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單獨談論

  戚氏苦笑一聲,卻不知道該再如何勸下去。


  而姚文淑卻仍是倔強的看向戚氏,直將她看的頭低了下去,更低了下去。


  萬籟俱寂,周遭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下來,幾人之間呼吸清晰可聞。


  比起靈菱那完全保持在麵上的氣憤,魏葉落表現的更是突出。


  在腰間配帶後,他的佩劍已然出了鞘,透出點點寒光。


  卻隻見伏惟君緩緩步來,行動間耳邊串狀銀鏈流蘇被門處泄進的日光閃的明亮。


  姚文淑被刺的眯了眯雙眼,於朦朧中看到了伏惟君捉住了戚氏的手,連帶著姚文華的胳膊也被帶了下來。


  “爾等莫慌。都是自家人,淑兒不過是開了句玩笑話而已,本公主不會擔心的。”


  伏惟君落落大方的看向姚文華與戚氏,滿眼都是不甚在意的模樣。


  但伏惟君是為何人,他們夫妻兩個可是太清楚了。


  在姚文華看來,伏惟君是夏帝常掛在嘴邊,最寵愛的長公主,亦是左孚甘願冒著被革職的風險,亦要相幫的皇族。


  她能一語定人生死,也可一笑造化福祉。


  這樣的女人,值得人尊重,值得人敬仰,卻絕不可遭受他人半分糟踐。


  在戚氏看來,伏惟君隻一點便可讓她甘願俯首稱臣。


  因皇後早已放下話。


  那日皇後將她命人精心打造的銀鎖送給長公主,還親口承認了日後長公主表示她嫡生的女兒,且必將長公主當親生女兒般疼愛。若誰敢傷害長公主,那便是與皇後過不去,與坤寧宮過不去,與她們戚家上下過不去。


  自那天之後,戚氏其實一直想去拜見伏惟君的。


  隻是於身份上,她低於伏惟君;可於輩分上,她卻是表姐;就是這般尷尬的處境,才未得促成她與長公主的相見。


  隻是戚氏無論如何都沒有想過,與長公主第一次私下相見,竟是在這樣的場合中。


  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即使伏惟君已經大人有大量,給了姚文淑一個向下走的台階,她這個小姑子竟然依舊不依不饒。


  “誰跟你是一家人?我與那伏策哪有夫妻之實?長公主此話,也太過折煞我了!”


  姚文淑的張狂全都被姚文華看在眼中,在失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後,他拉著自己的妻子,屈膝向伏惟君跪了下來。


  “還請長公主恕罪,是臣妹不懂事,是臣妹口出狂言。隻是念及她年紀尚小,且將成親的份上,讓我這個做哥哥的代妹受過罷。”


  戚氏隨之跪下後,亦低了語氣懇求道:“長嫂如母,臣婦也當同罪。”


  一時之間,除卻對立著的伏惟君與姚文淑,便隻有幾步外的靈菱與南霜還麵色沉鬱著的站立著。


  遠方的風刮進院落中,順著院中蔥鬱的樹冠吹向了正堂,從姚文淑的後背飄過。


  這一陣風刮得她總算略略清醒了些。


  亦或說,是兄嫂的下跪讓她突然驚覺,此時與她對立著的人物是誰。


  天家之貴,皇室長女。


  就算自己是姚國公府的嫡孫女,那也是遠遠比不過的。


  冷汗從梳好的發間點點冒出,隻是未曾滑落前,卻隻聽伏惟君平靜的說:“你們先退下罷,本公主要與姚文淑單獨說幾句話。”


  雖然對自己妹妹的行為很是怒其不爭,但聽到伏惟君這樣說的姚文華,仍是在緩緩起身後,試圖開口為姚文淑求情。


  隻是他的話還未說出口時,戚氏便拉住了他向外走。魏葉落看準了時機,將自己存在點降到了最低後,低著頭跟著姚文華出了去。


  而他的這身裝扮亦未曾引起姚文淑的注意力。


  畢竟姚文華是侍衛統領,所以她對不時會來到姚府的侍衛等已經見怪不怪了。


  同時,靈菱也與南霜一同走了出來,隻是她們未曾離去,而是為伏惟君與姚文淑關好了堂門,並左右戍守著。


  戚氏拉著姚文華快步向偏房走去,邊走邊篤定的說:“夫君以為誰家姑娘的氣性都如同我們家姑娘一般嗎?你放心罷,長公主不會與淑兒那樣計較的。”


  姚文華細想了想後,終是歎了口氣,牽著戚氏的手去偏房等候著了。


  戚氏料的不錯。


  伏惟君卻是沒有打算為難姚文淑的意思。


  在所有人都已離去,周遭隻剩她們二人後,她衝著姚文淑伸出了自己軟軟的手。


  遲疑了片刻,姚文淑疑惑著將手搭了上去,任由伏惟君牽住了自己步向隔間的雕紋方桌旁。


  “坐罷。”


  伏惟君吩咐完後就鬆開了手,不由抗拒的讓姚文淑落座在了自己的身畔。


  想起方才伏惟君所為,與自己哥哥對自己的反應,姚文淑仍舊的賭著氣,看向伏惟君的麵上我沒有什麽好顏色。


  隻是伏惟君卻一直是氣定神閑。


  “聽見你剛才對本公主的描述,似是讀過了很多書?”


  伏惟君調侃的說道。


  並且……


  不出意外的,她即可便在姚文淑麵上看出來些不自在。


  其實,作為姚府唯一嫡女,姚文淑自然是從小修習,琴棋書畫皆通。


  隻是這樣一個從小浸染在墨香中的貴女,卻也會吟誦這些淫詞豔曲這一點,聽著就會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姚文淑的臉忍耐不住的紅了紅,卻還是強撐著說了句:“那又怎樣,本姑娘這叫各有涉獵。”


  伏惟君輕笑著點了點頭,卻突然說出了句看似無厘頭的話。


  “本公主的夫君名為完顏無忌,是我一眼相中,非卿不嫁的選擇。他雖是來自燕國,是為大夏質子,可本公主卻對他情根深種,不能自拔。婚後,我們夫妻二人……也算是琴瑟和鳴。可以這樣說,本公主這一生唯有一必須完成的夙願,那就是——與他廝守終生。”


  姚文淑靜靜地聽著,心裏突然生出了些向往。


  能這樣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定是沒有什麽遺憾的一生了罷。


  且她雖長在後宅中卻也是偶爾聽說過,長公主與駙馬爺的感情甚好。


  等等……


  姚文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


  她現在算是懂得了,為何長公主會突然對她說這些。


  因這些話,便是長公主對於方才之事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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