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事出異常必有妖
見白春的動作,甘舒心下冷笑,卻隻撇下一句:“事成後執此玉佩找本郡主,自當許你一切”後,便匆匆的離去。
“等等。”
被叫住的甘舒腳下一頓,正打算加大給這個小婢女的籌碼時,卻聽白春沉靜的話音從身後傳來:“郡主想要什麽,奴婢陪你去找罷。”
甘舒抬起眼睫,白春加快腳步走到甘舒身邊挽起了她胳膊說:“南霜姐姐,我陪你去書房吧。”
……
從書房取到代表著長公主的印鑒後,甘舒心滿意足的快步朝廂房走去。
隻是進入廂房後看到的場景,卻讓她剛剛取得的成就感蕩然無存。
韓奉的確泡在浴桶中,隻是浴桶中還沉睡著另一人,便是吸入了迷魂散的南霜。
看著南霜漏在水麵外,遍布脖頸間的吻痕,甘舒氣不打一處來的想掀翻浴桶,隻因力氣不夠而作罷。
“韓奉,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淫賊,今日來公主府是為了什麽你是不知嗎?為什麽還要橫生枝節?!”
甘舒麵上布滿淚水的大聲質問道。
雖然她與韓奉走到今天這步早已離心離德,但他仍是她的夫婿啊!
她還沒有忘記大婚之日,身著鳳冠霞帔嫁給他時,自己心中那期待未來的欣喜。
她亦沒有忘記在她有身孕時,韓奉不時的溫意體貼。
這些事情,恍如隔世。
當時的韓奉身為新晉狀元郎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所以即使她與環兒共享了韓奉那次,她卻仍對韓奉抱有未來的期許。
隻是如今,她哪裏還有資本期許?
因為暴怒加上剛才用力的動作,甘舒的小腹處傳來陣陣疼痛,當她吃不住痛,緩緩的靠著浴桶蹲下時,韓奉卻恍若未聞的將南霜抱出浴桶解釋道。
“你著什麽急,南霜這不是已經昏迷了嗎?還不快換回衣物,隨我回席。”
韓奉因在熱水桶中進行了劇烈運動,此時臉部潮紅仍像是醉酒。
甘舒緊緊握著手中印鑒,不甘的扶著浴桶起身,隻恨不得手中持著的是利刃才好。
那頭韓奉卻已經將渾身濕漉的南霜全身擦拭幹淨,並目光灼灼的盯著穿著南霜衣裳的甘舒。
因為之前懷過身子的緣故,如今的甘舒身材已經走形,再不複當年窈窕身姿,南霜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已呈著緊繃狀。
見韓奉望著自己的目光中有些些許鄙夷,甘舒心底絕望的走過前去,命韓奉背過身後與南霜互換了衣裳。
她其實懂得,就算她不命令韓奉轉過身去,恐怕韓奉也不願看見她腰腹處的層層贅肉。
換好衣物後,夫妻二人協力將南霜拖到了房門口,布置好了房內,便回了席。
席間氣氛已達高潮,不少學子門或舉杯高歌,或提腹吟詞,完顏無忌與伏惟君端坐在主席,笑吟吟的看著這場學子宴。
“紺煙迷雁跡。漸斷鼓零鍾,街喧初息。風檠背寒壁。放冰蜍飛到蛛絲簾隙,瓊玫暗泣。”
“猶認紗窗舊綠。正過雨荊桃如樹菽。此恨難平君知否,似瓊台,湧起彈棋局。”
“竟日微吟長短句。簾影燈昏,心寄胡琴語。數點雨聲風約住,朦朧淡月雲來去。”
出試詞者為探花郎陳朝是也。
韓奉聽著學子們競相做出的好詞,心不禁開始癢癢起來。可為了洗脫他們的嫌疑,韓奉隻能繼續裝作狼狽的飲著酒。
當他因喝的太急太快再次嘔吐時,陳朝終於受不住的出言。
“駙馬爺既然並非海量,就不要再次一再擾亂大家的雅興了。”
伏惟君讚賞的看了一眼陳朝。
不知為何,從那次春闈開場,禮部貢院門口時,她便覺得我這個陳朝很是眼熟。
可直至今日,她仍是未曾想起在哪裏見過這個陳朝。
伏惟君輕輕搖了搖頭,隻覺得腦中有一團匯集著的,無論怎樣撥動都不見成果的迷霧。
完顏無忌見伏惟君如此,誤以為她今日酒量不佳,於是便將她麵前未喝淨的酒瓶擱置自己麵前道。
“左不過今日韓奉已如你所願的頻頻出醜,便不要再喝了吧。”
伏惟君如看蒼蠅般看向又吐出穢物的韓奉,剛要說“仍覺不足”時,卻突然發現了異樣。
韓奉與甘舒既已回席,那南霜為何未曾回來?
心中突然閃過不安,伏惟君一把握住完顏無忌的手,有些緊張到的說:“快讓冷夜派人去尋南霜,她是皇祖母送給我的人,我絕不能讓她出半點事。”
完顏無忌聞言立即起身,前去尋在後花園拱門旁守著的冷夜。
伏惟君看著甘舒心疼的為韓奉拍後背的恩愛模樣,卻隻覺得後背汗毛根根立起。
事出異常必有妖。
甘舒與韓奉如今的感情應是如何,旁人不知,難道她伏惟君還能不知嗎?
到底是何緣故,讓他們這對黑心腸的夫妻倆卻裝出這副恩愛模樣。
伏惟君滿心疑惑的眯起雙眼,再無心宴席上一眾美食。
她沒有發現,在她不時的對韓奉與甘舒投往各種目光時,陳朝也在偷偷打量著她。
不過一炷香的時刻,完顏無忌便帶著冷夜麵色凝重的回席。
伏惟君壓下聲音,悄聲問著在自己身邊坐下的完顏無忌。
“南霜她人呢?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完顏無忌不語,表情卻回答了一切問題。
握著箸的手輕輕一晃,伏惟君立即起身,口中喃喃道:“我要去找她,她絕對不可以出什麽事。”
看見伏惟君離席,韓奉朦朧狀的雙眼中迸發出難抑的光彩。
其實南霜姿色平平,甚至還比不上已經發胖了的甘舒,可他還是對南霜下了手。
這完全是因為伏惟君的緣故。
南霜是她的心腹,見心腹在眼皮子底下被糟蹋成那副樣子,那大夏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恐怕會心疼到伏膝痛苦吧。
韓奉所料不錯。
伏惟君看著已經被搬到廂房,淩亂衣裳上難掩的吻痕時,忍不住流下了自責的淚水。
她執起尚在昏迷中南霜的手捂在自己胸口上,眼中新淚一重,舊淚一重,眼淚重重,浸濕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