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解不開的結

  明聖山脈

  眼見各隘口防禦壓力越來越大，己方傷亡持續增加，摩根和昆卡都沉默不語，密切注視著局勢的發展。他們都明白，這場明聖山脈守衛戰現在才算是真正拉開了序幕。


  “摩根，你看……”昆卡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抬手指著左邊的一處隘口急聲說道。


  摩根聞聲立即順著昆卡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長有黑色巨翼的魔族振翅高飛，輕鬆擋下了射向他的各種能量，並不停爬升高度，看樣子是打算直接越過隘口旁的山峰。


  “你幫我盯著點。”摩根雙眼緊緊鎖定半空中的魔族，也不待昆卡答話，便已衝天而起。


  隻見摩根左手金光一閃，一把單鋒長戟赫然在握，接著摩根飽提神元，雙手持戟，直向數百米外的黑翼飛魔射去。


  “嗯，你悠著點……”昆卡點頭答應之間，摩根已經離地百米。


  強勁的力道加上極快的速度，以及精準的角度，摩根猶如一道金色閃電，劃空而過。


  隨著距離不斷拉近，摩根已經開始預想起自己將黑翼飛魔擊落在地的情形。


  但事實有時也會出乎預料，黑翼飛魔很快便察覺到了快速靠近的強大威脅，他慢慢轉身，沒有絲毫畏懼和退縮，那滿是紋飾的麵龐反而流露出明顯的嗤笑。


  就在摩根快要近身之際，忽見黑翼飛魔右手一抬，一把通體漆黑的長槍瞬間橫在身前，緊接著便是跨步前衝、掄槍豎劈，將摩根的戰天戟擋了開去。


  兩相衝擊之下，黑翼飛魔和摩根雙雙稍退，隔著數米遠的距離對視不語。


  “這個魔族到底是誰？”摩根暗暗吃驚，雖然自己隻用了七成功力，但以自己六級主神的實力來說，這沛然一擊的威力還是非同小可，而眼前這個黑翼飛魔竟能硬接下來，足見其實力之強。


  獵顱翼魔的驚詫並不比摩根小，直到現在自己手中的地冥槍還在微微顫抖，這一擊竟有如此強悍的力道，看來麵前的神族高手，應該就是駐守明聖山脈的主將無疑。


  “神界豈是你想進就能進的？擅闖者報上名來！”摩根戰天戟前指，厲聲喝道。


  “哦？我是魔族第四軍團首領獵顱翼魔，你也可以叫我死亡之翼。在擋我之前，你有考慮過自己的腦殼夠結實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獵顱翼魔狂妄地笑道。


  “休得猖狂！”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原來還是個軍團首領，摩根聽後不再多言，舉戟就攻。


  獵顱翼魔見狀收起狂態，持槍認真對敵。魔族大軍想要殺入神界就必須攻克下麵隘口，而自己想要闖進神界也得戰勝眼前神將。


  隨著越來越多的魔族衝上明聖山脈，雙方將對將，兵對兵，展開了激烈的隘口攻防戰。


  在明聖山脈旁不遠處的小山上，恨無殊和獨寒漪都是沉默不語，眼看著遠古荒原上的戰火一路蔓延，並不斷擴散。


  “無殊，你說這萬千神魔的死傷，是不是應該全部算到欲淩淵的頭上。”獨寒漪開口打破了這沉寂的氛圍。


  “你仔細看那些爭先恐後，不死不休，不斷湧向明聖山脈的魔族和那些全力施為，不留餘地，並不斷尋找目標的神族。你就會知道，不管有沒有欲淩淵，神魔之間的大戰遲早都會爆發。在魔族眼裏，犯境之恥、殺戮血仇不可不報；而在神族眼裏，順我者活、逆我者死，魔族就該永遠消失。”恨無殊緩緩說道。


  “五決還未結束，欲淩淵又全麵啟戰，這奇詭謀略，當真無法預測。隻是苦了那寧死不屈的幽冥領主，就這麽白白地犧牲枉死。”獨寒漪歎了口氣道。


  “單獨對決的勝利，亦或者是五決的最終勝利，都不足以洗刷八萬年前的恥辱，不攻入天都將神族屠戮殆盡，就難消魔族長久以來積蓄的憤恨，對那些幸存者和戰死者的後代來說更是如此。”恨無殊的麵色黯淡下來。


  “雖然我們都沒經曆過第一次神魔大戰，但對於當年死亡山脈和冥域發生的慘劇，我也和你一樣感同身受。”獨寒漪轉頭看向恨無殊。


  恨無殊沒有表示，放佛還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之中。


  “都是那個阿瑞斯！神魔兩族互不幹涉、彼此共存難道不好嗎？”獨寒漪低聲憤恨道。


  “在當時阿瑞斯縱然是主因，但是我們呢？誰能保證有朝一日我們魔族不會率先對神族發動全麵戰爭？”恨無殊開口反問道。


  “神魔大戰和神魔之爭的勝利，並不是我們魔族所需要的，讓數萬魔軍接連慘死更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結果。我們起初隻是想按自己的方式生存下去，並無意和神族一較長短，進而掌控整個世界。但那些充滿偏見和傲慢的神族從一開始便想將我們趕盡殺絕，連我們生存的機會都要剝奪。”獨寒漪說著說著，麵色也凝重了下來。


  “你這樣說沒錯，可是卻不能代表所有族民的想法。”恨無殊看著遠處的戰場，麵無表情地說道。


  “我承認，這千萬年來確實有很多魔族肆意妄為，無所顧忌，給整個世界造成了很大的動蕩和危機，神族出麵製止倒也無可厚非……”獨寒漪轉身回望戰場，眼見雙方戰勢越演越烈，不禁感慨道，“要是雙方都能有所克製，現在又何至於此？”


  “寒漪……”恨無殊喚了一聲。


  “嗯？”獨寒漪應道。


  “若是假設便能使神魔兩族再無紛爭，我願意天天與你在歸何處舉杯對飲，假設當初……隻可惜，沒有如果，此情此景之下，神魔雙方若不竭力求勝，又該當如何？”恨無殊沉吟一聲道。


  “是啊，老魍頭兢兢業業了那麽長時間，欲淩淵周密謀劃了這麽久。而今看來，卻仍是難以取勝。”獨寒漪縱觀戰場戰場，悠悠說道。


  “敗者不存，除了死戰又能如何？在種族滅絕的緊要關頭，自然會展現出全部的實力和難以想象的潛力。當初在冥域主城外，閻邪臏他們仍舊能背城一戰、絕地反擊！何況，現在的神族還遠沒到那種境地。”恨無殊對於眼前膠著的局勢毫不意外。


  “看來後麵的戰況隻會更加慘烈了。”獨寒漪說完後，恨無殊再沒開口，氣氛再次變得沉默起來。


  經過片刻沉思之後，獨寒漪轉頭看向恨無殊，忍不住問道：“無殊，為什麽神魔雙方會變成這樣？難道真的毫無轉圜了嗎？”


  “你可知神魔之爭最初的起源？”恨無殊轉過頭來，看向略顯沮喪的獨寒漪。


  “嗯？”獨寒漪聞聲立刻精神一振，雙眼閃爍著光芒。


  恨無殊回頭眺望向遠方的天空，緩緩說道：“久遠之前，神魔兩族生活在同一境界，屬於同一宗族，是族內最為強大的兩股勢力，族長之位也由雙方領袖輪流擔任。然而，由於理念不合、方式迥異，雙方的摩擦漸趨頻繁，接著便陷入了惡性競爭之中，在勢力互為消長之間，雙方紛爭更是不斷。最後隻得將宗族一分為二，各自建立新的境界，劃疆而治、不相往來。”


  恨無殊說道這停頓了下，望著荒原戰場繼續說道：“在分處兩界後，魔族雖然沒有獨霸之意，但行事卻無所顧忌，經常會與神族爆發衝突。對於魔族的肆意妄為，神族的成見早已根深蒂固，自然就生出斬盡殺絕的念頭。再加上作為中間緩衝區域的中土不斷被探索和發現，中土四族也逐步在發展壯大……信仰、安全、利益、資源等各種因素相互交織，神魔之間便化小爭為大戰，不死不休。”


  “竟然會是這樣。”獨寒漪聽完後愣了一會，才呐呐自語道。


  “時至今日，對神魔雙方而言，要想永遠沒有後顧之憂，最可靠的方式就是將對方完全消滅。”恨無殊沉聲說道。


  “神魔之爭，唉……”獨寒漪嗟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