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驚喜

  “沒什麽不肯承認的,隻要姑娘據實以告。”伏惟君輕聲說道。


  洛嬈端詳了她半晌,忽然說道:“我確實一直都在監視十三皇子的動向,並會在合適的時機將消息送給燕皇。”


  伏惟君點頭:“繼續。”


  洛嬈歎氣道:“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從來沒有奢望過自由冷夜說隻要我同意幫他傳遞假消息就可以獲得之自由身,可自由身哪有那麽容易。”


  伏惟君輕皺眉頭,才剛剛有猜想洛嬈已經說了出來:“燕皇給我們這些藏在影閣的此事都服了一種毒,如果定期沒有解藥不出十日,便會全身潰爛而死,且這十日都苦不堪言。”


  “可你仍是動搖了。”伏惟君深深的望著她,“否則你不會來這裏。”


  洛嬈意味深長的望著她,笑中泛著一絲苦澀,輕聲道:“驚世之貌,又有這樣一顆七竅玲瓏心,他鍾情你也合情合理。”


  伏惟君眉頭微蹙,將這句話忽略過去,隻等著她回答。


  “我確實動搖了,也不怕你取笑,像我這樣連自己還有幾天活頭都算不清楚的人,竟然對一個男人動了心。”洛嬈的笑越發苦澀,低聲道:“甚至於覺得他不在,活不活著都不重要了。”


  伏惟君低垂著眸子,忽然生出一種難言的難過,抬眸問道:“試過找其他人解毒嗎?我府上有位——”


  洛嬈朝她搖搖頭:“那這都是這兩年種下的,或許可以試著解一解,但這都已經種下十幾年,深入骨髓血液,那解藥雖說是解藥,但誰知道是不是續命而已。”


  伏惟君一時無言,未幾,洛嬈忽然望著她笑了:“看到長公主為我這條賤命多有感慨,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一貫聽聞長公主尊貴自持,也見過她冷漠決絕的樣子,此時這番多有愁緒的模樣,倒是覺得有些新奇。


  還是因為她這一個如同草芥一般的人。


  伏惟君大概是因為自己上一輩子的經曆,對這樣癡情的有些傻的女子,總是多幾分憐憫,

  她想了想說道:“其實此時的情況還不到非要斷生死的地步。”


  洛嬈原本已經有了取舍,聽她這樣說不由生出一抹希望。


  “你依舊可以給燕皇傳遞消息,這是消息的內容,由我們把控,隻要沒人知道,你依舊可以拿到解藥,隻是到時候能不能完全解了你的毒我不敢保證。”伏惟君輕聲說,“但你在大夏可以相對自由,不受影閣規矩的約束。”


  洛嬈要的就是這個,即使她命裏隻剩兩天時光,隻要是耗在伏景琛身上的她就心滿意足了。


  “洛嬈感激不盡。”她起身行禮,望著伏惟君,“上回出言不遜,望長公主莫怪。”


  伏惟君起身道:“無妨,你不是也受過責罰了,就不必放在心上,我知你的心不在此處,你去吧,有事冷夜會去尋你的。”


  “多謝。”洛嬈再次道歉,轉身時一個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她離開之後,伏惟君將景遲喚了進來,讓他轉告冷夜:“洛嬈已經同意合作,現在在王府中。”


  伏景琛橫坐在窗台上,眼睛撇著下方隨風飄擺的柳樹條,純情似百無聊賴。


  忽然他餘光中瞥見一個人影,那人端著果盤,正不緊不慢的往樓上來。


  他手中摸了個石子,不偏不倚的扔進了果盤裏。


  千憐端著果盤正要上台階,被著突然扔進來的石子嚇了一跳,慌亂的抬起頭,正好看到在窗台上對她笑得十分放肆的伏景琛。


  她臉上的慌亂漸漸褪去,轉為一種極為嬌嗔的羞怒,遠遠的嗔了伏景琛一眼,腳步加快了一些。


  伏景琛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直到聽到漸漸走近的腳步聲,他才從窗台上翻身而下。


  下一瞬門便被推開了,千憐的聲音溫和如水:“窗台上風那麽大,你還那樣使勁的吹,我知道你們習武之人身子骨強健,但也不可這樣肆意。”


  她說著走過去將窗戶關上了,搓了搓有些微涼的指尖,給他倒了一杯茶放進他手裏。


  伏景琛的手觸到她微涼的指尖,忽然一把握住皺眉道:“怎麽這麽涼?”


  千憐任由他握著,低聲道:“天氣漸寒,女子大多有手腳冰涼的毛病,不礙事的。”


  這些日子她照顧伏景琛盡心盡力,事事親力親為,連洗衣倒茶這種小事都不肯讓別人來。


  “其他事你做做打發時間無妨,但洗衣這樣的事情不要再做了。”伏景琛麵色有些嚴肅,將她兩手握進掌中揉搓了一下。


  從前他覺得千憐執意要正妃之位是貪圖虛榮,但這麽久以來,她竟然真的做到了,當不了正妃,便貼身守在他身邊,且一直坐著貼身婢女做的事情。


  伏景琛也有些改觀,或許她執著於正妃之位,隻是想同他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夫妻罷了。


  “你吃些點心吧,我剛剛才做好的,還熱著。”千憐微微一笑,將手從他掌心中抽出來,拿了塊點心送進他嘴裏。


  伏景琛望著她,正要張口,忽然看見她眉頭一蹙,轉過身去劇烈的幹嘔起來。


  “怎麽了?”伏景琛驚異的起身,手掌在她背後輕撫。


  千憐連說話的空投都沒有,好不容易停下來一會兒擺擺手說:“沒事,沒事。”


  但話剛剛落音又控製不住的幹嘔起來,伏景琛皺眉道:“嘔的這樣厲害怎麽說沒事,把府中的大夫叫過來。”


  他的身朝門外喊了一句,便立即有侍衛急匆匆的跑下樓。


  大夫不敢耽誤,來得飛快,伏景琛將千憐親放在榻上,轉頭對戰戰兢兢的大夫說:“仔細把脈把清楚了。”


  “是。”老大夫應了,手指搭上了千憐的手腕。


  千憐臉色蒼白的很難看,另一隻手卻緊緊拉著伏景琛的手,眼中說不出的依賴。


  伏景琛忽然想起在邊關時,見過那些士兵的妻子用這種眼神凝望著那些士兵,那時心中便有觸動,現在落在自己身上更是有一種難言的沉重。


  “恭喜王爺,這位娘子並非有恙而是有身孕了。”


  大夫的話打斷了他的聯想,伏景琛回過神來,整個人怔住,一把抓過大夫的衣襟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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