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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故來相決絕

  在房門外靜靜的等待了片刻,她吩咐驛館的小二準備了一匹馬,回到房中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好,便躺屍一般躺在了床上。


  夜深人靜後,天邊泛白,一個披著黑色披風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了馬廄外。


  最外麵那匹溫順的黑鬃馬是小二按照伏惟君的吩咐準備的,那黑色的人影緩緩靠近,從懷中抱出一個藥瓶,將裏麵的藥丸倒在手上,送到了馬的嘴邊。


  但這馬好似通了人性,知道她並非好人對她手上的藥丸沒有一絲興趣,直接將頭扭到了一邊。


  黑色人影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拉住馬的韁繩,正要強迫它吃下去,忽然有一隻手將她手上的藥丸拿了過去。


  “你是誰?”黑色披風的人低聲問了一句。


  另一個藏在暗處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嬌小,重新給她手上放上了一個藥丸:“把藥下給馬有什麽用,直接下到他吃的東西裏豈不是更好?這毒無色無味,毒性發作之後無藥可醫。”


  黑色披風的人影猶豫了一會兒,在暗處的人冷笑一聲已經轉身走了,夜越發的寂靜。


  伏惟君從夜深談到清晨,卻絲毫沒有困意,魏葉落跟景遲因為上回匈奴王撒下的毒還沒有完全恢複便沒有守夜。


  也正是因為如此伏惟君背著包袱離開驛館的時候幾乎沒人發現。


  驛館離她想去的那個地方並不是很遠,若是腳程快中午找個客棧吃些東西在出發,傍晚時候應該就到了。


  在馬背上馳騁,總有一種身處天外的感覺,令她鬱結不已的情緒也稍稍緩解了一些。


  用午膳的時候她到了一個小鎮,隨意尋了一個酒樓用飯。


  她一身輕便的男裝並不太惹人注意,選了個靠窗的位置,一邊曬著太陽休息一邊用飯還算愜意。


  用完飯之後她單手撐著下巴小憩了一會兒,忽然一個二胡的聲音驚擾了她的清夢。


  是一個上了年歲的老人,他背上背著一缸酒,手上拿著二胡,看著伏惟君笑:“方才沒有注意公子正在休息,為表歉意,免費贈送公子清酒一杯。”


  “不……”伏惟君剛想拒絕,話還沒有說出口,他已經將酒倒入了自己的杯中。


  老人笑容和善,說道:“公子難道是怕醉?且放一百個心,這種清酒即使是姑娘家喝個一兩壇的都不會醉。”


  如此盛情難卻,伏惟君隻得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果真入口醇香,回味無窮。


  她笑著誇讚:“長者好酒,果真沒有半點誇張。”


  “謝公子誇讚。”老人拱手笑了笑,又背著他的酒缸走向了下一桌。


  被驚擾了好夢,伏惟君也睡不著了,看著這天色,現在趕路在天黑之前趕到是綽綽有餘的了。


  上次她獨自去了那間小屋一回,所有需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妥當了,也省得她現在費心。


  伏惟君快步走出酒樓,邁出台階的時候,不知為何腳底好似踩了一個空差點摔在地上,幸好手及時扶住了旁邊的欄杆。


  隻不過這種感覺稍縱即逝,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伏惟君笑著搖了搖頭,難不成那樣清淡的酒還有這麽強的後勁?


  伏惟君撐著手活動了一下,拉著馬的韁繩翻身上馬,剛才賣酒的老人在他走後慢慢悠悠的走出了酒樓,手中拉著二胡,拉了一段極悲涼的曲子。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用著戲腔的語調唱道:“可惜了,又是好人哪——”


  入夜之後,驛館裏忽然熱鬧起來,哈桑興致勃勃地到了,但既沒有見到完顏無忌也沒有看到伏惟君。


  唯一算得上熟人的景遲和魏葉落如同兩條廢魚似的躺在院子裏。


  上次伏惟君的信中有提到景遲和魏葉落兩人受傷中毒的事情,隻是沒想到過了這麽長時間還沒有好。


  被他嘲笑兩句,魏葉落沒好氣的說道:“誰知道那個匈奴王這麽缺德,這種毒粉傷害性不大,但極其消耗人的內力,沒兩三個月別想好。”


  哈桑笑著搖頭:“你們兩個都這樣了,那長公主呢?她在哪?”


  景遲說道:“今日沒見她出房門——”


  他正說著忽然覺得有點不對,魏葉落也如有所感,立刻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長公主是絕對不會在房間裏待一整天的。”


  伏惟君雖然也不大愛動,但她喜歡寬敞通風的地方,即使是待也是待在院子裏比較多,長公主府的正廳都是四麵通風的。


  “別是今天不舒服吧。”哈桑擔憂地說了一句,魏葉落已經快步往樓上走去,景遲跟哈桑跟在後麵。


  房門敲了好幾遍也沒人開門,魏葉落便一腳將門踹開了,裏麵果真空無一人。


  景遲皺眉道:“確實今天沒見著長公主的人,她平日不會起這麽早的。”


  哈桑四處看了看,瞥見了放在梳妝台上的一張紙。


  筆跡龍飛鳳舞的,一看就知道是倉促之下寫的,“出門散心,不必擔心。”


  哈桑發現這張紙之下還壓了一張折起來的紙,上麵有幾個細小的字,是寫給完顏無忌的。


  “她明明知道這幾天我會到燕國來怎麽會選擇今天去散心,去哪兒散心?上幾天一概不說,怎麽讓人不擔心?”哈桑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


  忽然間他拉著魏葉落問道:“駙馬呢?這封信是長公主給他的,說不定上麵寫了她去哪了。”


  魏葉落撇了撇嘴說道:“駙馬已經是燕國的太子了,政務繁忙,你現在想找他恐怕沒那麽容易找到,隻有等他晚間回到驛館。”


  哈桑皺了皺眉跟魏葉落對視了一眼,魏葉落麵色凝重道:“這是長公主寫給駙馬的,反正我是不想看。”


  哈桑哼了一聲,轉頭看像景遲,景遲則是堅決地搖了搖頭。


  他隻能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好吧,就我一個卑鄙小人,現在我們就下去坐在院子裏等燕國太子的大駕光臨。”


  三人隻得又回到院子裏,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運氣太好,原本白天是見不著人的完顏無忌卻在午後回來了。


  哈桑見到他就跟某種生物見到主人似的,獻寶一樣將不惟君給他留的信紙遞了過去,問道:“長公主出門散心你知道嗎?散心的話一定是心情不好吧,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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