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援手端妃
上官玉漱和寧貴妃性子相仿,都是溫柔賢惠之輩。
就因為照顧了伏惟君,遭遇橫禍。
在端妃生產之日,被人下了狠藥,以至於已經懷胎十月的胎兒,胎死腹中。
又被人不知不覺灌了陰功湯,以至於再也不能有孕。
唐貴妃還做了場法師,說是此為不祥之兆,夏帝聯想起與之交好的寧貴妃,也是在生產當日大出血,便自此冷落了她。
顧念在寧貴妃的麵子上,沒有將上官玉漱打入冷宮,但是將她的宮殿搬去了偏遠些別院,與冷宮並無二致。
唐貴妃是個記仇的種,趁著得勢命宮中所有人不得去接濟上官玉漱,還克扣了她宮中的銀錢。
上官玉漱本是不記仇的主,並未因此恨上唐貴妃。
宮中的日子雖然清儉些,但靠著自己一雙手,倒也還能過下去。
隻是現在,曾經也是風光一時的端妃娘娘身側,竟是連個貼身丫頭都沒有……
今日恰逢皇後娘娘生辰宴,邀請了宮中所有女眷前來,端妃雖是住的偏遠,但皇後還是找人去請了端妃來。
她這才得此機會見伏惟君一麵,眸中立刻氤氳著淚光:“長公主。”
伏惟君想起了一切,心中也是感慨萬千,扶著端妃的身子:“端妃娘娘,身子不好就別該穿厚實些,怎的穿這麽單薄就出來了?”
端妃等了這麽久,終於有人能問候她一句,激動之餘,還輕咳了幾聲:“長公主,我……”
“端妃娘娘,您也算是自小護著我長大的,就喚我惟君吧。”
伏惟君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在上官玉漱的身上:“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上官玉漱搖搖頭:“往事如煙,不可議,不可追。長公主……惟君,都過去了。你母妃若是能親眼看到你如今長大的模樣,定是高興啊。”
完顏無忌餘光一直時不時的看向伏惟君,見她將披風脫下來,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一圈,停在一個宮女身上,挑眉示意……
在伏惟君的關切下,上官玉漱還是告訴了她這些年來自己的日子過得是那般清貧。
“端妃娘娘,如您所說,都過去了。您即是母妃的好友,也是因為我才被牽連至此境地,惟君也該喚您一聲端母妃,今後,我會將您如同生母般對待。”
片刻之後,有陌生宮女走上前:“長公主。”
伏惟君看過去,是副不認識的麵孔:“嗯?”
“這是有人命奴婢給您的披風。”
伏惟君疑惑了一瞬,看到冷夜時,心中了然,該是完顏無忌的人。
她在人群中找到那抹紺色的身影,見他還在與官員交談,淡淡一笑。
將披風披上後,伏惟君扶起了上官玉漱:“端母妃,您那別院距離皇宮太遠了些,今日我便會上奏父皇,要她將您挪回原來的宮殿。”
聽到夏帝的名字,上官玉漱卻是笑著搖搖頭。
這麽些年,哪怕他曾有一瞬來看過自己,上官玉漱都不會像今日這般死心。
“最是帝王無情家,惟君,你父皇他……”
伏惟君打斷了上官玉漱的話,撫著她的手:“放心吧。雖是過去了這麽些年,再要複寵是難了些,但您所作所為,兒臣都銘記於心,定是不會再叫你過回原本的日子,得到該有的尊重。”
端妃在那別院已久,宮中也沒個貼心的丫頭,像是與世隔絕般,全然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何事。
今日伏惟君一說,她才知這後宮早已經不是唐貴妃的天下。
伏惟君也不像從前那般,再任人欺辱了。
如此她便放心了,就算有朝一日下了黃泉,與寧貴妃也可以交代了。
天邊染上了落紅,有北歸的大雁在空中翻飛,日頭漸漸落了,宮中各處都亮起了燈籠。
眾人都落座之後,伏惟君特意讓端妃坐在了自己鄰側。
夏帝攜皇後盛裝出席,看的唐貴妃心中那叫一個憤恨啊。
若是當初沒有伏惟君摻和,等到皇後‘病逝’,她便是新皇後的最佳人選。
可是沒想到,從伏惟君從冷宮出來之後,打翻了自己的所有計劃。
皇後與夏帝不禁重新燃起了感情,還在她的鼓搗下,竟是讓自己失了寵,變成如今這副樣子。
若是往日這等宴會,誰人不是先同她唐貴妃行禮。
可今日來禦花園,自己身側卻是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往日那死纏來打想要與自己扯上關係的‘姐妹’,如今對她也都是敬而遠之。
唐貴妃卻一副子不服輸的勁頭,明明都已經不是夏帝的寵妃了,那頭上還帶著往日封妃時夏帝親賜的頭冠。
雖是看上去極為豔麗,但總叫人覺得有些可笑。
曾是當紅寵妃時,戴上那頭冠自是人人羨慕,可如今依然不是寵妃,還帶著……
眾人行禮後落座,夏帝的目光先是被唐貴妃的頭冠引了去,卻是副襯人的好東西。
隻是那頭冠下的麵容,卻叫他心中一涼,板著臉開口:“今日是皇後的大喜之日,頭上帶著些白花花的東西做什麽?不吉利!”
唐貴妃還以此物能引起夏帝的舊情,沒想到卻被他冷聲嗬斥了一番,臉上不僅有怒意,還有幾分傷神。
伏惟君瞧著坐在對麵的唐貴妃,還生出了絲絲憐憫之意,到底也是後宮的可憐人,為了奪權爭寵不擇手段。
卻不曾想,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失去了天子的寵愛。
宴會開始,眾臣紛紛上前送上賀禮,伏惟君也一早備了厚禮呈上,惹的皇後喜笑顏開。
等眾人都飲了些酒,到了看宮中樂坊演奏的時候,伏惟君起身上前。
“父皇,母後,既然是要演奏,兒臣倒是有個好主意。”
“哦?君兒可是想要上前獻上一舞?”
許久之前在大殿之上,伏惟君的胡旋舞眾人還記憶猶新。
完顏無忌聞言有些不悅,他仍然記得跳那胡旋舞時,伏惟君身上的著裝極為大膽,饒是放在大夏不會被人嚼舌根,但他作為丈夫卻是萬萬不能忍的。
伏惟君接下來的話卻是叫她放心了幾分。
“父皇,母後,今日表演的不是兒臣,但我有個好提議。”
伏惟君一拍手,靈菱和冷夜一起,將方才備好的長琴抬了上來。
伏惟君走到端妃身側伸出手:“端母妃,該你了。”
“君兒,我……”
上官玉漱在入宮選秀被夏帝看上時,便是憑借一手絕妙的琴音。
方才落座時,伏惟君特意將半透的麵紗遮在端妃的麵上,算著今日晚上有風,該是能達到她想要的效果。
“來吧。”伏惟君笑著,目光裏的堅定讓上官玉漱安下心來,施施然上前。
在端妃坐在凳子上之前,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那躲在角落裏黯然傷神的女子。
縱然伏惟君上前與之說了幾句話,眾人也早都往了,在深宮寂靜處,還住著個端妃。
琴音響起,猶如天籟般空靈的琴聲與天邊即將落幕的夜色交融,周遭一片安靜……