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兩兩相抵
他怒氣衝衝的樣子十分凶神惡煞，小販被他看得心裏直發涼，正準備收攤離開，卻被他一把抓住領子問道：“今晨你有沒有看見士兵從這裏離開？”
小販瑟瑟發抖，被迫仰著頭說道：“今晨有侍衛不讓小人站在這裏賣包子，但是小人推著攤子遠遠地看著確實有一大隊一大隊的士兵從這裏離開。”
他說一句話便看勒特一眼，生怕他忽然拔出刀砍向自己。
勒特想了想把他摔在地上問道：“一大隊一大隊的有多少人？是哪國人？”
小販差點摔得骨頭散架，卻也不敢發怒，委屈巴巴的跪在地上說道：“小人不知道他們具體有多少人，隻是一眼望過去一片一片的人都望不到邊，聽他們的口音像是大夏人，前兩天小人也聽說有大夏士兵要離開，小人猜想應該就是他們。”
勒特皺著眉頭想了想，看著幾乎要被他嚇哭的小販冷哼一聲：“身為回斛國男兒竟如此沒有膽量，實在是丟人！”
小販莫名其妙的被他摔了一跤，又要經他如此訓斥，委屈的說不出話來，但也不敢反駁，怔怔的看著他離開。
直到他離開許久之後，小販才從地上站起來，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整理著自己攤上的淩亂的包子。
忽然間一錠銀子扔在了他的桌子上，小販忙喜笑顏開的拿了起來，對著那俊秀的黑衣男子說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帶著鬥笠的黑衣男子望著他咧嘴一笑，說道：“演的不錯。”
“那是自然，公子找我可就是找對人了。”小販笑著目送他離去，“若公子以後還有差事盡管來找我，小人一定讓公子滿意。”
他話音未落，那飄逸的身影便已經消失不見了，他也毫不在意拋了拋手上的銀子，笑的十分歡快。
外東殿中，伏惟君正跟完顏無忌下棋，不知何時景遲扶了哈桑走進來。
哈桑靜靜地站在兩人身後，看了許久，眉頭緊皺，直到完顏無忌落下一子時才恍然大悟，不由自主的出聲道：“妙。”
這時兩人才注意到他，伏惟君抬頭望著他笑道：“你身上的傷不好好的在寢殿裏躺著，到處亂跑做什麽？”
哈桑笑了笑說道：“我的傷在背上又不是在腳上，怎能阻擋我到處溜達呢？”
完顏無忌也側過身，看著他想了想說道：“這傷不應該在背上也不應該在腳上，若是在嘴上就是最好的了。”
“我可不要。”哈桑不敢大動拉扯傷口，背部挺的直直的坐下來說道，“要是在嘴上我三年兩載的說不了話，你們豈不是要無聊死了。”
官員無忌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將棋子收進棋盒裏說道：“殿下多慮了。”
哈桑聞言露出了傷心的表情，伏惟君笑而不語讚同的點了點頭，景遲在一旁說道：“一個魏葉落足矣。”
哈桑愣了愣，想起魏葉落確實也是一個嘴上不饒人的家夥，不過自從那天晚上救過他之後，便沒有再見過了。
他四處張望了一會兒，問道：“他去哪了？感覺許久未曾見過了。”
“他領了一樁差事。”伏惟君往窗外望了一眼，“應該也快回來了。”
哈桑點了點頭笑道：“說回來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射在我背上的這支箭原本是射向他的，不過說起來他也救我一命，正好兩兩抵消了。”
聽到這話，完顏無忌跟景遲的神情都不約而同的有些變化，景遲坦言道：“葉落的身手沒受傷的話怎麽也不至於被一支箭就給射中了。”
哈桑侃侃而談的神情頓時僵了一下，轉頭看向景遲問道：“箭的速度那麽快難道他能躲得開？”
景遲點了點頭說道：“尋常的習武之人或許不行，但是葉落從小鑽研的便是清光身手敏捷，快如飛燕，尋常的箭他躲開不成問題。”
哈桑幾乎已經笑不出來了，他以為自己做了回蓋世英雄，救人一命，難不成到最後竟然是自找苦吃？
越是深想他覺得背上的傷越是疼的厲害，漠然無言的坐著。
伏惟君見他忽然之間興致便頹了下去，疑惑的問道：“葉落武功敏捷才能救下你，你為什麽反而不太高興的樣子？”
完顏無忌早從魏葉落的反應和哈桑的話語之中猜出了大概，見伏惟君還如此天真的發問，不由得輕笑一聲，湊到她耳邊告知此事。
伏惟君聽完有片刻的錯愕，一時間不知是該心疼還是該笑，雖然覺得哈桑很是可憐，但心裏卻又真心覺得有些好笑。
“想笑就笑吧。”哈桑苦著一張臉，有些無奈的說道。
想起他一廂情願以為舍身救人的撲到魏葉落身上為他擋住那支原本傷不了他的箭時，魏葉落的心裏該是怎樣的無奈他就覺得無顏以對。
“長公主。”一個歡快的聲音傳來哈桑尚未反映一個黑色的身影便飄然而至。
哈桑扶了扶額頭，恨不得原地挖一個洞鑽進去，將自己整整齊齊地埋起來才好。
魏葉落卻一眼就看到了他，見他神色窘迫，又看了看周圍三人憋笑的神情心中了然，上前笑道：“許久沒有見殿下殿下的傷可好些了？”
哈桑倒吸了一口涼氣，硬著頭皮抬起頭訕笑道：“葉落回來了，隻是皮外傷靜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不勞掛心。”
“這便好。”魏葉落見他幾乎要羞憤而死的神情，便不再逗他了，正色對伏惟鈞說道：“長公主，他確實去了城門口求證，已經被我敷衍過去了。”
魏葉落的腦筋一向轉得極快，他說敷衍過去了便是無事了，伏惟君笑了笑說道：“此時隻需要耐心等待便是，一切自會有答案。”
“你們說的他是誰？”哈桑愣了愣，問道。
魏葉落笑道：“自然是殿下你的皇叔啊，他一醒過來可就迫不及待的去城門外求證，大夏士兵是否真的離開了。”
哈桑的臉色沉了沉，勒特一醒過來，便急著求證大夏士兵是否真的離開，顯然對他來說大夏士兵離開回斛國並非隻是事關國事那麽簡單。
那麽他如此看重此事的原因——哈桑皺了皺眉不敢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