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想跟你殉情
“有青春貌美風韻猶存的老媽子要嗎?”
“也行吧,寶貝你等著我,晚上我帶好吃的來找你,並用rou體安慰一下你。”
佟春夏呸了好幾口,罵了一聲,“臭不要臉!”
掛了電話,被陸清歡這麽一插科打諢,佟春夏覺得心情倒好了不少。
反正她是一個有房子的女人,失業也不怕。
這麽想著,她竟然還大大方方的坐車回家。一回到家她什麽都不想,倒頭就睡回籠覺,一覺睡到了大中午被餓醒。
春夏的生活經常不規律。
特別是大一大二的時候,失戀症候群發作,她整宿整宿的不睡覺,要不就是追漫畫,要不就是追韓劇,肆意妄為的享受著那種放縱墮落的感覺。
她隻差學依萍去舞廳跳舞了。
好像隻有墮落到了極致,才能把段宴秋徹底從腦子裏忘掉。
一覺醒來,打開手機,才發現小王總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
她估摸著可能是工作交接的事情,想著自己雖然走了,但是還要要站好最後一班崗。
於是,她撥了一個電話回去。
小王總和大王總這兩個人吧,一個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個卻整天笑眯眯負責打圓場,兩個人脾氣一急一慢,倒十分互補。
小王總在電話裏的聲音一如往常般的客氣,卻隱約透著股子難以言說的熱情。
“春夏啊,你怎麽不來上班了呢?我今天還想找你聊一下昨天的那個案子,你的插畫畫得很好,隻不過有幾個地方改動一下就更加完美了。你來公司,我跟你說一下。”
春夏心中覺得好笑。
這大小王總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兩個人雖然做事方法態度不同,但是從來目的都是一樣的。
她就不信小王總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開的消息。
“王總,我已經不在公司幹了,我今天辭職了。”佟春夏一邊打著哈哈,一邊滑動美團,想點個火鍋便當來吃。
她腦子裏都是什麽丸子、肥牛、鴨腸什麽的,也就隨便敷衍對付小王總。
“哎呀,今天的事情我都聽說啦,王小川就是那麽個急脾氣,這脾氣一上來吧,說話又特別難聽,你聽了就當他是放屁唄。我跟你說,可不許你跟他一般計較,趕緊來公司。”
“算了吧,我都已經到家了,再說大王總當著那麽多人麵開了我,我這又回去,不是打他的臉了嗎?”
“哎呀你這小姑娘還挺記仇,這樣,我讓他當著公司人給你道歉行不行?”
佟春夏眉毛一挑,隱約察覺到了什麽,心生警惕。
小王總雖然笑眯眯的,可春夏知道這人是個笑麵虎,相比脾氣急躁的大王總,小王總這人更不好對付。
她佟春夏何德何能,讓公司老板給她道歉?
“算了算了,大王總說得對,本來就是我工作沒做好,他開我也是應該的。工作我明天就來交接清楚,您放心,我絕對——”
“你這小姑娘怎麽聽不懂好賴話呢。大王總罵了你後來就後悔了,這不,當老板的又拉不下臉來,隻好我來給他擦屁股了。”
小王總聲音客客氣氣,“咱們公司離了誰都行,怎麽能離了你?你看啊,公司現在就一個插畫師,你這突然走了,公司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不是?”
佟春夏略微猶豫了一下,又聽見小王總繼續說道:“那什麽,今天你就在家帶薪休息,明天再來上班也行。那就這樣說定了,明天我來找你談一下案子,別遲到。”
說罷這話,小王總絲毫不給佟春夏拒絕的機會和時間,一下把電話給掛了。
佟春夏一頭霧水。
她自認才華平平,什麽時候變成了公司離她就不行了?
事情也真是太古怪了。
合著這大小王總一個演霸道咆哮總裁,一個演嚶嚶無辜清純蓮花?
可他們圖什麽呢?
春夏左思右想,還是覺得被當眾罵得狗血淋頭顏麵盡失,還是不回去的好。她想著跟小王總回個電話過去,豈料同事劉隱的微信消息瘋狂進來。
——小王總剛才是不是給你打電話跪求你回來?
佟春夏回:你是不是在我家裝監視器了,天天視jian我生活?
——姐姐跟你說個勁爆消息。
有多勁爆?不會是大小王總其實是一對?
——滾犢子。精誠的方案通過了,我們和盛天一起服務,盛天負責推廣營銷設計,我們這般負責做插畫。而且,精誠的陳總說你插畫畫得很好,欽點你作為本次合作的插畫師,開價六十萬!
佟春夏驚得險些把手機摔了出去,她連忙打了一個電話給劉隱,劈麵問道:“六十萬?我的天啊!我什麽時候這麽值錢了?還有,陳總又是誰?”
“精誠地產的陳琛啊!陳總!”
春夏總覺得這名字有幾分耳熟,後來才想起段宴秋爸爸身邊有個秘書叫陳琛,以前經常開車來接段宴秋上下學。
那個總是習慣穿白襯衫,站得筆直的陳琛。
可是為什麽不是段宴秋,而是陳琛?
佟春夏的心一下跳動了起來,不知是緊張還是其他。
“春夏啊,你這早上剛被開,就被當女神一樣請回去。六十萬啊,你這回可不能太輕易回來,至少得讓大王給你漲兩千工資!”
劉隱那頭還在絮絮叨叨,春夏這邊簡單敷衍了幾句,轉頭就立刻給陸清歡發了條信息。
她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最後還加了一句,到底去不去。
陸清歡秒回,氣勢萬千。
——去!!
她盯著屏幕看了許久,心情慢慢平靜了。她打開窗戶,讓外麵的風透了進來,三月芳菲,空氣裏飄著一縷花香,陽光正好,照得屋裏亮堂堂的。
此刻,佟春夏終於做了一個決定。
不管前路如何,刀山火海,她要去!
春夏厚著臉皮又回到了公司。和她談的是小王總,不得不說,小王總這人很會做人,不等春夏提起,便大手一揮,主動漲了三千工資。
不過本次要求和盛天的服務團隊一起去精誠公司駐場,時間為三個月。
佟春夏麵上裝出期期艾艾不願意的樣子,小王總又安慰了好一會兒,春夏才裝作勉強答應。
坐在透明的電梯裏麵,看見外麵景物一閃而過,春夏抿唇一笑。
無論現在的段宴秋變成什麽樣,她都要一直撞到南牆才回頭。
等一切手續辦妥之後,佟春夏便跟著盛天的服務團隊到了精誠地產。盛天是本地頗有名望的廣告公司,本次共派出共九人的服務團隊駐場。
不愧是4A廣告公司,各個穿得像是社會精英,眼高於頂,看見春夏的時候隻揮了揮手,並率先選完了所有的位置,把門邊離過道最近的位置留給了春夏。
盛天負責是個女生,他們都喊她lily,職位好像不低,可年紀卻不大,倒也有幾分姿色。
隻不過那女生麵相偏長偏瘦,看起來有幾分淩厲之感。
春夏因和公司交接了一會兒,就遲到了十分鍾,當下便被那個lily抓住,那人連看也不看她,直接丟下一句,“遲到十分鍾,在我們公司是要扣一百的。”
春夏很有禮貌的解釋道:“對不起,跟公司交接就晚了一會兒——”
“遲到就是遲到,我沒興趣聽你的解釋。”
春夏在心中翻了個白眼,隨後笑容愈發甜美,“好的,百合姐。”
學什麽洋人叫什麽lily,不就是百合嗎?
果然這一句話讓lily的臉色直接微微一變,在場幾位同事似在憋笑,全都低著腦袋,假裝沒有聽到。
而lily咬唇瞪著佟春夏,佟春夏很是無辜的閃著大眼睛,愈發清純可憐,“百合姐,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工作了。”
佟春夏落座的時候,身邊的女生暗中憋笑對她豎了個大拇指。
春夏打開自己的w連上新電腦,又將自己的東西收拾整齊,工作任務還沒分配下來,具體方案還沒討論,眼下也無事,想著去段宴秋的公司轉轉。
於是她假裝拿著咖啡杯四處走,才發現這棟樓還挺大,最頂上是巨大的玻璃,陽光直射,落在底樓的大廳,頗有一些哥特教堂的絢爛之感。
她打聽到段宴秋的辦公室在36樓,可惜她在27樓,兩個人之間隔著這麽些樓,要是貿然跑上去怕是不妥。
這麽轉了一圈,春夏複又坐下。
她對著自己的畫板發呆,想著既然決定了要去試試,總得有個步驟吧?可惜她這輩子隻有別人追她的份,追男人,還真是人生第一遭。
於是,她略一思索,就給陸清歡發微信。
——寶貝,怎麽追男人?
陸清歡每次都是秒回,“我看起來像是經驗很豐富的樣子嗎?”
——經驗不夠智商來湊。幫我想想。
陸清歡估計思考了好幾分鍾才回複,“先多製造見麵的機會再說。”
佟春夏深覺有理。
這要是一整天麵都見不著,還談什麽風花雪月?
豈料陸清歡動作很快,晚上下班的時候,就看見陸清歡的車停在公司門口,遠遠的看見佟春夏就衝她招手。
佟春夏跑過去,有些驚愕道:“你來幹嘛?一個公司的總經理怎麽跟無業遊民一樣?”
“我來這裏等人,你上車,陪我嘮十塊錢的嗑。”
佟春夏不疑有他,坐上車來,豈料雙閃燈一直打著,陸清歡就是不走,還時不時的盯著車庫出口的方向。
春夏不禁好奇,“你等誰呢?他也在精誠地產上班?”
“一個客戶。”陸清歡顧左右而言他,分明是在敷衍她。
豈料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鍾後,陸清歡突然急急忙忙拉著她換座,“出來了,趕緊的,你來開車!”
佟春夏一個頭兩個大,聲音瞬間如尖叫雞一樣,“大姐,我駕照都躺灰了你不知道啊?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考了第四次才通過的駕照是吧?你是不是今天急著投胎啊?”
“廢話少說,先給我開!”陸清歡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抓過佟春夏,強製將她拖到主駕駛位上。
“給我追上前麵那輛車!尾號56的。”
“你抓奸啊你!”佟春夏哆哆嗦嗦的摸著方向盤,好半天才找到油門的位置,直接一腳,整個車一抖,然後猛的竄了出去。
還好,精誠地產是在一棟產業園裏,車流量並不大,否則春夏早就心梗而死。
“好的,給我撞上去!”陸清歡臉上難掩興奮之色,豪氣萬丈的指揮佟春夏,“你倒是給油啊,撞上去,撞上去!”
“我靠,陸清歡你特麽腦子是不是被門給夾了啊——”
“前麵就是段宴秋的車,快撞上去!”
“神經病啊,讓我去撞段宴秋!”
“不是要製造見麵的機會嗎?!”
“是製造見麵的機會啊,不是製造殉情的機會啊!”
兩個女人在車子裏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春夏到了最後幾乎是靠吼輸出。
“你他媽三十碼的速度殉個屁的情啊!”
“才三十碼嗎?”
春夏低頭一看,果然見油表盤上顯示速度不過32kmh,她不由得劫後餘生吼道:“我以為一百碼——”
——哐。
一聲巨響。
汽車狠狠顛了一下,春夏的腦殼磕在了方向盤上,瞬間紅了一片。
抬眼一看,果然剛才看了一眼油表盤,車子就狠狠的懟上了前車的屁股。咋一看,擦掛還挺嚴重,段宴秋的車凹進去,掉了一些漆。
陸清歡暗中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口嫌體直,嘴上說著不要,撞得倒還挺準。”
佟春夏有些想哭,“陸清歡,我上輩子肯定是扒誰家祖墳了,這輩子才能交到你這麽個朋友。”
“不用謝,叫我**。”
段宴秋已經下車了,他走路有些一瘸一拐,沒有帶拐杖,緩步走過來,敲她的玻璃車窗。
很有節奏,像是當年敲她書桌一樣。
他聽見他在外麵問:“小姐,你沒事兒吧?”
兩個罪魁禍首一撞了車,馬上就低著腦袋,佟春夏將頭埋在方向盤上,陸清歡幹脆將臉貼在玻璃窗上,段宴秋也沒從擋風玻璃看見她們的臉。
佟春夏理了理頭發,如同趕鴨子上架一般,萬分不情願緩緩搖下玻璃車窗,對著段宴秋略有些驚愕的臉,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我說是這車動的手,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