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飛鴿傳密信
伏策胸有成竹的站在如銅牆鐵壁的高牆之後，俯身看著燕國前鋒爭先恐後進攻的模樣。
在他心裏覺得:高大，即力量。
畢竟伏策領過軍隊，他深知大夏風水民土養人，而燕國偏居一隅，雖不到窮山惡水的地步，卻也遠遠不及大夏風調雨順。
天生的地理優勢加上後天的風俗民情，大夏日漸呈獻蒸蒸日上狀，可燕國卻是停滯不前。
這是燕王一心想攻破大夏的原因。
也是伏稷自信燕王必敗的由來。
但這次燕王的失敗卻不是因為旁的緣故，而是當燕軍逼近城牆，才發現城牆布置與手中的京畿城防圖大相徑庭。
慌亂之中，大片燕軍死於伏稷胸有成竹的何種布局之下。
燕王潰敗而逃，完顏無虞亦混在亂軍中，苟且偷生。
想起今日不堪回想的一幕幕，燕王再次起身用力的踹了完顏無虞一腳後，才吩咐賬外親軍將他拖去醫治。
被六兒子氣到頭痛欲裂的燕王，卻恍惚間想起了完顏無忌。
“難道是他……”
這張假的京畿城防圖，是他送來的，難道這件事是他的手筆？
疑惑就此在心底紮了根。
可燕王轉念又想到，若是開戰前自請探路的完顏無虞發現了這張城防圖有假的話，那他今日也不至於顏麵掃地了！
那張城防圖，就算是給一名低級士兵看的話，也許都會被讀懂。
可恨的是完顏無虞實在是眼高於頂，卻沒有與眼光齊名的實力，這才是燕軍潰敗的根本原因。
燕王不甘心的用袖口狠狠抹去眼角溢出的半滴淚，走到暗刻水禽紅紋桌前坐下，揮動羊豪軟宣寫下密信。
信是寫給檀香的。
第二日下午，特殊訓練過的飛鴿便把信傳至了檀香手中。
取信時，檀香特意繞到完顏無忌與伏惟君的院落中偷偷看了兩眼。
池塘遍滿春色。
條風布暖，霏霧弄晴。
已是這樣好的時節，這樣好的溫度，但這個院落卻是一片靜謐，來往的下人門腳步輕輕，生怕驚到房中貴人。
無忌與伏惟君那賤人，還未起身……
檀香緊咬唇瓣，麵上浮現緋色。
昨日醉酒後與完顏無忌同眠的若是自己，該有多好？
事實證明，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如果太大的話，愛鑽牛角尖的人就會陷入瘋狂。
回到房間讀完燕王信件後的檀香，就逐漸露出了瘋狂的笑意。
伏惟君！
我看你能活到幾時？！
廂房內。
堪堪睡醒，半垂眼眸的伏惟君輕輕揉著仍有些發漲的顳顬穴，隻是才沒揉幾下，便有兩隻大手接替了她的動作。
“有我在，這點小事不用勞煩夫人。”
令人熟悉又溫暖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伏惟君安心的複閉上眼，口中嚶嚀道:“夫君最好了。”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
完顏無忌喉結不可抑製的上下一動，看向伏惟君的目光也炙熱起來。
偏偏那人兒並不知自己說了什麽多招人浮想聯翩的話，緊閉的雙眸上睫毛輕顫，仿佛正打算進入下一場好眠。
“快別睡了，再睡今夜定無法安眠。明日長公主若是盯著青黑眼圈出門，豈不有損你大夏長公主第一美人的名聲？”
伏惟君抬眼，入目處就是完顏無忌清冷俊逸，刀削斧刻的麵容，一如既往的勾人攝魄。
隻一眼，她便覺得自己又要醉了。
如今的相安無事，滴點情絮若是美夢，那她願永生沉溺於此，再不醒來。
完顏無忌眼看著麵前這雙素淨到不染世俗的眸中摻入了莫名的憧憬與悲傷後，心緒莫名一亂。
這是他最不喜歡的一幕。
每當伏惟君麵上出現這種神態時，他就覺得兩人之間隔著永遠跨越不過去的鴻溝，溝中漫著遮掩的雲霧，讓他徒然的伸出雙手，卻隻能頹然的收回。
現在完顏無忌隻希望無可避免的那一天發生時，一切可更改的環節一定要進行的慢一些。
慢一些。
小心一些。
那他與惟君就將永沒有幹將與莫邪一較高下的時刻。
申時伊始，縣令府內布置規整，張燈結彩，一頓普通的晚膳布置的恍若孔子宴。
伏惟君與完顏無忌端坐在上位，縣令攜家眷坐在下首。
雖同席，但高下立見。
八仙桌上擺滿了招待貴賓的“魚翅四大件”和“海參三大件”，“雪裏悶碳”“孔門幹肉”“霸王別姬”等名菜更是令人應接不暇。
府裏的下人們極會察言觀色，用膳至半途，伏惟君與完顏無忌均覺得縣令府上家風不錯。
除卻一點。
坐在縣令夫人身邊的身邊有一身著薑黃色紗裙的明豔少女，那少女眼波流轉間，不時向完顏無忌處張望。
本來那少女位置不是絕佳，伏惟君應是注意不到她的。隻是如今堪堪四月時節，這少女便穿上了清透涼爽的紗裙，不免招人側目。
這一側目下，伏惟君便又多看了少女幾眼。
誰知那少女看到長公主朝自己的方向看來，竟然毫無規矩的起身，要敬伏惟君一杯酒。
“汐兒久聞長公主之名，沒成想公主竟如傳聞般國色天香，雍容華貴。汐兒自愧不如，還請長公主賞臉，汐兒願自罰一杯。”
說罷，汐兒便一手端酒，一手扶杯，姿態極大方端莊。
一杯飲盡，她的目光仍在完顏無忌身上顧盼生姿。
許是方才又飲了兩杯的緣故，汐兒的一身黃色抹胸紗裙落在伏惟君眼中極其刺眼。
“縣令，這位汐兒，可是你的女兒？”
伏惟君不再看向汐兒，而是望著縣令。
縣令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自己的夫人以及嫡女，努力忽略額上冷汗道:“正是臣女。不知長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她醉了，扶下去休息吧。”
淡淡說完這句話後，伏惟君有些慵懶的扶了扶耳邊垂墜下的金璃點翠流蘇，所以她沒看見汐兒離去時，眼中不可置信的目光。
用完膳後，伏惟君保持著長公主的姿態回到廂房，就立刻褪去了有些沉重的外袍。
這一幕看的完顏無忌撫掌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