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軍今如山
張行怒不可遏：“你我都是軍中之人，少拿這些借口來搪塞我，這些整改對軍營有益無弊，你如此推脫到底是為什麽？”
劉使驚出一身冷汗，如今完顏無忌就在這裏，他總不能說整個軍營中的士兵都瞧不上他，所以不願意按照他的意思行事。
既然不能解釋，那就隻能跪下求饒，劉使一撲騰便跪下來，哀求道：“求張指使饒過我這一回，今後我一定會對他們嚴加鞭策，絕不再讓他們有偷懶的機會。”
張行冷眼看著他，無法權衡處罰他的輕重，便轉過頭對完顏無忌說道：“此人玩忽職守不從軍令，請駙馬處置。”
謊言無忌輕輕將腳下的那顆石子踢得很遠，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既然不服從軍令，那就拖出去砍了吧。”
“砍……”張行震驚地望著他，這麽重的處罰，多少年沒有過了，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但轉念一想，若是在從前的軍營中確實跟完顏無忌說的不差。
違抗軍令者，立斬。
劉使原本以為最嚴重的處罰便是革職查辦了，聽到要將他砍頭臉色頓如死灰，尤其是張行竟然沒有反駁，頓時慌張了：“駙馬饒命，屬下真是一時之失，請駙馬給屬下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張行思索片刻，冷聲道：“沒聽到駙馬說的話嗎？還不快拖下去。”
劉使沒想到竟會弄成這樣的局麵，連忙對一旁已經嚇傻了的士兵喊道：“我還不是為了讓你們輕鬆一些，如今我要被砍頭了，你們怎麽能一句話也不說？！”
那些士兵沉浸在無比的震驚之中，被他這樣一吼才清醒過來，對完顏無忌這種動輒砍頭的暴行憤怒不已。
“劉幹將罪不至死！望駙馬不要草菅人命！”
不知道是誰起了一個頭，所有士兵都跟著喊了起來，聲勢之大，浩浩蕩蕩整個山頭都回蕩著。
張行沉著臉想要嗬止，但那些士兵好是鐵了心要造反似的，不管不顧的一直喊下去。
如此不服管教，完全無視上級的命令張行整個人被氣的發抖，緊緊的撞著拳頭盯著他們。
相比他的憤怒，完顏無忌便顯得平靜很多，保持著他方才冷漠的樣子，眼神一瞬不轉地落到那些士兵的臉上。
張行上前打翻了一個正吼的起勁的士兵，完顏無忌卻伸手拉住了他，低聲道：“無妨讓他們喊，等她們行累了，停下來之後再將劉使拖出去砍了。”
張行怔怔地望著他，完顏無忌平靜的說道：“他們必須知道，軍令一下即使他們將這座山喊得翻過來，也無濟於事。”
他如此從容不迫，張行心頭那點焦慮的火苗也一下平息了許多，兩人就靜靜的站著等待著著這場抗議的平息。
就這樣喊了大約兩個時辰之後，這些士兵終於漸漸的沒了力氣，聲音越來越小，那股子滔天的怒氣也平息了下去。
完顏無忌抬頭望了一眼天，淡淡說道：“時辰差不多了，拖下去砍了吧。”
所有人除了張行都沒有料到，經過這樣一番動亂之後，他仍然堅持要看劉使的頭。
那些士兵更是沒想到自己這兩個時辰的吼叫全是徒勞，有幾個怒氣上頭的不管不顧地站了起來，好像是要去救劉使。
“違抗軍令者，立斬。”完顏無忌波瀾不驚的說道，“想想清楚你們這一步邁出去的後果是什麽。”
他連劉使這樣一個幹將都能說斬就斬，更何況他們這些無名小卒。
有了劉使這個前車之鑒，他的話在這些士兵聽來，再也不是那種空口威脅多了一種莫名的震懾感。
正如完顏無忌所言，他們想通了邁出這一步之後的結果是什麽。再意氣用事的人也不敢輕易邁出這一步，隻跪在原地瞪著他。
就在她們對的不遠處傳來了劉使痛苦的一聲慘叫，隨後便沒了聲息。
這一聲慘叫讓士兵的怒氣達到了頂峰，看向完顏無忌的眼神，多了一種仇恨，張行心中莫名有些不安，轉頭對他說道：“駙馬，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你先回去吧，我要在這好生料理一下這些不聽話的。”
這些士兵現在怒氣正盛，即使是張行說話也討不到好處，他讓完顏無忌離開，隻是怕這些士兵做出什麽威脅到完顏無忌的事情。
完顏無忌心中清楚，但仍然搖了搖頭，說道：“他們此時越是生氣與我來說越是有利。”
張行不解的望著他，完顏無忌輕輕推開他走到那些士兵麵前，睥睨萬物的眼中有些輕蔑。
那些士兵的眼神仿佛要將他撕裂張行不敢離他太遠，緊緊跟在他身後，眉頭緊皺。
“我知道你們現在每個人都恨不得往我身上捅一刀。”完顏無忌輕聲笑了，俊秀無雙的臉上充斥者不屑，更為囂張的挑動著他們的怒火。
張行的冷汗一層又一層的冒，實在捉摸不透完顏無忌到底想幹什麽，隻是清楚的知道，再這樣下去恐怕連他也控製不了局麵了。
他正想勸阻一下，但完顏無忌卻說了一句讓他瞠目結舌的話。
完顏無忌麵色如常，輕描淡寫的說：“既然你們都想為他報仇，那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無論是騎射還是比武，無論是誰隻要能打贏我便隨意取我性命，絕不問罪。”
整個校場都靜默了一瞬，那些士兵更是不屑，眼神嘲諷地望著他，卻沒有人有動作。
畢竟殺了駙馬，不是一句不問罪就能夠解脫的事，雖然他們都恨不得立刻手刃了他。
“你們不必不相信，這是我立的生死狀。”他說完將這張生死狀遞到張行手上，“就有勞張指使做個見證。”
“駙馬。”張行拉住他的衣袖，神情嚴肅，“這些士兵雖說平時操練懶散了些，但都是實打實從戰場上下來的人，你千萬不可以意氣用事。”
底下士兵聽了張行的話才反應過來，完顏無忌竟是認真的，頓時響起了一片低低的嘲笑聲。
麵對張行的阻攔，底下有一個士兵喊道：“張指使，駙馬有這樣的勇氣你幹嘛不成全他？再說了，我等可能真不是駙馬的對手，你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