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血肉之軀,誰能無錯
“好好的在太後娘娘這裏住一段時間,等你什麽時候心情調節好了,記得向公主府內遞消息。屆時我來接你回家。”
南霜感激的看了一眼這個平時大大咧咧的姑娘,上前一步,用力的抱住了她。
“靈菱,謝謝你。”
見南霜如此客套,靈菱假裝不滿的嘟起了小嘴,認真的說。
“跟我說什麽謝啊,我們都是長公主身邊的人,自然應當如姐妹一般的才對。”
南霜讚同的點了點頭。
隨後靈菱目送著南霜轉身進入了壽康宮後,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最起碼,她心裏受了委屈還有太後宮中可以讓她短暫的躲藏。
可若是自己受了委屈,那又當如何呢?
想起長住在公主府內的完顏無傾,靈菱垂頭喪氣的往回走著。
從前他們是眾人皆知的歡喜冤家,無論是在刀光劍影中,還是兩人獨處時,她與完顏無傾之間的氣氛總是詼諧有趣。
可自從那個晚上,那個醉酒的晚上。
靈菱無奈的用力閉了下雙眼,而後頹然的張開,走在宮道上的雙腿也像失了力氣一般軟綿綿的。
那個晚上,她差點說出那句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為了阻止她將那層窗紙捅破,完顏無傾逼近吻住了她。
雙唇相碰的那一刻,靈菱聽見了自己為之一動的心跳聲。
可完顏無傾的心中哪層有過她丁點分量。
恐怕在他的眼裏,自己也隻不過是一個單純些,好逗弄的小宮女罷了。
而自己這個單純些的小宮女,恐怕也已經被他察覺出了自己已經不再單純的心思了。
否則為何在自己生病時他願意寸步不離的照顧,可自己身子一好轉,他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兩人雖處在同一府邸,可連日來的見麵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也不知道他曾經那樣爽朗傾心的笑聲,以後還未可聽否。
靈菱垂頭喪氣的有著,卻冷不防眼前出現了熟悉的馬車。
那是長公主府的馬車。
宮中禁喧言。
靈菱不敢叫停馬車,隻得快速小跑在馬車身後。
然後她親眼看見了代表長公主府內的馬車被侍衛扣住,長公主與墨玉被圍著帶走了。
躲在宮牆拐角處的靈菱用力捂緊了自己的嘴巴,快步的跑回了公主府,將這一情況匯報給了完顏無忌。
坤寧宮內。
伏惟君不解的看著圍在自己周遭的侍衛,依舊向皇後行了一禮問道:“母後,這些侍衛一直圍在兒臣身邊,是為何意?”
皇後頭痛的摁了摁額角,先令侍衛盡數退去後,才啞著聲音回答:“今晨左孚從昨夜行刺伏策的刺客懷中搜出一封信件。那信件用的是你的筆跡,鑄的是你的印鑒。你父皇暴怒的生了場氣後,我隻得讓你暫時關押在坤寧宮。這樣的話,你還能相對自由一些。”
自由?
伏惟君嗤笑一聲。
她上一世與夏帝的關係就勢如水火,卻不想在這一世中,她與夏帝的關係還會行到這一步。
什麽筆跡,什麽印鑒。
但凡夏帝信她一些,便會懂得,一個已經成了婚的公主,根本沒有必要去刺殺一名已經失寵,失勢了的皇子。
見伏惟君麵上有些不屑,皇後慌張的拉近伏惟君,板著她的肩膀,直視著她的眼睛道。
“千萬不要怪罪你父皇。血肉之軀,誰能無錯?等這件事情查清楚了,你父皇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的。”
伏惟君聞言卻搖了搖頭。
這件事,看上去了絕對要比真意複雜的多的多。
不止是那枚是否真正從長公主府消失了的印鑒,恐怕若是他人有意栽贓,那必是早已備好了天羅地網。
推拒了皇後命人端來的早膳後,伏惟君領著墨玉便進了廂房。
墨玉忍著心裏的激動。做出一副難過的樣子來問。
“長公主,我們大約還要在這裏住幾天,半個月的時間可以出去嗎?”
伏惟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回答道:“既來之,則安之。”
這個回答堵住了墨玉所有的話語。
她暗自瞪了伏惟君一眼,而後安靜的站在她身後,看著伏惟君手中書卷。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內,伏惟君安靜的翻閱著房間中皇後早就備好的書籍,竟也奇跡般的找到了歲月靜好的感覺。
隻是,仍守在公主府內的完顏無忌絲毫未察覺到歲月靜好。
先是靈菱將頭上珠釵扔給了街上一行人,然後偷搶了他的馬,加鞭的跑回了公主府,為他帶來了惟君被扣押的消息。
緊接著,一臉不情願的左孚出於職責,前來搜查公主府。
本來這也沒什麽,畢竟兩月前公主府內亦被查抄過。
隻是那次的查抄結果一無所獲,這次左孚的手下卻從東殿書房中搜出了長公主府的印鑒,以及跟刺客懷中所揣之信極其相似的手稿。
完顏無忌一把拿過手稿仔細辨認,卻還是未從中發現什麽異常。
仿佛這封信,真的是伏惟君所寫似的。
雖然左孚心中對伏惟君藏著異樣的心思,但他還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與完顏無忌走到一邊。
他沉鬱的看著完顏無忌,刻意壓低了聲音道:“昨夜刺殺四皇子之事,到底是不是長公主所為。若是的話請你盡數私下交代,這樣我也好對長公主施以援手。”
完顏無忌聞言卻一把推開左孚,擲地有聲的說:“從前我還會擔心你對惟君關心太過,可如今一見,你亦不過如此罷了。惟君是怎樣的女人,你不了解,我卻明白的很。她若是討厭一個人,定會大張旗鼓,明目張膽的讓那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無法下台,而不是派人半夜裏偷偷插刀子!少卿的這番話,還是好好留在肚子裏,莫要再說出來,惹人笑話了。”
完顏無忌的一席話,讓左孚的腳步瞬間凝在那裏,無法動彈一步。
因他說的對,自己根本不了解伏惟君。
左孚不知道她平時的生活習慣,不知道她的喜好嫌惡,不知道她行事作風,不知道她心之堅持。
他完全不了解伏惟君此人,卻又因命運的牽扯被她莫名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