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冰釋前嫌
侍女之間互相頂替活計的行為並不少見,若不較真算不得什麽大事,伏惟君看她怕的身上都在打顫便說道:“起來吧,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行。”
妙娘深深地吐了一口氣,起身說道:“多謝長公主,奴婢是真的知道錯了,還要向靈菱道一個歉。”
靈菱是個直爽的性子,也不記仇,見他當真知錯了自然不會不依不饒,便說道:“你既然知道錯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現在好好侍奉長公主才是正事。”
妙娘笑了笑,笑容明媚燦爛:“奴婢知曉,一定會盡心盡力。”
伏惟君點了點頭,看著他離去,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抬眸一看正好看到二樓窗台前完顏無忌正垂眸望著她。
伏惟君皺了皺眉,收回視線,當做全然沒看見。
再跟靈菱說了一會兒話,抬頭時發現窗戶已經關上了,完顏無忌早已不在那裏。
伏惟君失落的垂下了眼眸靈菱,抬頭看了一眼那上緊閉的窗戶,忍不住說道:“要奴婢來說,長公主跟駙馬之間人本沒有什麽,隻差個人先開口,偏偏兩人都倔沒有一個人願意低頭。”
伏惟君搖了搖頭:“關於妙娘的事情,他始終沒有跟我說清楚,他們兩人是真是假,我現在一概不知,他何時打算跟我說實話再說。”
靈菱搖了搖頭,妙娘跟完顏無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沒什麽亂七八糟的關係,但伏惟君身在其中反而多了些敏感心思,看不明白。
但兩人都如此的倔,這氣不知道要熬到何年馬月才罷休。
正如靈菱想的那樣,兩人一路上沒住過同一間房,連吃飯也是各自分開。
旁人看著心急,勸又勸不動,隻能由著他們這樣沒日沒夜的互相視而不見。
完顏無傾也實在是佩服,一直到臨近燕國的城門口,這兩人依舊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來到燕國城門外,完顏無傾亮出了腰牌,但守城的侍衛卻並未立刻開門,隻是說道:“各位稍等,我需得去請示一回。”
完顏無忌微微皺眉,完顏無傾更是勃然大怒,揚聲道:“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清楚,我手上拿的是皇城的令牌,就是皇宮的大門也開得,你一個小小的守衛竟敢如此無禮。”
那侍衛露出為難之色,說道:“這是六皇子的新規定,皇宮中的令牌已經重新整修了,你手上的那塊屬下真的需要請示。”
“六皇子?”完顏無傾怒道:“你可知我手上的令牌是王上親賜,六皇子再大也隻是一個皇子,難道他還能越過王上嗎?!”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那侍衛急忙解釋,但他身旁的那人卻冷眼看著他們說道:“現在六皇子的話就是比王上的話管用,他說重新修整令牌從前的不用我們自然不敢違背。”
“簡直是大逆不道,一派胡言!”完顏無傾怒不可遏的說道,“燕王如今還好好的坐在皇位上,你們竟然就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就應該以死贖罪斬首示眾!”
那侍衛哈哈大笑道:“閣下多少年沒有回燕國了,不知道燕國如今已經變了天了嗎?還什麽燕王匈奴王的話都比他管用。”
他說完又忍不住開始笑,但還沒笑兩聲一支箭便隔空穿過了他的喉嚨。
他旁邊的侍衛立刻拔刀出來彈那支箭已經指向他的額頭,完顏無忌拉了一個滿弓冷漠的說道:“最好別動。”
那侍衛僵直著身體,果然一動也不敢動,硬著頭皮說道:“閣下饒命,我們也是按照上頭的命令辦事,並不是故意為難各位。”
“故意為難也好,上頭的命令也罷,燕國的令牌自傳承以來一直都是用的這一塊,並不是某些亂臣賊子隨意說整改就能整改的。”完顏無忌毫無波瀾的說道,“現在,打開城門,你的命就保住了。”
侍衛垂著眼眸,一動也不敢動地盯著他拉弓箭的手,額頭上一滴冷汗劃過,他揚聲道:“快開城門!”
他話音一落城門就打開了,完顏無傾率先策馬前去開道,完顏無忌抬頭看了那侍衛一眼,緩緩的將弓箭收了回來。
按照尋常慣例,即使他們用這種方式進了城門,也應該立即按反賊捉拿,但那侍衛端詳了完顏無忌的臉片刻,忽然臉色一變,像是忽然失了聲,不敢多言。
這張臉,跟十三皇子的臉實在是太相像了,生出這個想法後他整個人便愣在了原地,徹底沉默了。
完顏無傾率先帶兵回了皇宮,而完顏無忌和伏惟君一行人在宮門外撞上了六皇子完顏無虞。
撞上的那一刻完顏無虞甚至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看著他們身後不少的侍衛,他的表情漸漸有些猙獰。
他大手一招宮門上便圍滿了弓箭手,完顏無忌抬眸望了一圈,淡淡笑道:“六哥如今是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了,皇宮外就敢重兵布陣,好歹我也是十三皇子,你如此對待你的同胞兄弟,就不怕被天下人所不恥?”
“你如今都敢回來,我還有什麽不敢的?”完顏無虞大笑道:“回來的好就讓你死在這裏,也算是落葉歸根!”
完顏無忌氣定神閑地望著他眼神帶著審視,就仿佛在看他是瘦了還是胖了那樣隨意。
完顏無虞從小到大最厭惡他這副樣子,此時更加無需掩飾了,惡狠狠的說道:“你最好保持這個樣子,直到你斷氣的那一刻。”
完顏無忌挑了挑眉,轉頭看向了伏惟君所在的馬車,伏惟君當然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已經掀開車簾正好對上了他的視線。
完顏無忌無聲地對她做了一個嘴型,伏惟君嘴角彎了彎,輕輕搖了搖頭。
他用嘴型問她“怕嗎?”
伏惟君光是看他這個樣子坐在那裏心中的恐懼便蕩然無存,完顏無忌的到了她的回應,一向陰沉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但這個笑容更大的刺激了完顏無虞,他沉著臉緩緩抬起了手。
“朕倒要看看誰敢在皇宮外射殺朕的皇子?!”
這是一個有些蒼老低啞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很滄桑但是並不會覺得無力,反而會令聽的人莫名有一種曆盡滄桑的從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