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真相
從前的黨派之爭迫使多少有才能的人爭先恐後的參與，真正用心在政事上的人少之又少。
如今四皇子倒台，朝局漸漸明朗，但是可用之人卻寥寥無幾。
“現如今隻有你替父皇多留心著，培養一些有才能的人，萬不可將來有需要的時候無人可用。”伏惟君輕聲道，還好大夏國力強盛，臣子有時間慢慢培養。
左孚點頭：“這是分內之事，理所應該。”
他想了想又說道：“中秋將近，今年有回斛國和匈奴兩國來朝賀。”
伏惟君思索片刻，心中微動，前世回斛國被匈奴聯合其他邊境小國滅國，慘絕人寰，匈奴狼子野心，如今說是來朝賀，恐怕已經打起來了探探大夏虛實的主意。
左孚對這兩國了解，沉吟道：“回斛國一向與周邊各國和善往來，對大夏的朝貢向來隻多不少，但匈奴人——”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
大夏同匈奴向來有嫌隙，即使如今相安無事也是表麵功夫，不能掉以輕心。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近十年來匈奴第一次主動來朝賀。”伏惟君冷笑道：“聽聞匈奴人做事不拘小節，如此作風用意簡直昭然若揭。”
左孚點點頭，眼中掃過一絲擔憂：“匈奴人好戰，且驍勇善戰，若是他們執意要開戰受盡苦難的便是普通百姓。”
“事情還未發展到那一步。”伏惟君寬慰道：“你也不要過於憂心了。”
左孚凝視著她笑了笑：“不過有長公主幫襯，我肩上的擔子可輕了不少。”
幫襯？伏惟君納悶的望著他，想了想挑眉道：“你剛才同父皇商量了什麽？”
這人一臉已經將她賣了準備數錢的模樣，伏惟君一臉的防備。
“事情有二。”左孚被她靈動的表情惹的嘴角不停上揚，愉悅道：“其一便是為了表示對來國的尊重，中秋晚宴還得請長公主辛勞一下親自開舞。”
這個是慣例，為了表示對遠來之客的歡迎，伏惟君點點頭：“那其二呢？”
“長公主知道匈奴可汗攣鞮須佗有個妹妹叫那燕公主？”左孚一邊說一邊賣過一個宮門的門檻，微微側身對她說，“留心腳下。”
此時天色已暗，宮裏才剛剛掌起宮燈，領路宮女又被她遣了回去，因此她腳下的路並不清明。
伏惟君留意了一下，越過門檻之後才說道：“聽說過，聽說匈奴可汗對這個妹妹很是看重。”
左孚哼笑一聲，不置可否道：“那燕公主很仰慕我大夏文化，這次會同可汗一起過來，我身為男子不便多陪，屆時長公主就要多勞累一些了。”
伏惟君有些意外，匈奴人大多悍勇豪爽，崇拜力量者居多，所以明著暗著看不起禮數繁瑣的大夏，竟然還有個崇尚大夏文化的公主簡直匪夷所思。
左孚自然知道她的想法，說道：“不論她是真喜歡還是想玩什麽花樣，我們隻需盡地主之誼便是。”
“聽形容應該是個半大的姑娘，不論她是真喜歡還是有什麽別的心思都無妨。”伏惟君婉婷在宮外的公主府的馬車走去。
左孚在她身後站住，說道：“我就在這裏看著你上馬車，陳朝的事情我會加快速度，定會早日給你一個結果。”
伏惟君回身望他一眼，輕輕點頭，踩著墊腳的木樁踏上了馬車。
回到公主府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景遲已在西殿中等著她，伏惟君一看到他便知道陳朝的事情已經有了著落。
“說吧。”伏惟君在案前坐下，端起茶杯用茶蓋輕輕拂了一下茶麵。
景遲靜靜的站在一旁，說道：“屬下去了陳朝的家鄉嶺南縣一趟。”
伏惟君靜靜的聽著，忽而覺得這個地名有些耳熟，她抬眸，景遲對她點了點頭，“長公主應該還記得這個地方，想必也還記得那個地方的縣令有個女兒，名叫汐兒。”
伏惟君當然記得，有些詫異道：“陳朝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長公主隻是那個縣令有一個女兒，卻不知他還有一個兒子，當時陳朝正在外求學，不在嶺南。”景遲淡淡地說道。
伏惟君緩了緩神，沉吟片刻道：“如此說來，他想要殺我，就是為了替他的妹妹汐兒報仇？”
景遲點頭，“據屬下的了解，陳朝此前最大的願望便是入朝為官，為民請命，能讓他放下這些拚上性命也要害你的，隻有仇恨了。”
伏惟君不知從何說起，當時的事太複雜，她壓根沒想過要汐兒的性命。
隻是因為此事陳朝便喪命確實是個可惜，伏惟君輕輕啜了一口茶：“無論如何，有了誤會便將它解開，隻是信不信並由不得我了。”
陰暗潮濕的牢房空氣裏隱隱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伏惟君踏進地牢裏腳下忽然感覺踩到了什麽黏膩的東西。
她借著地牢裏並不明亮的燭光低頭看去，她鞋底踩的地方上是一團不知道是血還是水的東西。
微微錯開了腳，她徑直朝最裏間那間牢房走去。
這裏跟伏策此前住的被妥善安排過的牢房毫不相像，這裏的陰暗潮濕帶著一股腐爛的氣味。
伏惟君看向被捆在木樁上的陳朝，眸子微微一滯。
陳朝身上有好些鞭傷，有些傷口看起來皮開肉綻的格外驚心
他素來幹淨整潔的衣袍，此時也染上了黑紅的血跡，看起來十分髒亂，跟之前那個有些清高得一塵不染的狀元郎相差甚遠。
伏惟君朝他走近了兩步，陳朝聽到動靜眼皮無力的抬了一下，見到是她，眼中有些意外，也有些嘲諷。
“你想為汐兒報仇所以害我。”伏惟君站到他麵前，眼神直視著他，“隻可惜你報複錯了人。”
陳朝臉色蒼白，緊咬著牙笑了一聲：“微臣不知道長公主在說什麽。”
“你不用不承認。”伏惟君輕聲說，“我已經讓人把你的底細查的清清楚楚，包括你求學的時候，在哪個地方待的時間最長。”
陳朝抽了兩口冷氣，聲音微弱：“既然你查了這麽多，不知有沒有查到你該死，該千刀萬剮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