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挑釁
賞菊會選了一個天朗氣清的日子，惠風和暢，萬裏無雲，陽光正好。
皇後舉辦的賞菊會，前來的隻有皇子和公主外加這些使者，所以人並不是很多，場麵也不像上次那樣莊重。
伏惟君在午後跟完顏無忌一同進宮，午後的陽光正濃，但還是有些微風涼意。
她的披風早就脫了下來，直到進了院子才覺得有些涼意，這時完顏無忌從她身後走上來，給她輕輕搭上了披風說道：“秋風涼，將披風穿上。”
伏惟君回頭望著她笑了一下，正想說話，便看到院門口有兩個並肩的人影走了過來，她定睛一看，發現正是那燕公主和伏青。
她的眼眸微微一眯，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但心中已如明鏡一般。
難怪那燕公主對她如此厭惡，又難怪每每看她的眼神都如此的嫉惡如仇，有了伏青這樣的說書人，想把她當成一個好人恐怕也難。
隻不過伏青能造謠詆毀的那些事情，那燕公主隻需在大廈隨便找一個人便可以問清楚，能誤會的這麽深這麽久，恐怕是她自己也想相信這些造謠。
她正想著忽然看見太子和伏夏琛也從院口走了進來，伏夏琛還朝她點了下頭。
太子也瞧見了她隻不過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伏惟君上次利用跟林樂清的爭吵誤導伏策的事情沒有跟伏稷解釋過，所以他一直記著那件事一直沒有再跟她說過話。
伏惟君低下頭輕輕笑了一聲無奈的搖了搖頭，正想走過去，但這時皇後見人已經到齊便說道：“此次隻是邀大家一同來賞菊開心的，所以諸位都隨性一些，入座吧。”
底下所有人都拱手道謝一聲紛紛入座，伏惟君便打消了去跟伏稷解釋的念頭，跟著完顏無忌一同坐了下來。
哈桑在她的斜對麵跟匈奴王坐在一起遠遠地朝她笑了一下，伏惟君正好望著那邊，於是也回應輕輕一笑。
但她的笑意還未消散，便看到了匈奴意味深長的眼神，她隱隱皺了下眉，錯開了視線。
這樣的賞菊大會，其實隻是借這個由頭將所有人聚在一起聊聊天，能看的那幾盆菊花很快便能看完，緊接著便是皇後噓長問暖的寒暄。
伏惟君和其他人都習慣了這樣的場麵，但匈奴王跟那燕公主看上去就隱隱有些坐不住了。
“皇後娘娘，聽聞大夏女子可以一邊跳舞一邊作畫，正好我匈奴女兒可以一邊舞劍一邊作畫，不如皇後娘娘挑一人出來跟我比試一下助興如何？”那燕起身拱手說道。
皇後娘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光微斂道：“今日是為了賞菊，若是弄著刀劍作畫的，豈不是有些喧賓奪主了。”
那燕既然敢提出這個想法定是有所準備，這樣一比試，若是輸了，未免失了夏國的風範。
既然沒有把握還是婉拒的好。
“皇後娘娘不必為難，那燕也隻是聽說大夏有那樣的女子而已，或許是那燕想當然了，大夏既然沒有這樣的女子，不如就由那燕獻醜一下。”那燕抬眸望著她，嘴角卻帶著一抹顯而易見的得意。
皇後娘娘目光一沉，沉默片刻，眸光往下邊的人臉上均巡一圈說道：“既然那燕公主如此想要為大家助興，那本宮也不好推卻公主的好意。”
她此時心情已經有些不佳，若這次賞菊真讓匈奴占了風頭，那夏帝那邊她便無法交代。
“母後，一邊起舞一邊作畫於我大夏女子而言並非難事，不如就讓兒臣同那燕公主比試一下助興吧。”伏惟君緩緩起身說道，看向皇後的時候輕輕點了點頭。
皇後有些猶疑地看著她：“君兒，你……”
她知道伏惟君的舞姿無人能及，但一邊跳舞一邊作畫其中難度不言而喻，若是從沒有試過極有可能失誤。
“母後，兒臣雖然並不精通於此道，但隻是助興而已不必太認真。”伏惟君麵上帶著淺笑，眼中卻胸有成竹。
那燕公主不動聲色的冷冷一笑，立刻說道：“由長公主出麵最好，畢竟當日一舞令我記憶猶新，今日要是得以重見實在令人期待。”
皇後深深望了伏惟君一眼，事已如此，不便再阻攔，便道：“那君兒你便跟那燕公主比試助興一下吧，點到為止，不必勉強。”
“多謝母後，兒臣知道。”伏惟君起身走到了過道中間，那燕也緊跟了出去，眼中帶著一絲不屑。
“我們就臨摹這幅花鳥圖，一動一畫，先將畫臨摹出來的為勝。”那燕派人馬上了一副花鳥圖掛在中間，兩邊各自掛了一塊畫布。
伏惟君掃了一眼那張花鳥圖，心中冷笑，準備得如此齊全，根本不可能是臨時起意。
當初伏惟君為了練舞落地更準更穩時，曾經試過一邊跳舞一邊作畫，隻是後來熟練之後覺得並無新意便放棄了。
如今那燕的這個挑戰，有種撞到槍口上的意思。
宮中不能配件，那燕便用了一支木棍代替，伏惟君輕輕一笑，擺出了一個起舞的姿勢。
兩人視線相對的一刹那，鼓聲瞬間擊響，兩人分別執一支毛筆，一邊作畫一邊跳舞舞劍。
那燕落筆又快又用力，光看手上的力度，仿佛要將那畫布給戳破似的，而伏惟君雖然舞姿輕柔，動作不急不緩，但看她手下的速度並不比那燕的慢。
那燕落筆時便分出神來，原本專門想看伏惟君出醜，但她看了好幾眼發現伏惟君不僅沒有耽誤跳舞，而且手上的筆落的又穩又準，毫不遜色。
她一時心頭有些煩躁起來，不得不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伏惟君卻沒有心思去理會她，專心致誌地在自己的畫筆和舞姿上，舞姿搖曳生枝，筆下龍飛鳳舞，讓人看得眼花繚亂，一時竟不知道該專心看哪一樣。
在伏惟君快要完成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畫布嘶的一聲輕響，她依舊不為所動，專心致似的將剩下的畫畫完。
最後鼓聲一停，她在畫布上用力落下一點，然後行雲流水一般將畫筆放回了原處，舞姿也同時停下。
她微微一笑，將畫布一轉，讓開身去，一副栩栩如生的花鳥圖便落入了眾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