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碎石高地
眼見副體和兩頭凶獸已經趕到,歿神邪魃麵露獰笑,之前的凝重逐漸消散。
歿神邪魃很清楚眼前這個族中異數的實力深不可測,絕不是自己化出副體後所能抗衡的,於是副體一到位,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窮奇和麅鴞護法,自己則抓緊時間迅速合體。
“魔元雙極?合……”
隻見歿神邪魃本體與副體同聲喝道,兩個身影瞬間幻化,繼而重疊在了一起,合二為一。
重新合體之後的歿神邪魃隨意扭動了下脖頸,甩了甩手中的荒神斬,整體氣勢比起剛才強出了不少。
“恨無殊,我不管你今天所來目的究竟為何,我都不想和你發生什麽衝突。隻要你不妨礙我坐上暗尊之位,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珍奇異寶、各脈領地你可以隨意挑選,魔界也可以由我們兩個共同做主。你看怎麽樣?”副體回歸和凶獸助陣,讓歿神邪魃的底氣足了不少,開口便直接和恨無殊談起條件來。
“若真如你所說,那你打算將弁邪師和獨寒漪他們置於何地呢?”恨無殊此時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來。
恨無殊的聲音不大,語調也很平和,但卻帶著幾分深沉。歿神邪魃聽到後,便開始暗自琢磨起來。
依現在的情形來看,神魔兩族停戰收兵已是大勢所趨,就算自己在回返之際毀掉了傳送門,也隻不過是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而已。一個獨寒漪的出現已經就打破了自己的全盤計劃,更何況現在還冒出個比他更加難纏的恨無殊……
自己不知道恨無殊的實力究竟如何,要是同欲淩淵相當的話,那自己加上這兩頭凶獸也沒有絲毫獲勝的把握,而且就算他的實力還未達到魔王級別,自己恐怕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取勝於他。與恨無殊動手顯然是下下策,自己還是盡量先將他穩住,後麵再見機行事吧。
歿神邪魃拿定主意之後,便又開口道:“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倒是想出了個解決辦法來,就是不知道你答不答應?”
“哦?說來聽聽?”恨無殊眼中光芒一閃,順勢問道。
“說句實話,雖然欲淩淵已死,但我自認沒有成為暗尊的實力。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先將暗尊之位空懸,由你、我、弁邪師和獨寒漪在魔界形成四王共治的局麵,黑鴉的勢力可以全部交由你,疝魅的勢力可以全部交由獨寒漪。我們四王之間相互製約,比起暗尊一家獨大更有利於魔族的休養生息和發展壯大,沒有絕對的權力,也就不會有偏激的戰略,但凡重要的事請,我們四個都可以商量著來辦。你覺得如何?”歿神邪魃將自己在遠古荒原上的說辭略微修改之後,慎重地提議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恨無殊聽歿神邪魃說完後,雙手向後一負手,突然大笑起來。
歿神邪魃被恨無殊突如其來的笑聲弄得有點懵了,在反複確認自己說辭並沒有什麽錯誤後,歿神邪魃才輕聲問道:“你笑什麽?難道我說的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我隻是覺得你這個提議很有意思。”恨無殊雖然收住笑意,但還是麵露揶揄之色。
歿神邪魃見狀雙眉緊皺,等著他的下文。
“提議雖然有意思,但未免顯得有些一廂情願,先不說弁邪師和獨寒漪同意與否,反正我是對這四王之位和黑鴉那數千手下沒什麽興趣……”恨無殊說到這語調一轉,淩厲的雙眼直射向歿神邪魃,“而且我要是猜得不錯的話,弁邪師和疝魅就是在你這樣的蠱惑之下,深陷在遠古荒原的戰爭泥潭中難以脫身吧。要真是這樣,我看到時候弁邪師恐怕也不太會答應!”
“那你究竟想怎樣?”歿神邪魃聽後麵色一沉,緊握著荒神斬冷聲說道。
“你不用緊張,我確實對權位沒什麽興趣。我來找你,也隻不過是為了兌現一個承諾而已。”恨無殊麵色一正,直接說明了來意。
“什麽承諾?”歿神邪魃凝重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疑惑。
恨無殊並沒有答話,而是將右手向前一攤,光芒一閃間,一團被黑色能量包裹著的東西赫然出現,散發著深沉而又恐怖的氣息。
距離恨無殊最近的窮奇和麅鴞竟滿是畏懼地向後退去,站在了歿神邪魃兩旁偏後的位置。
歿神邪魃見狀,暗自戒備之餘,定睛向著那團神秘的黑色能量看去……
黑色能量很快便消散開去,顯露出一本漆黑、古樸的魔法書,而當歿神邪魃看清楚那暗金色的四字書名之後,不禁呆立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黑……黑暗元史,這是從哪來的?怎麽會在你的手上?”歿神邪魃顫顫巍巍地問道,既難以置信,又激動不已。
“在你們出征的前一天,欲淩淵親手交給我保管的。”恨無殊麵無表情地說道。
“如此說來,那這承諾便也是你對欲淩淵的承諾了?”歿神邪魃雖然已經預感到了承諾的內容,但還是忍不住地問道,“說吧,你到底對欲淩淵承諾了什麽?”
“在他死後,繼任暗尊之位,守護魔界安定,阻止族中內鬥和神族進攻。”恨無殊神情肅穆,一字一句地說道。
“繼任……暗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歿神邪魃略微一愣之後,放聲狂笑起來。
“幾萬年以來,我從軍團中一個小頭目經曆了多少磨難才坐到四魔狩的位置,你知道嗎?我邁出的每一步隨時都有可能會萬劫不複,要不是我事事謹慎、處處隱忍,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每當我越靠近這萬魔至尊的寶座,我就越是迫切,我太明白它意味著什麽,又有怎樣的吸引力了,但與此同時,我總是不斷地提醒自己要更加謹慎,更加隱忍,不要倒在了通向寶座的最後一步……”
“可是,我沒想到半路卻突然殺出個欲淩淵,現在還有你恨無殊!憑什麽?你憑什麽?”
“你從來不參與魔界之事,數萬年來都難覓蹤跡,更不要說對我們魔族做出過絲毫貢獻了!單憑這本破書和你的一麵之詞,你就想輕而易舉地登上萬魔至尊的寶座嗎?做——夢!”
歿神邪魃狀若瘋癲,是自嘲,是不甘,是怨歎,更是歇斯底裏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