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願意一試
右臂若傷,那武力值自會下降不少。
洛嬈得意的看著匕首下,那被生生片開的右臂。
繞是伏景琛不願高聲求救,卻還是被這痛意激的大聲吼叫時,雙目猩紅的不顧自己傷勢,隻是騰出手去用力掐住洛嬈纖細的脖頸。
窒息感逐漸傳來,洛嬈卻不管其他,直拿著匕首在伏景琛身上亂刺。
這是她身為影閣刺客,應當完成的使命。
血跡在伏景琛身上像生機勃勃的花瓣似的綻放,襯得那白衣更白,鮮血更豔。
門外傳來了紛遝而至的腳步聲,洛嬈眼珠翻白之際,還是想將匕首刺的更用力些。
伏景琛終於有些吃不住,慘白的唇中也溢出了鮮血,隻是手中力道卻仍是沒有要鬆開的跡象。
廂房大門被護衛一腳踹開,千伶慌張推開護衛先行跑進來,看到那鮮紅的匕首時,終是放聲尖叫起來。
伏景琛被這聲尖叫引得側過頭去看千伶,眼中卻閃過模糊的伏惟君的身影,於是在劇痛中,他慢慢的抿出抹純真的笑意。
這抹笑意也染進洛嬈眼底,恍的她不知為何手下一軟,匕首“叮當”落地,濺出破碎的血光。
體力漸漸流逝,伏景琛深深回過頭看了洛嬈一眼,卻用盡最後一絲氣力握住了洛嬈手腕命脈。
隻在洛嬈以為即將命喪當場時,卻感到一股內力自手腕處傳至全身,令她突然就有了逃生的動力。
窗板近在眼前,她不管不顧的向那處奔去,翻身出窗,地麵的泥土染汙了她最在意的裙裳,卷起的灰塵迷了她的眼。
在伏景琛暈倒,被千伶摟進懷中時,洛嬈全身心的隻顧著求生。
暖芙齋的護衛身手雖高,但卻未追上在影閣訓教多年的洛嬈。
逃出生天的她躲在黑暗的角落,不住大喘著粗氣的同時,腦海卻浮現出了伏景琛那醉人的微笑與深深一眼。
“不要動心……不要動心。你殺他是為了任務……他放了你隻是純屬腦殼抽搐。你是刺客,懂嗎?刺客是應該無心的。”
“天下沒有一個好男人,就算有……也早早的被他人浸染。洛嬈,你不是沒吃過虧,深淵是不能往下跳的,你要走的路上,絕不可能再有什麽人出現了”
洛嬈失神般遍遍自言自語著這些話,仿佛說的多了,便是真理。
而暖芙齋內,已經上下忙做一團。
醫者是被請來了,但暖芙齋內的醫者最是擅長婦科,於是處理起來這麽嚴重的傷口便有些捉襟見肘了。
千伶急躁的衝著暖芙齋的媽媽說:“您也知曉他的身份,若是殿下在這裏出了什麽差錯,那我們暖芙齋是承當不起天子一怒的。快快著快馬去請大夫,越快越好!”
媽媽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滅頂之災,於是慌亂的“誒”了幾聲後,自己親自去馬廄處尋人,尋馬。
一旁的舞女看了看已經失血過多的伏景琛,糾結著神色,小聲提醒道:“要不然我們去通知祁王府,讓他們來將殿下接走吧。畢竟以祁王的身份去請大夫的話,才對他的傷勢有益。”
誰知千伶一聽這話,便狠狠地扇了那舞女一巴掌後說:“你是生怕殿下來煙花之地消遣後還被刺傷嗎?殿下吉人天相,縱使受了重傷,也定是捱的過去的。你這小蹄子,莫要再胡說!”
挨了打的舞女委屈的退到一旁,不敢再多言,隻苦著臉,看著千伶姑娘溫柔的執起了祁王殿下沾了血的手掌。
在旁人看來,這幕自是有些深情在裏麵。
但隻有千伶自己知道,她此時是在想些什麽。
她知曉自己長得美。
卻也知曉在這從不缺美人的暖芙齋,她並非那最美之人。
但,祁王偏偏對她有所不同。
千伶雖然看不上他賞賜的金銀珠寶,卻是看上了他的皇子身份。
可是祁王眼高於頂,隻納她為側妃。
隻是意外總會發生。
譬如此刻。
上天便垂憐了她一回。
這段時日,她自會細心的照顧伏景琛,如果他蘇醒,便該知曉知恩圖報。
千伶嘴角忍不住的浮上一抹微笑,但因旁人太多,她生生的把這笑意壓了下去。
來日方長。
她,願意一試。
……
長公主府。
洛嬈狼狽的翻牆而入,並跌在了叢生的花壇中,巨大的聲響引來了侍衛,她成功的被帶到人前。
“說。你是何人,為何擅闖長公主府!”
伏惟君與完顏無忌未曾道時,靈菱就先行審問起來。
被兩名侍衛壓在地上的洛嬈倦怠的看了眼靈菱,一向柔媚的聲音有些變了味:“我是來見公子與冷夜的,煩請你去通傳一聲。”
靈菱圍著她打量了一圈後,脆聲開口質問:“你若是來尋人的,為何不走正門,而是要翻牆呢?”
後半句靈菱沒有說出口。
那話是:你瞧你穿的這樣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女孩。
幸而靈菱這句話未曾問出口。
冷夜聽說有女子夜闖公主府後,先一步來到了前殿。
“因為她剛剛替我去行了任務。若從正門而入,恐怕落人口實。”
揮退了壓住洛嬈的侍衛後。冷夜擔憂的將洛嬈從地上扶起,半摟著她坐向了一旁的木椅上。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般做完後,冷夜皺著眉側頭問靈菱:“快去拿兩個軟墊和金瘡藥來,她受傷了。”
靈菱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幕,但冷夜為人她也算清楚,於是便也不再多問的跑了出去,準備一應物什。
“任務完成的如何?”
靈菱不過剛走,冷夜就迫不及待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過,卻也是意料之中。
洛嬈苦澀一笑。
這世間,真正關心自己的,不過寥寥。
冷夜這已然算是不錯了。
最起碼他還會知道為自己索要軟墊與藥品。
“未知。”洛嬈緩慢的搖了搖頭:“我刺傷了他的胸口與右臂,也傷到了其他位置近十處,但未曾戳到要害。”
冷夜看向洛嬈被掐紫了的脖頸,了然的點了點頭說:“祁王行武十餘年,你能傷他至此,已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