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戀愛是牛油鍋底味的
佟春夏伸手掐她，反客為主，瘋狂搖動著她的雙肩，“我要把你滿腦子的淫穢想法都搖出來——”
陸清歡翻著白眼道：“不好意思，我腦子裏隻裝了水，隻會有水聲。”
兩個人氣喘籲籲的並排躺下。
陸清歡喘著粗氣道：“佟春夏，你給我老實交代，我老遠就聞見了戀愛的酸臭味。”
“不對，戀愛是牛油火鍋味，不信你聞……”佟春夏作勢拉開衣服讓她聞，陸清歡卻皺眉一把推開她，“老實交代，我老遠就聞著你兩的奸情味道，是在一起了？”
“沒有……”佟春夏喘了口氣，“吧？”
陸清歡雙手抱胸，“怎麽著，你這是打算提褲子走人不認賬了是吧？”
“我褲子都沒脫過好不好？”
陸清歡眉毛一挑，“你還想脫褲子？”
佟春夏扶額，很想給自己一巴掌。
“你們兩現在到底什麽情況？不是說已經一個月沒說話了嗎？怎麽今天就你儂我儂？”
“你能不能不要追更我和段宴秋的事情？”
“那不行，我是CP粉頭，負責鎖死你們這對CP。”
佟春夏開始低著腦袋扯地上的草。
陸清歡便問了第三次，“你們是不是真在一起啦？你要不回答，我就問段宴秋。”
佟春夏拔了一棵草，扭頭看她，“我們誰都沒有表白，就出去吃了個火鍋，算在一起嗎？”
“他什麽都沒說，也沒表白？”
春夏點頭。
“這麽浪漫？”
春夏又點頭。
“呆子，我在說反話！”陸清歡伸手彈了佟春夏的腦袋，“所以他說請你吃火鍋，你就去了？你兩啥也沒發生？”
“嗯……大概是這麽回事？”
“我的天爺啊，大清都亡了一百年了——”陸清歡頻頻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佟春夏啊，你腦子裏裝了多少水啊，其他男的變著花樣的送花送禮物甜言蜜語，你倒好，一頓火鍋就給拐走了。”
春夏抿了抿唇，“同學之間，吃頓飯，不是很正常嗎？”
陸清歡指了指在操場旁邊安靜等他們的段宴秋，隨後如馬景濤一般瘋狂搖動佟春夏，“佟春夏，你清醒一點啊，他是段宴秋啊，現在正像小狗一樣乖乖等著你的段宴秋啊！！！”
“他哪裏像狗了？”佟春夏有些不服。
“你要不要試試招手，看他會不會過來？”
春夏低咳一聲，“別這麽侮辱人家。”
“那如果段宴秋現在跟你表白的話，你們會在一起嗎？”
出乎陸清歡的意料，佟春夏竟然毫不遲疑的點頭了。
陸清歡微微一驚，總覺得佟春夏這反應有些微妙，“你……認真的？”
佟春夏躺在草坪上，看著頭頂上的星空，有些許的失神，隨後才緩緩道：“清歡，我和段宴秋注定將來會分開的。你知道嗎，隻有很有錢的人和貧窮的人認識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我從小就見識了這個世界上的人心惡毒。我很清楚，想要擠進段宴秋的世界，輕則傷筋動骨，重則麵目全非。我不想活得那麽難。”
“那你還……”陸清歡欲言又止，突然有些感傷。
“所以啊，既然不會有一個好的結局，反正我們高中畢業後也會分手，為什麽不現在就在一起呢？人，總不能因為都會死，所以現在就不活了吧？”
佟春夏的聲音很輕，帶著平靜的力量，“我喜歡他，如果始終不和他在一起，我將來肯定會遺憾，會有無數種設想。我寧願現在就和他在一起，抹殺了我心底那些奢望，從此腳踏實地的過我平凡的人生。”
陸清歡沉默了許久，她看見春夏的側臉，棱角分明，美得張揚而絢麗。
她說這話的時候，平靜得可怕。
小心分析，權衡利弊，同時也理智得可怕。
可這世上哪裏有人會談一場注定會分離的戀愛？
“春夏，我覺得你這個人太一根筋了，太自卑了，你為什麽要畫地為牢作繭自縛？其實這樣的想法隻有你一個人會有，段宴秋不會在乎你家庭情況的。”
佟春夏轉過頭來，微微一笑，眼底卻有一絲蒼涼。
“清歡，原生家庭會決定一個人的性格和三觀。我不相信段宴秋會喜歡我很久，我也不相信我自己會喜歡他很久。這世上的感情大多像風沙，來時猛烈，去時無聲，不能責怪人的薄情，而是人生來如此。”
陸清歡心頭莫名湧上些許感傷，她覺得佟春夏說得很對，她無法反駁。沉默許久，她才有些生硬的安慰了一句，“春夏，活得明白就會活得很累。有時候，稀裏糊塗的更容易有得到快樂。人生在世，有什麽比得上讓自己快樂更重要的呢？”
佟春夏想了一下，然後鄭重的點了點頭。
陸清歡一時無言，竟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
佟春夏表麵上大大咧咧，可其實是個極度自卑且敏感的人，她什麽道理都知道，可到底是知易行難。
佟春夏出來操場卻沒有看到段宴秋的影子。
佟春夏想著可能是她和陸清歡說了太久話，段宴秋等不到便自己回宿舍了。
她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回宿舍樓，同時腦子裏也回想著剛才和陸清歡說過的話。
她慢慢的理清著思緒。
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上段宴秋的呢？
是他在樓下等自己的時候，是他給自己補習的時候，還是他送自己回家的時候？
一幅幅畫麵慢慢拚接，逐漸形成了完整的影像。
那是段宴秋。
有著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殷紅的唇。
眼睛深處有星河的段宴秋。
段宴秋不是很愛說話那種類型，更多的時候很安靜。可是這樣安靜的少年，手裏仿佛有魔法杖，竟然撬開了自己的心門。
試問有誰不愛段宴秋？
佟春夏在宿舍樓下的門口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一隻手抱著籃球，另一隻手裏提著塑料袋，看見佟春夏老遠便衝她揮了揮手。
佟春夏快步迎了上去，將他拉到一側的小花壇處。
段宴秋將手裏的塑料袋遞給她，“給你買的。”
佟春夏一看，裏麵是一堆吃的，還有幾個顯眼的奶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