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潑婦做派
侍衛緊握手中的東西,目光始終保持平靜,方才伏策未出聲的說了三個字,“異姓王。”
而在他手上的東西,他此時已經猜到了是個什麽東西。
這場喜宴剛剛開始就被叫停,所有人不覺掃興反而滿頭大汗的生出一絲僥幸,能讓夏帝在四皇子成婚當天將他鬆進牢房的事情一定非同一般,幸好夏帝並沒有打算追究其他人的責任。
伏策被帶走之前隻有一個請求就是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動王府中的任何一人。
夏帝如他所願,但也直言:“希望事實真相真的如你現在的模樣一般坦蕩。”
伏策臨走前給夏帝重磕了一個頭,原先的恐懼和急迫的解釋都全然不見,沉默得仿佛變了一個人。
夏帝雖然覺得疑惑,但心中升起希望,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或許真是冤枉了他也未可知。
與王府景氣如出一轍的就是姚國公府了,姚文華收到消息震驚之餘便是了然,而姚文淑是樂得要上房揭瓦。
所有人都覺得最該傷心的新娘子反而比方才換裝時更開心,笑著讓讓人撤下那些彩帶和綢緞,將那些嫁妝全都送回了倉庫中去。
姚文華看著她這幅模樣更是發愁,戚氏也不住搖頭。
打心底來說,要是姚文淑真嫁出去了於她來說也是鬆了一口氣。
但是事已如此,要是她擺出個失落的望著姚文淑恐怕又要不依不饒的。
就在她想明白的時候姚文淑已經走了過來,臉上露出個冷笑睨著她:“我就知道我嫁不出去你會不高興,但是這是本小姐的家,你要是覺得這麽難受大可以自己走。”
“淑兒!”姚文華厲聲道,“這是你的嫂嫂,是你的長輩,你說話該放尊重些。”
她一向覺得姚文淑小孩脾性縱容不少,但自從上回她公然頂撞伏惟君之後姚文華便再也生不出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了。
姚文淑囂張跋扈不分場合和人,這般囂張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惹出禍端來。
姚文淑把自己頭上的珠釵拔下來,氣憤的臉上帶了些傷心:“哥哥,今天我沒有嫁出去你也覺得不高興嗎?”
“淑兒。”戚氏小心翼翼的開口,“我們沒有因為你沒有嫁出去不開心,隻是這婚事大夏人盡皆知,如今新郎倌大婚當日下獄對女方來說傳出去名聲是不好聽的故而我跟你哥哥有些憂心。”
“我哥哥憂心我相信。”姚文淑斜眼望著她,“但是你,我半點也不信,我告訴你,隻要我活著,日後有的是你要憂心的。”
戚氏無言以對,姚文華看姚文淑的眼神多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厭煩,曾幾何時這個妹妹明明是天真爛漫的,如今竟變得如此蠻不講理。
“不必理會這裏的事情了,你回院子裏去待著便是。”姚文華扶著她往東院去,要是再理會姚文淑他的脾氣都要上來了。
姚文淑卻最受不了他的冷淡,直接衝上去攔住他們:“她可以走,但哥哥你留下來陪著我,這地方這麽亂你就留我一個人在這裏?”
戚氏歎了口氣:“相公,要不你……”
“讓開。”姚文華毫不留情,握了握戚氏的手道:“這幾天你忙碌個不停,如今就好好休息。”
姚文淑眼神落在他們緊握的手上,忽然像受了刺激似的衝上去要把他們分開,姚文華跟戚氏都被她這舉動怔住,直到戚氏的手腕被她扯得生疼她才輕微掙紮道:“淑兒,你先放開。”
姚文華則是不敢相信這蠻橫的女子竟是自己的親妹妹,凝著戚氏被扯紅的手腕,他大力掐住姚文淑的手迫使她吃痛收手。
姚文淑不敢置信的望著他,眼中的淚水蓄滿了委屈:“你竟然為了她對我動手,我可是你妹妹!”
姚文華沉著臉甩開她的手:“正因為你是我妹妹此時我才感到無地自容,我怎麽,教出了你這麽潑婦的模樣!”
他冷眼凝視著淚流滿麵的姚文淑,沉聲道:“別再跟來,否則之後別認我這個哥。”
說完他便扶著戚氏離開,留下蹲在地上泣不成聲的姚文淑。
按照她的脾氣她定會跟上去無疑,但是憑借她對姚文華的了解,剛才他說的那句話是認真的。
一時間震驚和委屈淹沒了她,她隻顧得蹲在地上大哭發泄。
“突然間認清現實接受不了了?”一雙繡著精巧花紋的靴子停在她麵前,而後繞過她停在一旁的欄杆前。
伏惟君坐在長廊的欄座下,靜靜的凝視著哭得旁若無人的姚文淑,神情淡淡的。
要說姚文淑如今這幅模樣姚文華有脫不開的責任,畢竟把人慣得無法無天眼中隻有他一人,如今她哭得越慘便清醒得越深刻。
雖然殘忍了些,但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姚文淑的眼淚比伏惟君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多,如果把其他女人的眼淚比做河流,那姚文淑恐怕是瀑布級別的。
伏惟君等她停住眼淚等得幾乎想枕著這滿院晨光睡一覺再說,卻見姚文淑忽然抬起了滿臉淚水的臉:“什麽現實,我不用嫁給伏策了就是現實。”
伏惟君笑笑,直起身子道:“現在你有了嫁人的選擇權,但有一個人你永遠嫁不了。”
“誰說我非要嫁給他?!”姚文淑起身但蹲得時間太久險些站不穩,伏惟君扶住她眼中帶著了然:“你也清楚你不能嫁給他。”
姚文淑咬著牙:“我隻要他陪著我,像小時候那樣就好。”
“你是願意。”伏惟君收回手,“但是他願意嗎?”
姚文淑咬著牙不說話,沉默的望著她。
伏惟君輕聲道:“你沒看到他因為你哭鬧不肯嫁而焦頭爛額,也沒看到她因為你對戚氏的惡言相向內疚自責,更沒看到他對你的蠻橫無理是失望透頂。”
“他沒有!”姚文淑沉著臉說,“長公主,即使你身份再高貴也不能對我家裏的事指手畫腳。”
伏惟君毫不在意,自顧自的說:“你以為他今天的冷漠隻是因為戚氏嗎?”
姚文淑低著頭,冷聲冷氣的說:“臣女身體不適,告退了。”
“你既然什麽都知道,就學著麵對。”伏惟君轉過身,眼神靜靜凝在院子裏紅色的裝飾上,“過於自私最後就會一無所有,今日便是一個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