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難以琢磨的女神
明聖山脈旁附近小山上
一個穿著暗紫色華服的紫發青年站在峭壁邊，遠眺著遠古荒原上清理戰場的神魔兩族，衣袖隨風舞動，臉上滿是笑意，有種說不出的愜意與輕鬆，他還不時用眼角餘光偷偷向側後方瞄上一眼，清澈的目光中透露出些許得意，似乎非常享受此時此刻的環境與氛圍，
在紫發男子側後方站著一個身著戎裝的女武神，紫金戰甲威勢赫赫，白金色披風輕輕拂動。看她的神情，倒不完全不似紫發青年那般自在輕鬆，沉靜的臉上驚詫、疑惑、躊躇相交織，既像是還未從極度震驚中回過神來，又像是遇到了什麽難以抉擇的棘手問題。
“唉，我說，你就算不換個姿勢，好歹也換個表情啊，難道就不害怕麵癱嗎？”雖然凱莉端莊秀麗、體型姣好、英氣勃發、魅力無窮，但長時間看著她皺著秀眉、略帶愁容的樣子，還是讓獨寒漪有些吃不消，終於還是忍不住好意提醒道。
“啊……”獨寒漪說完幾秒之後，凱莉才從思緒的種種煎熬中解脫出來，她扭頭向著獨寒漪看去，卻發現獨寒漪並有看向自己，而是眺望著遠方。
“你都石化的有半個時辰了，你不累，我看著都嫌累。”獨寒漪回過頭來，綻放出一個如花般的溫暖笑容。
“……有那麽久嗎？”凱莉先是一愣，然後嘟囔了一句，一邊回想著之前討論的初步協定，一邊邁步上前，與獨寒漪並肩而立。
獨寒漪提議的內容大大超出了凱莉的預估，不論是那匪夷所思的構想，還是周密細致的內容，都讓凱莉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並和他探討完善了一天半之久。
可就在初步協定基本達成之後，凱莉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迷茫困惑將她緊緊捆住無法掙脫。她猛然發覺不知從何時起，又是被怎樣的力量所驅使，自己的思維竟然一直跟著身旁的魔族在運轉，他用試探、刺激、引誘、迂回、換位編製出一張無形的羅網，讓自己一點一點深陷其中……
自己一貫的警覺和堅強的毅力，為何會突然變得不堪一擊？凱莉懷著受挫的苦澀向著遠古荒原望去。
此時荒原之上除了倒臥在地的大量屍體外，還有一些神魔兩族在不停忙碌著，他們壁壘分明、動作謹慎、成群結隊、避免接觸，在雙方將領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分殮屍體、清掃戰場，完全沒有之前劍拔弩張和你死我活的感覺。
“你考慮的如何了？我想出來的方案，可還有什麽不足之處嗎？”獨寒漪眼見凱莉站到自己身旁，便滿臉自信的柔聲說道。
“是你想出來的方案？”凱莉聽後，迅速收回目光，一臉詫異地看向獨寒漪，就像在決鬥中突然發現了對手的破綻一般。難怪自己老覺得這初步協定總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原來問題是出在這了！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不是我想出來的，難道還是你想出來的不成？”獨寒漪將凱莉表現出的驚訝當成了對自己的誇讚，臉上笑意不減反增，擺出一副傲嬌神色。
凱莉聽後，麵色霎時暗沉了下去，和平協議對於兩族而言可是頭等大事，容不得半點疏忽。如果這長時間討論形成的初步協定，隻是獨寒漪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那……
不過，再怎麽說現在也是雙方談判之際，作為神族一方的代表，凱莉自然不會失態，在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後，才緩緩說道：“尊使，我指的是……之前探討完的初步協定，究竟是你的意思，還是暗尊的意思，又或者能代表整個魔族的意思？”
一聲尊使，再加上那肅穆的神色以及冰冷的語氣，讓獨寒漪的笑容立刻凝固在了臉上。他不禁有些納悶，自己好像沒說錯什麽話啊，為什麽女神的態度會突然間急轉之下呢？真是跟恨無殊一樣難以捉摸！
獨寒漪在凱莉淩厲目光的注視下，頓時感到渾身都不自在，原本輕鬆愜意的氛圍隨之蕩然無存。現在的獨寒漪感覺自己不像是站在山巔和女神一起吹風，倒像是被女神逼到了崖邊，稍有不慎就會被一腳踹下去。
在緊張而又略顯壓抑的氛圍中，獨寒漪先是將頭慢慢低下，避開了凱莉的目光，接著向左右瞄了兩眼，然後才戰戰兢兢地小聲問道：“這……有什麽不同嗎？”
這該死的魔族，竟然用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來糊弄自己！凱莉盛怒之下勃然變色，看著獨寒漪唯唯諾諾的神情，氣就不打一處來……
“當然不同！”凱莉斷然道，就如當初站在神族陣前宣告時一般，“你提出的方案太過大膽，本來就有些匪夷所思，實施起來更需要空前的魄力。我們之前探討的初步協定若隻是你的憑空瞎想，我將不予認同，並代表神族一方重新評估這場和談的價值和意義。隻有你們暗尊認可和支持這樣的初步協定，我們才有繼續討論細化下去的必要！”
“還好，自己十分敏銳地察覺到了獨寒漪的話外之意，不然這樣毫無價值的討論，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凱莉自我安慰道，激動的情緒也緩和了下來。
“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嚇我一跳。你這翻臉的速度，我看和恨無殊那家夥都有得一拚……”聽完凱莉的怒斥後，獨寒漪反而如釋重負，他長出了一口氣，還動作浮誇地按了按胸口。
“嗯？”凱莉眼中寒芒閃現，麵色又變得陰沉起來。
“哎呀……”獨寒漪見狀急忙說道，“我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他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而我們倆的意思，肯定能代表整個魔族的意思！這點我以不朽戰魂起誓，你用不著質疑！”
“恨無殊既然全權委托我來談判，那我便能承擔起這樣的責任，絕對不會出爾反爾、信口雌黃！你該怎麽談，就怎麽談，至於到時如何與恨無殊勾兌，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反正不會影響到協定的執行！”獨寒漪理直氣壯，雙眼再次迎上凱莉凜冽的目光，那傲嬌的模樣又浮現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