水平，但構成結界的能量卻是內力和靈力，而非元神力。這樣一來，它在密度和融合上肯定存在細微的漏洞，與一般元神力所構建的結界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從元神方麵來看，正如蒙蓋德所說，所謂的元神其實並不是單純的能量體，它還包含著相對獨立的神識——也就是由記憶和思維所組成的意識體。


  主要由元素構成的形體和主要由能量構成的元神無論怎麽隱藏，由於形體狀態和能量波動的關係，都是有辦法被感知的。而在元神中作為意識體的神識卻無色、無味、無形、無象，除了能被自身和傳承者感知，外界對於它都毫無任何蹤跡可循。


  正是因為神識具備這樣的特性，所以它才能成為重生和傳承的關鍵所在。形神俱滅也隻是摧毀元神和形體，而殘存的意識卻有可能通過某種方式保存下來。


  從理論上講，結界的防護效果也隻限於形體和能量，對於神識這樣純粹的意識體，應該是無法去防護和感知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將神識從元神中剝離，然後悄無聲息、不留痕跡地瞞過四名魔族駐界者，穿過通道口的結界，直接前往中土。


  查理克想想都覺得興奮，不過他很快便又冷靜了下來。


  想法是很不錯，但自己卻忽略掉了一個關鍵問題，元神不能長期離開軀體而存在，否則能量將會迅速而且不可逆轉地流失；作為元神核心的神識更是不能脫離能量太久，否則就會慢慢消散，一旦神識消散，對於自身而言將會比形神俱滅更慘。這麽巨大的風險，早已超過了自己，以及整個神界的承受範圍。


  查理克想到這，麵色不禁變得異常陰沉起來。


  如果說元神離體有一定風險的話，那神識離開元神可就意味著自己隨時都可能不複存在。哪怕是在元神損傷嚴重，異常虛弱時，肯定還是保有極少量的元神力，不至於讓神識處在一個完全失去能量依托的狀態下，無法進行重生或者傳承。


  ……等等，隻要神識沒有消散就還有重生或者傳承的可能，那不就同樣意味著隻要還有能量存在，即便是一絲一毫都能夠維持著神識，讓它沒那麽快進入消散階段。


  照這個思路進行下去，那自己或許可以將絕大部分的元神力封印在軀體上，然後以帶有極少能量的元神穿過連接口的結界即可。


  靈力和內力所構成的結界沒有多高密度，隻要自己將元神力盡量放低，再謹慎通過應該不會引起明顯的能量波動。於此同時，自己隻要隱藏好氣息，不被那四名魔族駐界者發現就行。


  元神雖然是一切神魔賴以生存的根源，但就其本質而言，不過是返璞歸真，是意識體和更高級能量體的再次融合而已。但想要隨心所欲的控製元神狀態，隻有實力達到高級主神和高級惡魔以上才能辦到，對於查理克這種接近神王級別的十級主神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查理克現在需要考慮的是保有多少元神力比較合適，同時還要做好各方麵的應急準備，以免出現差錯或者發生意外時措不及防。


  查理克仔細思考後，決定隻保留元神力鼎盛狀態下的萬分之一，差不多相當於一般聖徒所具備的能量。現在的主要目標是試探，自然應該盡量保證萬無一失，然後根據實際效果再做調整。再說如此微弱的能量一旦被發現，也能不留痕跡地迅速離開。


  想好就去做，一向是查理克的行事風格。很快，他就將絕大部分元神力封印在了軀體上，接著便隱藏好自身氣息以及那微弱的能量波動，慢慢向著院外飄去。


  一路上，查理克有意避開了幾個元老，而其餘與他擦身而過的聖堂武士、聖法師、神族武士、神族法師還有聖徒自然是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很快查理克便靠近了通道口。說實話，現在的他也非常緊張。雖然在理論上似乎無懈可擊，但最終效果卻隻能通過實踐去檢驗，況且這麽個玩法他也第一次嚐試。


  查理克並沒有急著去突破結界，而是在確認自身氣息和能量波動後沒有紕漏後，緩緩朝著哨卡方向移動。


  “嘎吱……”


  就在查理克將要接近哨卡之時，門卻突然開了，緊接著一個魔族駐界者麵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查理克被嚇了一大跳，立即收斂起全部氣息和能量，浮在半空之中一動不動。幸虧這種狀態下隻是帶有微弱能量的元神，要是換做有有軀體的形態，查理克保準已經麵色鐵青、冷汗直流、不住哆嗦了。


  隻見那名魔族駐界者在門口稍站了幾秒種，抬眼看了看四周的情況後，便徑直朝著查理克所在的方向走去。


  查理克悚然一驚之後，還是強自鎮定下來，隻是稍向旁邊移了移。與此同時，他從魔族駐界者臉上看出了一絲不情願的神情，看樣子好像並不是衝自己來的。


  轉瞬間，那名魔族駐界者已經快速從查理克旁邊經過，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查理克的存在，而是自顧自地繞著圈，看樣子應該是在進行日常的巡視工作。


  看著那名魔族駐界者越走越遠，查理克偷偷笑了笑，接著穩了穩元神，便從半掩著的門口飛了進去。


  查理克進去一看，其他三名魔族駐界者正分坐在不同方位閉目養神，從騰起的淡淡黑霧來看他們都是在抓緊修煉。


  查理克一寸一寸地挪動，從三名魔族駐界者麵前逐一經過，然後又壯著膽子飛到他們的頭頂上空，甚至還圍著其中一個快速轉了兩圈，結果都沒有引起他們的絲毫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