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絕不為妾
因千伶至祁王府多日,素來風評甚好,從未意圖與自己做出些什麽出格的舉動,所以伏景琛並未多想,便起身與千伶一起坐至床前,望月飲酒對話起來。
千伶自幼在暖芙齋長成,雖未服侍過男子,卻也熟識男子心意。
故伏景琛無論與她聊些什麽,皆能聊些出趣味。
他對她講邊關寒苦,常有征戰,千伶便能答出:一將功成萬骨枯,悔教夫婿覓封侯。
他又對她講身為祁王,在遠方並未有傾心知己,千伶就會接上:人生交契無老少,論交何必先同調。緊接著,她還會勸伏景琛不要故步自封,而是要放下尊位,平心靜氣的去看待一切人與物。
總之,伏景琛說月亮圓,千伶自可接上皎潔明月;他若說這酒太暖,千伶亦會勸他多進幾杯。
勸著勸著,伏景琛總算是眼睛紅紅,不可抑製的起身緊緊擁住了千伶。
他甚少這樣失控,唯一的一次也是在暖芙齋內想吻住千伶而已。
可今夜不知為何,他的手指卻輕佻準確的解開了千伶腰間的係帶。
迷亂中,伏景琛似是感受到了千伶的掙紮,聽清了她的呼喊,但心中的猛獸,卻不允許他就此放千伶離去。
混沌輪轉,千伶裝作以死抵抗的模樣深深映進伏景琛眼底,他卻不管不顧隻吻下去,口中喃喃道:“本王會對你負責,會娶你為側妃。你若要酒宴亦可,本王可以允準你一切。”
千伶用力的推著伏景琛,隻尖銳的回應:“我隻做正妻,為妾不行,側妃不行,平妃我也不願,你若要我,便要娶我為妃!”
緊緊相擁的那刻,伏景琛看著眼前那漂亮的眉眼重重的喘了口氣,也不知究竟是對誰說了一句:“我定會娶你為妻。”
就此,得償所願。
……
第二日,伏景琛頭痛欲裂的醒來。
但比起腦中疼痛,更讓他覺得棘手的是,這腦海中浮現出的記憶。
昨夜,他想是昏了頭了。
偏頭看去,千伶依舊睡得香甜,還未被他的動作吵醒。
於是伏景琛便放輕了腳步下了榻,揀起了散落榻邊的裏衣快速的穿了上。
身上的傷隱隱傳來痛感,伏景琛卻隻覺對比昨夜,今日的疼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純白綢緞裏衣上稍透了些血跡,他無所謂的扯了扯唇角,隻覺得昨夜的自己委實太不顧及自己的傷了些。
“殿下。”
身後傳來了千伶輕聲呼喚。
整理裏衣的手指一頓,伏景琛緩緩轉過身,帶了些許溫存後的情意說:“醒了?那便先穿上衣裳,與我一道用些早膳罷。”
千伶緊緊捉住了被角,貝齒將下唇咬出了些血色,隻倔強的看著伏景琛身下卻並無任何動作。
伏景琛這才後知後覺的一笑,想起了自己的承諾來。
“你放心,等後日伏策婚後幾日,本王便會為你辦桌酒席,風風光光的將你抬進祁王府為,側妃。”
聞言,千伶卻堅定的搖搖頭拒絕了。
“我雖淪落風塵,卻自認有些傲骨。妻生為嫡,側妃亦算是妾。而妾生,皆為庶或奴。我不會做那自甘墮落之人。請殿下遵守昨夜諾言,娶我為妻。”
“你是在跟本王打趣吧。”
伏景琛笑出聲,單膝跪在了榻邊,俯身看著千伶脖頸間那曖昧的紅痕說:“你的身份不過是暖芙齋的清倌,若本王娶了你,定會遭天下人唾棄。說實話,這個側妃之位,都是本王高估了你。千伶姑娘,人要看清自己的身份才是。”
“我,絕不為妾。”
倔強的盯著伏景琛冷然離去的身影,千伶緊緊的抿起了唇角,終是揀起了榻邊的衣物逐一穿起。
人要想過活的輕鬆些,總要平靠些什麽。
雖然她沒有高貴的身世,卻相信自可依仗命運的垂青,以及孤注一擲的本事,闖出一份屬於她的繁榮景象來。
與此同時,完顏無傾正在公主府的廂房內,傻笑著數著昨日酒樓賬房先生遞來的散賬。
因端陽節的緣故,完顏無傾很有經濟頭腦的選擇“福滿樓”在昨日試營業一日。
但就是這一日,卻讓他賺了個盆滿缽滿。
靈菱坐在房內一邊,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發聲:“不過是一日罷了,我就不信你賺的能有我們公主昨日得的賞賜多。”
完顏無傾聞言撇了撇嘴回道。
“這怎可同日而語?夏帝賞賜給嫂嫂的那可都是從國庫重提出的好東西,我賺的卻是從平民指縫中扣出來了。”
“你這也太謙虛了。”靈菱拿過了福滿樓的散賬翻開,而後咋舌感慨道:“平民?你這也太過自謙了。平民哪裏吃得起三兩一盤的鴛鴦炸肚?依我看啊,你這是打算搜盡富商之財。”
奪回散賬卷成棒狀於靈菱頭上敲了一敲,完顏無傾答了聲:那是自然。
正說著,完顏無忌卻與白滿山一道踏入了賬房。
此間賬房多是為處理公主府內務所至,遑論完顏無忌,便是白滿山也甚少踏足的。
靈菱歪了下頭,疑惑的看著如今紅光滿麵的白滿山問:“白先生,可是總賬出了什麽差錯,您要來細細查看嗎?”
白滿山捋了捋胡須回以非也後,便婉轉的說明了他與完顏無忌有要事於此商談。
於是靈菱行了禮後,遵從的扯了完顏無傾就向外走。
剛剛踏出賬房的門口,完顏無傾掙來了靈菱的手張口就說:“你對旁人向來是守著禮節的,怎的偏偏對對著我這樣不知禮數呢?”
誰知靈菱十分理直氣壯的抬起下巴,直視著完顏無傾說:“你若是在燕國身為皇子,我自當是要向你行禮的。但請無傾公子你好好想想,如今你在大夏,身份不過是我們大夏駙馬爺的弟弟而已,倒也,也算不得那樣的尊貴罷。”
鼓著勇氣說了這番話,靈菱又對著完顏無傾做了個鬼臉後,半刻也不停留的抬腳就跑回了東殿。
完顏無傾輕笑著搖了搖頭,卻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也算是有道理。
畢竟昨日國宴,他不過是被安排在末席,連自己哥哥與嫂嫂的側顏都看得不甚清楚。
那,自己到底為何還要堅持再此,不願舍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