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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向死而生(求收藏求推薦)

  魔界萬魔闕


  在由簡單方石所堆砌而成的巨大宮殿之中,除了四處比較暗淡的火光外,再無其它亮色。那些許火光也隻是將王座前麵數米處的地方微微照亮,而其它的地方都還彌漫在黑暗之中。


  “我,最厭惡差錯二字,更痛恨亡羊補牢……”舒緩而又低沉的語調在大殿中響起。


  “呃……”突然,宮殿內一個黑影迅速向邊緣巨大的立柱撞去,一身悶哼後,滑落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黑血。


  王座背對著大殿,看不清王者究竟是何模樣,入耳的隻有冰冷的嘲諷,“就你這樣的辦事能力,怎麽對的起我這兩萬年來的辛勤栽培。輕敵,托大,自以為是!你以為神族就是那麽好活捉的?要不是你已將邪刃煉化,我長久以來的計劃豈不是要功虧一簣!”


  “是屬下無能。”黑影慢慢站起身來,埋著頭怯怯地低聲說道。正是剛解決掉神族細作後回返的黑鴉。


  “算了,也不能全怨你,誰知道艾爾托斯那老東西,能派一個這麽有實力的神族來臥底,竟然都能使用元神逆衝,這也算是我的疏忽……剛剛我隻是心情不好,你傷的不嚴重吧。”王者在一聲輕歎之後,冰冷的語調緩和起來。


  黑鴉聞聲將頭埋的更低了,恭敬的回話道:“屬下沒事,謝暗尊關心。”


  “那就好,你下去休息吧。”王者輕聲說道,同時伸出左手,在王座的左側輕輕向後擺了擺。


  “是,屬下告退。”黑鴉行了個禮後,右手撫著胸口,向後退慢慢退了幾步,轉身離開大殿。


  “咳咳……”黑鴉剛一離開,王座便轉了回來,出現的是一張邪俊冷酷的臉,正是新一代暗尊毓淩淵。此時他正倚坐在王位之上,右手肘支著扶手,用右後背撐著歪斜的頭部,俊美的麵龐上顯得有些蒼白,似乎剛才簡單的談話已經讓他疲憊不堪。


  “這老魍魔的邪轉天罡果真厲害,區區不到六成的元神力,還能傷我至此……”略微調息之後,毓淩淵喃喃自語道。


  “不過也無妨,這點傷要不了多久便能痊愈……”毓淩淵看著被所黑暗所籠罩的宮殿,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對著殿外方向自言自語道:“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


  ※※※※※※


  神界極天殿外

  最高會議終於結束,當查理克他們步出極天殿時天已經放亮了。剛步出極天殿,蓋伊便連招呼也不打的就化光而去,搞得剩下的查理克他們三個略顯尷尬。


  查理克望著蓋伊遠去的光影,有些不滿地說道:“這急的是個什麽勁啊,整個神界就屬他最難相處。”


  “應該是急著去通知龍族和精靈了吧,他這幾萬年來不都是這個樣子嘛……”凱莉見狀,開口打圓場道。


  凱莉剛說完,自己卻被自己的話給怔住了!是啊,這幾萬年是這個樣,可以前卻不是這樣,隨著伊莎的離去,他才漸漸變成今天這個模樣。凱莉聯想到今天暘帝所說的話,暘帝看他的眼神以及他的反應,愈發覺得不舒服起來,秀麗的臉龐上眉頭緊皺、開始烏雲密布。


  好在查理克也沒再接話,自顧自的離了開去。


  雷伊斯還沉寂在喪弟的悲痛之中,也沒看出凱莉的異樣,打了聲招呼後,便向神族武士大營飛去。


  凱莉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邁開沉重的腳步向著聖裁殿方向慢慢走去。


  ※※※※※※


  神界邊緣某處

  落地後的蓋伊獨自徐徐而行,身上金白相間的法袍無風自動,他麵容平靜,但是眼神卻異常空洞。


  這個久違而忌諱的名字,像一把早被遺忘的鑰匙,瞬間打開了過往記憶的沉重大門。


  一位憎恨自己的神,不得不回顧自己以前的步伐,那可以逃離但無法擺脫的過去。


  他刻意用幾萬年的時間才把所有與她相關的記憶全部封存。


  而現在,塵封支離破碎,往事不斷浮現。


  為什麽呢?這是為什麽呢?因為不管是想起她的臉龐,或是聽到她的名字,還是回憶起她的事跡,都會讓他難過、讓他自責、讓他羞愧、讓他遺憾。


  時間……再漫長的時間也隻能讓情緒平複,而不代表什麽都沒發生過,隻要真實存在過的東西,總有一天會被以一種特定的方式所喚醒。


  “絕逸皓潔翩然姿,一抹華光救末世。”記得當年初次見她之時,她已是高級聖法師,在聖法堂中聲名赫赫,不單是因為她的美貌,更是因為她精深的修為,還有那與生俱來的善良溫暖。


  蓋伊的思緒漸漸回到了過往的過往,直到自己誕生的時候……


  神界的起源究竟如何?不得而知,但在漫長的演化發展之下,在神界的中心區域逐漸形成了一大片較為密集的空中建築群,而這一區域便被稱之為天都。在神界之中,有超過九成的神族族民都生活在天都之內,形成了完備的等級製度和職責分工。


  神族族民大致可以劃分為四類:普通族民即聖徒;戰士類即神族武士、聖堂武士;法師類即神族法師、聖法師;還有高階神族。其實在其他種族眼中隻有高階神族和上位魔族以及作為神魔兩族領袖的暘帝和暗尊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神或者魔。這種理解其實也沒有什麽大的偏差,因為剩下的神族確實也不見得比其他種族強到哪去。


  聖徒、神族武士和神族法師各分為初級、中級、高級三等。高級聖徒已經是普通族民的極限,高級神族武士和高級神族法師經過繼續修行還可能提升為聖堂武士和聖法師,聖堂武士和聖法師同樣分為初級、中級、高級三等。高級聖堂武士和高級聖法師要是還能有所突破就可以成為元神能夠脫離形體而存在的高階神族,高階神族分為初級主神、中級主神和高級主神三等。高級主神再往上便是至高的神王級別,不過神王倒更像是一種身份象征而非實力表述,因為能達到神王級別的除了暘帝之外,基本上不可能會有。


  對一個普通神族而言,誕生之時隻是一個弱小但擁有自主意識的精神體。神族的幼兒時期就是在琉璃聖壇中孕育的那幾千年,等發育成型邁出琉璃聖壇後,便由總務府根據其資質劃定為初級聖徒、初級神族武士或者初級神族法師。在之後漫長的歲月中這三類最基礎的神族也會發生一些相互轉換,但這少量的相互轉化中絕大部分都是在神族武士和神族法師之間進行,聖徒極少能夠進入到神族武士或者神族法師的行列。


  神族憑借自身優秀的體質,不管是修煉武技還是魔法都沒有問題,二者並不衝突,想要一起修煉也沒有問題,隻是所需要的時間更長而已。所以大部分神族都會選擇專攻其中一項,少數會選擇一主一輔,至於兩者均衡修煉的就極其稀少了。


  在神界中絕大部分神族都會選擇在天都統一修行,由神族武士大營和法神殿來負責對於他們的教育培養。修煉武技的神族會在神武大營學習,修煉魔法的則會進入法神殿學習。相對而言,由於法術修煉枯燥且進展相對緩慢,選擇武技的神族要比選擇魔法的神族多出很多,在眾多的神族武士和神族法師當中隻有少數能夠能夠突破到聖堂武士和聖法師。到達初級聖堂武士和初級聖法師級別以後,他們就可以前往元老院在神族武士大營和法神殿直接創辦的聖武堂和聖法堂繼續深造,由元老們親自授課。


  聖堂武士和聖法師如果還能過突破,便可以進入到高階神族的行列。要知道整個神族能達到高階神族水平的也隻有區區一二百名而已,其中具備中級主神以上實力的僅僅隻有四五十名,能達到高級主神的就更是屈指可數了,這其中大部分還都死於第一次神魔大戰或是還在沉眠恢複之中。高階神族除了極少數選擇遠離天都獨自修行外,一般都會在神族內部擔任要職,或者是進入元老院一邊修行一邊執教。


  元老院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地方,實力單單隻是參照的一方麵,關鍵還是要看你自身品行以及對神族所做的貢獻。在神族內能夠進入養老院的基本上都已經達到中級主神的水平,而對於一般族民而言,能進入聖武堂和聖法堂已經算是最高榮譽所在了。


  聖徒因為先天資質的關係,想要獲準進入神武大營或者法神殿學習都實屬不易,想達到高級神族武士或者高級神族法師的概率就盡乎為零了,更不用說進入聖武堂或聖法堂。


  雖然經過漫長的進化,神族在體質方麵已經漸趨完善,就算是最普通的聖徒,也會在琉璃聖壇中孕育千年以上,壽命可以達到兩三萬年;像聖堂武士和聖法師就算達不到高階神族的級別也能夠活到五六萬年,但是神族修煉過程卻是極其緩慢,聖徒們縱使苦修兩三萬年也難以突破中級神族武士或神族法師這一瓶頸,而且高級聖徒絕大多數也隻能勉強算是一個很一般的中級神族武士或者治愈防禦係的中級神族法師。


  而資質一般的神族武士和神族法師,隻要勤於修煉基本都可以到達高級水平,隻是因個體差異和努力程度不同,所需要的時間不同而已。正常情況下,資質較好的都需要一兩萬年的時間。


  可是當年她僅僅用了五六千年的光景就突破高級神族法師,進入了聖法堂深造,她優秀、出眾,就如同那天上的驕陽一般!容貌是天生的,資質確是一半天分一半努力。然而除了資質外她還有那無私無畏、純潔善良的胸懷,越是後天自我養成的品質就越顯得難能可貴。


  她的實力提升的很快,隻用了兩萬多年就達到了高階神族的水平。當初族民們都讚頌她為“光明聖女”、“神界華光”。是啊,她是那麽偉大,平時不管誰有需要,她都樂於伸出援手;誰在外麵被魔族所傷,她都會去幫他們撫平傷痛。


  直到第一次神魔大戰時,埃爾克戰死,在大家一致的推崇下她成為新的四聖護之一。那時艾爾托斯,也就是現在的暘帝才剛突破到高階神族,查理克才是個高級聖法師,而凱莉還有自己也不過剛剛達到聖堂武士和聖法師的水平而已。


  在大戰中她救治了很多族民,保護過查理克,給自己治過傷,救過凱莉的命,她還不惜元神給重傷的艾爾托斯續命,自己甚至還親眼看見她竟然出手幫助過一個女魔……回憶如眼簾,打開之後,不管願不願意,那一幕幕曾經的真實都會再次展現在眼前。


  再後來,她終於還是倒在戰場上,倒在了大家的麵前。


  再再後來,她進入長久的沉眠。


  再再再後來,她找到艾爾托斯,希望將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神族的未來。


  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你從來就不會為自己著想?為什麽你從來就不顧其他神族的感受?為什麽你從來就這麽無私無畏無我?你告訴我?這究竟是為什麽?

  精神上的傷痛往往都是最難以愈合和忘卻的。


  想著想著,蓋伊不自覺地越走越快,麵色愈發冷峻,一副孤高清絕之姿,轉眼便來到了神界邊緣的連接處,身上金白相間的法袍無風自飄,滿是陰冷的凜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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