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如夢似幻
明聖山脈旁附近小山上
“啊，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獨寒漪緩緩回過神來，慢慢扭頭看向恨無殊，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光牆在碎裂之前並沒有什麽能量竄出。不過，疝魅與歿神邪魃的實力差距並不大，何況還是處在他們倆合開的陣法之中，就算是陣法被破，也應該是他們雙雙負傷才對，由一方獨自承擔下大量傷害很不合情理。眼下邪魃安在，而疝魅不存，如此結局，恐怕並不單純。”恨無殊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
“你是說這事會和歿神邪魃有關？”獨寒漪聽出了恨無殊的言外之意，怔怔地說道，“可他和疝魅的關係非比尋常，難道真下得去如此狠手，那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真相如何，我們不得而知，那是需要真憑實據來佐證的。而且在這種沒有旁觀者，隻有當事者的情況下，我們就算知道真相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為當事者隻剩下一神一魔，還有一個已經永遠消失……”恨無殊默默地說道。
“唉，你說得對，真相很少單純，也從不簡單，而且很多似乎都會變得無關緊要。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最終不都被證實了嗎？畢竟在我們魔界，這種事情已經發生得太多太多了。”獨寒漪輕輕歎了一口氣道。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天色雖然已經放晴了，但戰局卻還是不明朗啊！”獨寒漪見恨無殊沒作聲，便抬頭望著天空說道。
“等……”恨無殊沉吟一聲，眼中精光閃現，仍舊目不轉睛地盯在歿神邪魃身上，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
隨著光柱造成的影響逐漸消散，金色的晨曦開始灑向遠古荒原的每一個角落。然而天色是恢複了正常，荒原上的神魔兩族卻還沒徹底平複下來，他們流露出各式各樣的神情，有幸運，有仇恨，有迷茫，有憎惡，有悲傷，有希望，也有膽怯……
站著的神魔兩族還能擁有各自的思想，流露出不同的情感，而那些倒在他們身邊的戰友，永遠都隻會是一個表情，不論麵對的是什麽，也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麽。
神魔兩族在這遍地屍骸的荒原上默然對立，幸運膽怯者慢慢向後退去；仇恨憎惡者再次揮刀相向；而迷茫希望者則呆立原地不知所措，不知是在等待自己躊躇後的結果，還是在等待對手率先做出選擇。
在剛才光柱碎裂的地方，肅殺之感依舊非常強烈。艾麗芙妮慢慢從半空中落下，之前環繞周身的華光早已不見蹤影。
此刻的艾麗芙妮麵色慘白，落地後才驚覺體內儲存的元神力竟然空空如也，於是便趕緊暗自調息，快速恢複起神元來。
艾麗芙妮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光明聖書》最後明確指出，要想完全發揮天罰?神魔俱滅陣的威力必須要一個神王和四個僅次於神王的高級主神來共同開陣。
自己剛才僅僅是靈機一動，借用了下天罰陣的起手式，將四個空缺的主神位置定在了腳下法印稍微靠外一點的地方，就消耗掉了如此大的元神力，要是真有四個高級主神配合自己開陣的話，那威力將是難以想象。
起初自己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不曾想天罰陣啟動倒是異常順利，四棱光柱猛地就從天上直接降了下來，勢若雷霆而且準確無比地將自己所設定的範圍囊括其中。
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等天罰陣的結界一形成，自己便將元神力暴衝，一舉破除邪陣，然後再將本就不完善的天罰陣解除即刻。自己僅僅隻是想利用一下天罰陣隔絕一切的作用而已。
可就在巨大光柱落下之時，艾麗芙妮才驚訝地發現自身元神力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控製，一發而不可收拾地灌輸到光柱之中，而天罰陣仿佛會自行運轉一般，徑直就將剛剛聚攏起來的能量射向蹲守在角落的歿神邪魃和疝魅。
當時艾麗芙妮眼睜睜看著一道白亮極光化作萬千細絲，迅疾奔向疝魅和歿神邪魃共同構築的防護罩上。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卻出現了匪夷所思而且無比恐怖的一幕……
隻見本就已經和疝魅做好共同防禦準備的歿神邪魃猛然起身，迅速抬起雙臂，徑直將肩上的疝魅舉在身前，接著雙手不停地交替運作，將源源不斷的元神力匯聚身前，推動疝魅如轉輪一般高速旋轉起來。
疝魅驚恐萬狀，猝不及防間慌忙將全部元神力散布周身，在高速旋轉中猶如一麵充滿黑暗能量的圓形護盾一般。
萬千極光在接觸到疝魅身體的那一刹那爆裂開來，疝魅在身前極光和身後歿神邪魃的雙重夾擊下，麵目猙獰，痛苦異常。
是夢？是幻？
自己這數萬年來最為熟悉和信任的他，卻在最緊要的關頭，忽然間徹底變了模樣。雖然自己平日經常捉弄利用於他，但卻沒有動過任何要害他的意念；雖然自己早已察覺到了他的野心，但不曾想他竟會如此無情……
他為何會突然做出這樣的選擇？難道僅僅就是為了那暗尊之位嗎？幾萬年來，自己看似經常和他膩在一起，無話不談，但實際上，自始至終，卻是這般的孤獨！
“啊呀……你好……”
疝魅歇斯底裏的聲音滿是憤恨與不甘，可還未及吐露完畢，那道墨綠色的妖冶身影便已化作了萬千碎末。
邪魅殛天陣也在疝魅爆體的瞬間分崩離析，消散在光柱之中。
與此同時，艾麗芙妮驚愕地發現，在疝魅爆體和邪魅殛天陣破碎之後，大部分四溢的能量竟然都被天罰陣所吸收。
還有令艾麗芙妮感到意外的是，在疝魅爆體之前，她分明在那張複雜而又陰沉的臉上看到了兩行滑落的眼淚。在如此的背叛和慘狀下，縱然死的是疝魅那樣惡貫滿盈的邪魔，艾麗芙妮也還是難免有些沉痛和哀歎。
想到這裏，艾麗芙妮眼中寒芒閃現，抬眼望向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同樣緊盯著自己的歿神邪魃。雖然歿神邪魃表麵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大礙，但他應該也傷得不輕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