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入甕的陷阱
待看清來者何人後,伏策麵上卻釋然的笑開。
侍衛並未露出什麽表情,而是急切的拉過伏策的手臂,將他向外帶去。
施展輕功飛上廊下時,伏策恨恨的回頭看了眼書房,隻覺得心中血氣翻湧不止,隻有將這裏燒了個幹淨,才能稍稍平息心中怨恨。
但這一看之下,他又恍然間看到了左府內一熟悉人影。
那人影並非左孚或是不怎麽出門的左將軍,而是即將成為他大哥的-姚文華。
而姚文華的眼中,顯然也有一閃而過的慌張。
伏策心弦頓時繃緊,但眼下卻不能容他做些什麽。
一直與伏策並肩的侍衛似乎發現了伏策的心神恍惚,於是也顧不得旁的,為了他的安危著想,著手攬住了他的腰間。
瞬間被安全感環繞的伏策感激的看了侍衛一眼,心中卻想起了方才的姚文華。
看來,他需得再去拜訪姚府。
隻有讓姚文華知曉了他妹妹的後半生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裏,他才會曉得,到底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胸有成竹的慘然一笑,伏策著眼看著身下的左府諸建築一晃而過,心中不能確定今日自己是該慶幸還是懊悔。
左府畢竟是將軍府,所以尋常賊子自是不敢靠近,這也間接導致了左府侍衛並不十分嚴謹。
因不夠嚴謹,所以除卻姚文華以外,並未有其他人發現他與侍衛的行蹤。
可認真算來,他是應該懊悔了。
甘威那個蠢貨,竟然口口聲聲說左孚書房內有他雇傭刺客冒充伏惟君來刺殺他自己的證據。
嗬,且不論是否有這個證據,就算有,那這個證據也不過是引君入甕的陷阱而已。
一想起剛才那連連其發,冒著寒光箭矢,伏策隻覺得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逃出左孚範圍數千米後,侍衛與伏策為防止有追兵,所以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沒有立即回到四王府。
走到偏僻街道,伏策與侍衛盡數撕去黑色的緊身衣,露出原本的衣裳,光明正大的走向街上。
華燈初上,街道飄香。
天間明月的光輝在這條繁榮的街道上並不能體現出絲毫的挑眼,卻讓眾多燭燈點亮了一切。
但這一切繁華景象,卻無法提起伏策絲毫興趣。
沉默良久,他才悠悠歎了口氣,與侍衛講起了他從未對旁人說過的事。
“你別看本王如今手握兵權,且前些時日最得父皇寵愛,但在從前的從前,本王還是一個娃娃的時候,卻沒有那麽幸運了。那時的我若是想見父皇,需得多往皇後宮中跑去,才能偶爾得見自己父親的模樣。”
苦笑一聲,伏策眼中渲染上了複雜的情緒。
“你別看現在的本王一提起太子便沒什麽好語氣,但從前,我是很喜歡這個哥哥的。我喜歡他,喜歡到恨不得一輩子跟在他屁股身後,做他的跟屁蟲。但周圍的宮女,太監,以至於我的母妃都在提醒著我與太子哥哥的差距。本王,不過是無法繼承皇位的庶子而已,但太子哥哥,卻是生來的帝王命。本王愈聽卻愈不願意信命,你呢,你信嗎?”
侍衛淡漠著沉穩的眉眼,腳下步法頗有規章的回:“屬下信命,亦信您。您說什麽做什麽,屬下便會跟隨在你身邊。您想改名,那便改,屬下絕無異議。”
街邊小販手中的花燈甚是明亮,伏策滿懷心事的走過後,卻又突然退了回來,又掏出塊大大的銀兩將花燈買了來。
那小販一看兩人氣度不凡,自是知曉今日自己是遇到了闊氣的公子哥了,於是連連道謝後,感激的看著二人身影走遠。
回到四王府後,伏策忍住疼,讓侍衛先為他向異姓王府遞進消息。
侍衛自是遵從。
隻是當甘威聽說左孚內有陷阱時,還是忍不住大吃了一驚。
但侍衛離去時,他遲疑了半晌,卻隻將甘舒喚來,讓她以後莫要再跟長公主府內的任何一個侍女聯係。
甘舒一頭霧水,正要繼續問時,甘威卻疲倦的揮了揮手,再次讓她退下。
而她雖然心中自有一套想法,但素日,最是懂得聽父親的話。
於是甘舒不再多言,而是安靜的退回了自己的房間。
甘威心中疑竇卻就此種下。
在他的女兒初初對他講述這樁事時,他便敏銳的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隻可惜的是,他卻並未堅持自己的觀點,以至於四皇子親去左孚,卻落敗而歸。
惱怒的以拳錘向桌麵,甘威咬牙切齒的擰著神色,心中邪氣卻不知該向何處發散。
正當他懷疑著長公主究竟是不是幕後主使時,公主府內卻不複從前平靜。
伏惟君從前收攏的不少江湖人馬雖然不能穿梭宮中,為她做下什麽明顯的功績,但還是有些用處的。
譬如此時,她便知曉了伏策入了左府,且在一炷香後與侍衛稍有狼狽的逃了出來。
淡然的放下香勺,蓋上了鎏金鳳印香蓋後,伏惟君穩穩坐定,命南霜與靈菱將白春壓入公主府柴房。
起身,對鏡將頭上玉釵卸下後,她獨自對鏡又為自己帶上了兩株極顯眼的海棠華勝後,才高昂著姿態,一步一步走向了柴房。
柴房內被綁住了手腳的白春顯然還未知發生了何事,正猶自掙紮著。
靈菱在側,冷眼看著她的這番姿態剛打算出言嘲諷,伏惟君卻優雅的抬手,製止了靈菱即將脫口而出的淩厲話語。
而她看向斜癱在地麵灰塵中的白春時,問出的第一句話是:“你在府中這樣長的時日,本公主可曾虧待於你?”
白春口中團成團的布條被南霜著手扯開後,便陡然的張開嗓子,尖銳的喊道:“長公主,你將奴婢綁來何處是為何?我大夏崇尚禮法,縱然我隻是名奴婢,您也無權濫用私刑!”
“濫用私刑?”
伏惟君不怒反笑,重複的喃喃出這幾個字眼後,目光灼灼的看向白春道。
“你也是知曉在你做下這些事後,本公主是可以對你用刑的罷。隻是你也太低估了本公主,又太高估了你自己,所以才會這般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