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誰在一起
“具體不清楚,隻是聽新聞說這邊出了命案,剛好又在你小區門口,具體是哪裏的人不清楚。”
佟春夏心有餘悸,“那她……怎麽死的?”
“被人從後麵一刀割喉,還剜了一雙眼睛。”見佟春夏麵色不由得微微一白,段宴秋連忙道,“你別怕,興許隻是路過這裏。你晚上睡覺的時候鎖好門窗就行。”
佟春夏想起來還是覺得害怕,一時之間連麵都覺得索然無味了。
吃完飯後,佟春夏負責洗碗,等她把廚房收拾了出來看,竟發現段宴秋還沒走。
他不僅沒走,還坐在沙發上看新聞。
佟春夏看了一眼鍾表,已經快十點了,不由問道:“你還不回去嗎?”
“不急,我看會電視。”段宴秋這樣說著,將遙控器拿在手裏,結果翻來覆去接連幾個地方台都在報道今晚的命案,佟春夏從新聞裏麵看見自己的小區,記者還采訪了好幾個看熱鬧的小區業主。
佟春夏剛一坐下,段宴秋就按了台,還一邊說道:“不看這個。換一個。”
換來換去也沒什麽好看的,最終停在一個娛樂新聞的頻道,佟春夏不由覺得好笑,“你也看娛樂新聞?”
“這個女明星之前一直在追陳琛。”段宴秋指了指電視裏正出席頒獎禮的某個女明星道,“手段相當厲害,陳琛招架不住,還是我出麵解決的。”
佟春夏好奇道:“你怎麽解決的?”
“我跟她說,陳琛是我的,讓她不要癡心妄想了。”
段宴秋說得很是一本正經,佟春夏正要喝水,險些一口水噴出來。
佟春夏轉頭,看見段宴秋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佟春夏咽了一口口水,“你…認真的?”
“當然是假的。”段宴秋很高冷的瞥了她一眼,“估計也隻有你的智商會相信。”
佟春夏瞪他,“別搞人身攻擊啊。”
“你本來從小就笨。老師教一遍的公式,你要學三四遍……”
佟春夏瞪著他,狠狠道:“我那是心思都沒用在學習上…但凡我努力一點,清華北大還不是隨我挑。”
“那倒是,學畫畫倒是挺快。”許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往事,段宴秋似輕輕笑了,他麵色變得柔和許多,眼底鋒芒褪盡,整個人看上去多了幾分溫柔,“我記得你那時候畫了好多漫畫,還畫了班主任老劉,後來被老劉抓到之後,老劉還問你為什麽隻給他畫三根頭發。你還記得你當時怎麽說的嗎?”
佟春夏臉色微微發紅,“我都記不得了。”
“你讓他摸摸自己的腦袋,還說反正最後都會掉的,讓他別計較那麽多。氣得老劉罰了你一節課的站。”
佟春夏嗔道:“那麽久遠的事情還記得那麽清楚?”
段宴秋的語氣有些悵然,“可能是經曆得多了吧,人就會越來越喜歡回憶以前的事情。”
佟春夏心裏嘀咕著,怎麽也不見你回憶起從前我對你的好?
段宴秋看了一眼時間,拍了拍她,“幫我拿床薄毯來。”
“你冷嗎?”
“我今晚就在這裏睡。”段宴秋眼睛盯著屏幕,可話卻是對著佟春夏說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如常,仿佛在跟她說今天天氣一般。
佟春夏愕然,“你晚上要在這裏睡?”
段宴秋偏頭,一雙幽幽的眼睛盯著她,“你是複讀機嗎?”
佟春夏抓了抓腦袋,“孤男寡女的,不合適吧?”
更何況兩個人前幾天才大吵了一架,幾乎撕破了臉皮,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出口了,這才過幾天啊,他是怎麽做到像個沒事人一樣?
難道隻有她一個人在這裏要生要死的感悟人生?
“你一個人不害怕嗎?”段宴秋又問她,“你要知道,現在外麵還有個窮凶極惡的在逃殺人犯,萬一跑到你這裏來怎麽辦?”
佟春夏抿唇,略有一絲不服反駁道:“哪有這麽巧的事情?”
“也是,忘了你膽子一向很大。”段宴秋起身,作勢要往外麵走,“既然你不害怕,那我就走了。”
佟春夏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那啥…如果你執意要留下來…我也隻能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段宴秋複又坐下,看著頭發有些亂糟糟的佟春夏。
他幾乎是沒有多想,隻是下意識的抬手將她額前的碎發別在耳後,他的動作自然得像是做過無初次一樣。
佟春夏覺得自己死掉的心,在那一刻又猛烈的跳動了起來。
她呆呆的坐在那裏,身體僵硬,一動也不能動。
曾經的少年褪去了青澀,變成了現在這個成熟而溫柔的男人,他的眼睛深處似有暗火在燒,瞬間將她的理智燃燒殆盡。
在那一刻,佟春夏很清楚的感受到,段宴秋明明…明明…是在用一種難以察覺的方式瘋狂的回應著她。
似察覺到不妥,段宴秋電光火石般的收回手來。
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
“薄毯。”他又重複了一聲,聲音裏有蠱惑的嘶啞。
佟春夏抽回飄散了的意思,連忙起身,去到臥室翻出了一床夏被,她整個人抵靠在衣櫃上,才發覺自己的臉紅得要命。
她花了好幾分鍾才平複過來。
平複過來後,佟春夏心頭竟又莫名浮出一抹邪氣來。
不是說好絕對不會做讓她誤會的事情嗎?不是說就算溺死他也不會伸出一根稻草來嗎?
現在這算是什麽?
一次次爭吵過後,一次次的死心之後,他卻又故技重施,仿佛將她玩弄在手中之中,將她的心放在油鍋之中翻來覆去的炸。
佟春夏越想越生氣,抱著毯子怒氣衝衝的走出來,然後遠遠的扔過去,剛好薄毯如印度飛餅一般在空中散開,完美的包住了他的腦袋。
段宴秋扯下薄毯,有些無辜的看著她。
佟春夏雙手環胸,沒半點好臉色,站在那裏冷哼一聲,就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段宴秋抱著毯子,有些不知所措。
佟春夏…又怎麽了?
不是剛才還好好的嗎?怎麽抱了一床毯子就變臉了?
女人怎麽說變就變的?
段宴秋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問一下,可想著佟春夏生氣了,應該讓她冷靜冷靜應該就好了,於是他打開電視,重新看起財經新聞來。
床上的某個人相當難受。
她心裏罵著段宴秋,又想著這人明明知道自己生氣了,卻還舍不得問兩聲。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她單方麵宣布全世界的人她最討厭段宴秋了。
因為知道段宴秋在外麵,佟春夏一顆心吊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更何況家裏隔音效果不是特別好,雖然電視聲音不大,可對於佟春夏來說,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半天睡不著,春夏翻身下床,推門而出。
客廳裏電視還開著,燈已經全關了,段宴秋坐在沙發上,仰麵睡著了。
已經快十二點半了。
小區外麵的燈光幾乎全都熄滅了,房間裏被電視的光線照得影影綽綽。
佟春夏歎口氣,自己在床上翻來覆去,段宴秋倒是睡得安穩。
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拿過薄毯給他蓋上。段宴秋睡眠淺,一下被這細微的動作給驚醒了,他睜開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先是冷銳無比,看見春夏後眼底柔和了些許,“吵醒你了?”
春夏沒好氣道:“壓根就沒睡著。”
“抱歉,我把電視關了。”段宴秋抓著沙發上的遙控器,正要關電視,卻聽見春夏的聲音傳來,“就這麽開著吧。”
佟春夏又問:“你是不是習慣開著電視睡覺?”
段宴秋睡眼朦朧,聲音沙啞,“我這樣會不會很像老年人?”
佟春夏笑,“你一直很像老年人。”
“你怎麽睡不著?”段宴秋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稍微挪動,示意春夏坐下,“是在擔心那個凶手嗎?”
佟春夏很想說自己是在生段宴秋的氣。可對方一臉無辜,說出來反而顯得她小氣了。
這樣惡性循環,遲早把自己乳腺癌都給氣出來。
“抓凶手是警察叔叔的事情。”佟春夏坐在段宴秋身邊,兩個人同蓋一床薄毯,這場景親密自然得像是相處了很多年的夫妻,“就是今天下午睡得太多,晚上就睡不著了。”
這是實話。
今天是被停職的第一天,她上午回家後就一直在家睡大覺,晚上追了會劇,到了睡覺的時間反而精神百倍,猶如夜貓子般。
段宴秋扭頭看她,電視的光在他臉上忽閃忽閃的,他的五官輪廓也變得忽明忽亮,“那天打架你吃虧了嗎?”
佟春夏微微一愣,後又想到這是他的公司,隻怕眼線無數,隻怕她不說,流言也會很快傳到他那裏去。
“當然沒有。”佟春夏麵露得意,“若打架鬥毆,應該沒有幾個女生是我的對手。”
“也是,你向來牙尖嘴利身強力壯的,想來那個lily無論是吵架還是動手,都敵不過你。”
段宴秋永遠都能把誇她的話說出一種罵人的感覺。
“你在家好好休息幾天,其餘的事情,你不用管。”段宴秋這樣淡淡一句,又重新看向電視。
佟春夏隱約聽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味道。
可她竟然很慫的沒有問。
她隱約覺得段宴秋應該是準備插手此事,但她更不願意幫lily求情。
“其實真的沒有必要。”段宴秋突然這樣說了一句,“旁人說什麽,就讓他說好了,有這樣想法的人很多,你也管不了別人內心真實的想法。”
佟春夏白他一眼,不服道:“首先,有這樣想法的人就是缺乏同理心的人。其次,看破不說破,也是一種禮貌。她嘴賤,我代替社會教育她,我覺得沒什麽不對。”
“那個lily不是個簡單的人,她職位比你高一級,有很多辦法可以收拾你。”
“所以呢。”佟春夏聳肩,“我就任憑別人侮辱而沉默不語?這樣跟懦夫有什麽區別?”
“她侮辱的是我,又不是你。”段宴秋眼光沉沉,似大海般深邃,“我並不是說你做得不對,隻是你動手打人,既不占理,更激怒了她,你以後還要在她手裏幹活,你就沒有想過自己的處境?”
佟春夏有些呐呐道:“我那不是沒忍住嗎?”
段宴秋輕輕歎氣,視線落在她的手上,“手打疼了嗎?”
春夏搖頭,“沒有,就是後悔該沒練過鉛球。”
段宴秋突然笑出聲了,他笑得胸脯起伏,眉目舒展,佟春夏氣得捶他,“笑個屁,我一天在外麵打架鬥毆負重前行,你在這兒歲月靜好貌美如花的,還好意思笑我。”
段宴秋止住笑,抓住她的拳頭,慢慢斂了神色,正色道:“你先在家裏好好休息幾天,什麽事情都不用想,下周一來上班吧。”
佟春夏得寸進尺:“可不可以下下周?”
段宴秋挑眉,“你要去幹嘛?”
“下周六啊,阿依山有音樂節,我愛豆要來,我門票都買了。”
“你哪個愛豆?”
“還有哪個愛豆?當然是周傑倫啊。”
段宴秋微微皺眉,“阿依山離這裏四個小時車程吧,你一個人去?”
“不,還有四季cp後援會…哦不…還有陸清歡、陳琛和周天祁。”
段宴秋眼睛微眯,聲音裏多了一絲起伏,“周天祁為什麽要去?”
“他跟陸清歡玩得很好啊,再說大家都在這個城市裏,多個人也好玩些啊。”
“陳琛和陸清歡一對,你們兩個人去,不覺得尷尬嗎?”
佟春夏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幾乎快要掀翻屋頂,“陳琛和陸清歡一對????!!!”
段宴秋坐在那裏,目光有些許躲閃,他低咳一聲,“你不會…真不知道吧?”
“我知道什麽?!”
“他們倆在一起啊。”
“誰在一起?”
“陸清歡和陳琛啊。”
“陸清歡和陳琛怎麽了??”
“他們在一起了。”
佟春夏呼出一口氣來,坐在沙發上,然後摸到了手機。
半夜一點,陸清歡被佟春夏的電話給吵醒了。對方一通劈麵而來的痛罵,大半夜罵得陸清歡整個人都激靈了。
最後陸清歡幽幽來了一句,“我們兩個小時前已經絕交了,你忘了?”
佟春夏瞬間心梗。
終於佟春夏舉白旗投降,“那…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