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前路未知
魔界碎石高地
一聲不殺，將暗尊之爭畫上句點；
一問懲治，為雙魔之會再開新章。
歿神邪魃話音剛落，恨無殊便迅速抬起右手，隻見一道幽藍色光芒疾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歿神邪魃。
沒料到恨無殊會突然出手，歿神邪魃倉惶間抬起雙臂，護住了頭部和前胸。
那道幽藍色能量並沒有將歿神邪魃擊飛，而是直接沒入了他的身體之內。
“啊……呃……”
歿神邪魃緊接著就傳出陣陣哀嚎，身體劇烈顫抖不止，並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就像是多個幻象重疊起來的一樣。
數秒之後，歿神邪魃漸漸平複下來，而原先那重重疊疊的幻象也分化成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形體。
就在這時，恨無殊又出手了，接連兩道幽藍色能量，先後向著一模一樣的歿神邪魃呼嘯而去。
異常虛弱的歿神邪魃，眼看著兩道能量刃接踵而至，卻連抬手格擋的力氣都沒有了。
第一道能量刃隻是將其中一個歿神邪魃擊退數步，但第二道能量刃卻直接另一個歿神邪魃擊了個粉碎。連連退步的歿神邪魃在勉強站穩後，便直接跪伏在了地上，麵色慘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恨無殊則一閃身，出現在了歿神邪魃身前兩米處，對著眼前不停顫抖、麵露痛苦的歿神邪魃，冷聲說道：“歿神邪魃，我已經散去了你一半的魔元，並且廢了你魔元雙極的根基，就當是你應受的懲戒吧……”
恨無殊說完後，隨即轉身向冥域方向而去。
歿神邪魃昂起頭來，惡狠狠地盯著眼前有些模糊的藍色身影，他嘴巴翕動了下，但卻沒有傳出任何聲音來。
倏然，還沒走出幾步的恨無殊突然停下了腳步，歿神邪魃見狀悚然一驚，神情凝固在了臉上，雙眼也顯得有些空洞。
“記住，今後不要出現在冥域，更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好自為之吧……”恨無殊並沒有回頭或著轉身，而是斜睨著夜空，漠然地說道。
隨後，恨無殊收回目光，麵露疑惑地望向不遠處的窮奇。原來窮奇早就恢複過來，正在那裏來回踱步，竟有些不想按照自己指令離開的意思。
難不成你還對歿神邪魃產生某種依賴了嗎？恨無殊眉頭一皺，順著窮奇那閃閃發亮的目光看去。
隻見兩根一米來長，黑黢黢的東西，正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周圍還有成片的墨綠色血跡，那不正是……
“嗬，到底是頭魔獸……算了，就賞給你吧……不過，你也得好自為之，別到時候落得和那仨一樣的下場！”恨無殊眉頭舒展開來，對著窮奇說道。
“吼……”
窮奇聽後，異常興奮對著恨無殊地搖了兩下尾巴，轉身就撲到那兩根黑黢黢的東西前，一甩頭將它們刁在嘴中，接著快步走向恨無殊，並趴在了他的身旁，顯露出一副非常溫順的樣子。
恨無殊見狀笑著抬起左手，對著窮奇輕拍了一下，光芒一閃間，窮奇迅速縮回了兩三米大小。
“我們也該回去了……”恨無殊說著，右手一揮，連帶著窮奇化作一道幽藍色光影，徑直朝著冥域方向飛去。
幽藍色光影漸行漸遠，很快消失在了陰沉的夜空中。
跪伏在地的歿神邪魃掙紮著，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喘著粗氣，艱難地轉動著身體，先是看了看四周，最後遠眺向冥域。
“你說我們很相似？你即將成為萬魔來朝的魔界至尊，而我卻成了最為不恥的敗戰逃將……這也能叫相似嗎？哈哈哈哈哈哈哈……”歿神邪魃喃喃自語，狀若瘋癲，是淒涼，是自嘲，也是認命。
笑聲過後，歿神邪魃慢慢閉上雙眼，抬起的右手已經被烏黑色能量所包裹。
歿神邪魃在略微停頓之後，緩緩將右手向著自己前額拍去。
隨著能量越來越近，歿神邪魃的神情也越來越放鬆，越來越自然……
可就在能量距離他額頭不足一寸之時，卻突然停了下來，無論再怎麽使勁，都難以前進分毫。
歿神邪魃震驚之餘，猛地睜開雙眼，出乎預料的是，眼前除了自己不住晃動的右手外，並沒有其他什麽異常，周圍也沒有任何身影，而右手此時卻完全不受控製，自己根本無法讓它向前或是放下……
“哎呦，我沒看錯吧？一向隱忍、陰險、惡毒、狠辣的歿神邪魃竟然想要自我了斷？難道你真打算這麽窩囊的死去嗎？咯咯咯咯咯咯咯……”
熟悉的媚笑，譏諷的話語，回蕩在歿神邪魃周圍。此時的歿神邪魃已經分辨不出是自己的幻覺，又或是臆想。
歿神邪魃用力甩了甩有些發脹的腦袋，高聲喝道：“你到底是誰？你給我出來……”
“我是誰？你說我是誰？咯咯咯咯咯……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哈哈哈哈哈哈……”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真切的聲音再次傳入耳中，歿神邪魃不禁勃然變色，連連退步。
“哦？已經死了嗎？那我，就是你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歿神邪魃定了定神，冷哼一聲道：“我管你是誰，你是誰，現在又和我有什麽關係……”
歿神邪魃說著便用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強行將右手向自己的額頭拍去。
兩隻手進進退退地僵持在那裏，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歿神邪魃便已經顫顫巍巍，不堪重負。
“你瘋了嗎？你想死？我還沒活夠呢！不就是被廢了一半魔元嗎？不就是被永久流放嗎？你慌什麽？你怕什麽？隻要你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一旦你倒下，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為定局！”
歿神邪魃聽後一愣，緩緩將左手放了下去，神色黯淡地說道：“你說得倒是輕巧，想要將元神恢複如初，最快也得兩三萬年的光景。在此期間，不知會有多少惡魔追蹤而來，出於各種各樣的目的，要將我至於死地……就算過上幾萬年，我恢複如初又能怎樣？我能贏得了恨無殊嗎？我能打得過獨寒漪嗎？還是你覺得弁邪師和黑鴉他們會原地踏步、毫無進展？”
“那也得等到幾萬年之後才能見分曉，難不成七萬年前被百般欺辱、跪地求饒的你，能想象到你會有距離尊位如此之近的一天？”
“……”歿神邪魃沒再說話，但眼眸中卻浮現出一道異樣的神彩，他的情緒漸漸平複，在元神力散去之後，後手也重新放回到身側。
“現在可以走了嗎？”
就在歿神邪魃沉思之際，那熟悉的聲音又再次出現。
“你到底是誰？給我出來……”歿神邪魃雙拳一握，高聲喝道。
“咯咯咯咯咯咯咯……我不是說了嘛，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接受這個現實吧！還有，你也用不著吼這麽大聲，想說什麽，你不用開口，我就能知道！”
“你……”歿神邪魃正想繼續詢問，可這次卻被厲聲打斷。
“夠了，你所有的問題，都以後再說。現在要做的是盡快離開這裏，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安頓下來。剛才的震動肯定會引來其他魔族，以你這一成功力，我看連一個初級惡魔都不見得能輕易取勝吧！”
歿神邪魃聽到後不再多言，徑直便轉身離開，向著與冥域相反的方向蹣跚而行。
但歿神邪魃還沒走出多遠，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你不用瞎猜，就算你想死，我還想活呢！好好趕你的路，不管是逃命，還是將來要麵對什麽，我都會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這次歿神邪魃並沒有開口，那異常熟悉而又真切自然的聲音，直接就環繞在了他的耳旁。
歿神邪魃雖然疑惑更盛，但卻不再胡思亂想，他邁開腳步，堅定地向著充滿未知的前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